《碎梦者》殷末末

8、第七章 谁在说话

　　“唔！唔！”几个男孩被绑在阴暗的房间里，被黑布蒙住双眼，嘴巴也被堵住。他们拼命挣扎，想要逃脱。
　　还未长大的孩子就像含苞待放的鲜花，可惜，他们面临的不是温柔的护花使者而是带着镰刀的死神。死神带着风雪降临，鲜花也将凋零。
　　死神挥舞着镰刀，一朵朵血红的花绽放在黑暗中，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血腥弥漫的黑暗中，痛苦的哀嚎仍在回荡。绝望的灵魂在等待，却等不来救赎。
　　风雪停歇，死神离去，鲜花也凋零破碎。
　　“结束了？”文特森一直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刚刚的“表演”，表演结束，有些意犹未尽。
　　看着地上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文特森满意的笑了笑。他的东西可不允许别人随便碰，不过——死人除外。
　　“这就是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的下场，要牢牢记好别再犯错，可不许再有下次。”文特森永远不会让任何人触犯的人有下次。
　　走出阴暗的房间，外面的阳光很好。文特森顺手摘了一朵玫瑰花，凑到鼻尖轻嗅。文特森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摘了一朵玫瑰，似乎还不够，一朵又一朵。
　　花刺划破手指，刺进手心，滚落的血如同玫瑰一样红艳。本来修长好看的双手，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文特森似乎感觉不到疼，脸上的微笑很自然看不出丝毫勉强，他看上去就想是在很享受的观赏鲜花。
　　“小家伙，这花好看么？”文特森像个小孩子一样把一大束红玫瑰递到夜身前，而且露出了很少见的真实的笑。很开心很幸福的那种。
　　“很，很好看啊，不过少爷你的手受伤了，而且这花再美摘下来也很快就枯萎了，为什么不让它呆在原来的地方呢？”
　　“你喜欢这花吗？”文特森没有回答，反问了夜。
　　“喜欢。”
　　“那就对了，迷人的鲜花本就是用来把玩的，既然喜欢那就摘下来赏玩。就算让它继续长着也会枯萎，结局都一样，不是么？”
　　夜没有回答，文特森不高兴了，他抛出了玫瑰，花瓣飘落，落了一地。
　　文特森抬起夜的下巴，对视着他的眼睛“我说的，对么？回答我。”
　　“对，不过少爷你的手不疼吗？”夜很平静的直视文特森，平静的让文特森怀疑这小东西被换了灵魂。
　　文特森愣了一下，松开了手，温柔的对夜笑了。
　　“不疼的哦。”
　　真的，一点都不痛……
　　文特森蹲下轻轻的抱住了夜，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一个正在撒娇的孩子。
　　“陪我出去玩～”文特森稍稍抱紧了一些。
　　夜愣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这种奶声奶气的声音是文特森发出来的，而且要自己陪他……出去玩？
　　“走了。”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文特森抄起来抱在怀里，离开了宅邸。“
　　被人摘下的玫瑰，如同被禁锢的灵魂，渐渐干枯。
　　我要将你摘下，占为己有，哪怕最后枯萎只剩粉末。
　　“少爷，为什么要来这里？”
　　夜站在自己被带走的那个河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又好像没有看。
　　“不知道，随便走走。”
　　文特森拉着夜继续往里走。
　　“累了，坐下，我要歇一会儿。”文特森拉着夜坐在一棵树下。
　　树旁有浆果，文特森摘了一颗擦了擦递到夜嘴边。
　　“张嘴。”
　　夜刚刚张开一点文特森就把整个果子塞进了他嘴里，嘴巴突然被浆果堵住的夜愣了一下。下一秒就不小心吞了进去，噎了半天。
　　“怎么那么笨呢。”
　　文特森抓住夜的领口把他拉到身前，吻住他的唇撕咬。
　　还是这小家伙甜，不过有一天也会不甜。
　　呼吸用的氧气越来越稀薄，直到夜快要窒息文特森才送开他。“重获自由”的夜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稀薄的氧气，过来好半天才缓过来。
　　“啧。”文特森有些不满。
　　文特森歇够了继续往前走，夜跟在他身后。文特森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回头发现夜没有跟上来。
　　林子里潮湿，有的地方容易打滑，夜一不小心摔下了斜坡。
　　“真不让人省心。”文特森叹了口气，走到斜坡下把摔了一身伤的夜抱了起了。
　　“疼么。”文特森看了一样夜额头刚刚愈合不久再次受伤的地方。“再多碰两次该傻了。”
　　文特森朝林子的边缘走，出了林子就看见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正在浇花的女孩把文特森带了进来，给夜包扎伤口。
　　女孩穿着蓝色的长裙，眼睛大大的很可爱很温柔，笑起来很好看。女孩的温柔细心让夜对她十分有好感，她就像是花丛中的精灵。
　　“谢谢……姐姐。”夜抬头看着女孩移不开目光。
　　文特森对夜看着女孩的目光非常不满，道谢过后给女孩留了一些报酬就带着夜离开了，夜还没来得及问女孩的名字。
　　文特森有些恼火，作为自己的玩偶，怎么可以那样看着主人以外的人。
　　看来他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让夜彻底明白，一个玩偶该做的事。
　　本来还算好的心情，现在糟糕透了。
　　文特森将门反锁，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人，愤怒的文特森眼神狠厉的吓人。
　　夜被摔在地上，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惩罚”。
　　文特森粗暴缠绵如同湖底的水草，缠绕，裹紧，把夜拉入冰冷的湖底。黑暗，冰冷，将他包围，无法呼吸。
　　失去自由，被人禁锢。
　　失去尊严，被人豢养。
　　谁能给予救赎，他们都在躲闪。
　　神听不到我的乞求，我站在他圣光照耀的大地之外，不是他的子民。
　　被麻木的灵魂，迷失在夜晚，游荡；失去了方向的灵魂，不知该前往何方。
　　你不需要所谓自由，也不需要自欺欺人的尊严，更不需要方向，只需要乖乖做我的玩偶，被我操控把玩。
　　时间悄悄溜走，在溜走的同时给所有人注射了麻醉剂，让人对不公，悲惨，伤痛麻木无感。
　　长大的夜多了几分英气，但眉眼间的温柔与文特森极像，看起来乖巧温顺，像一只驯服的宠物。
　　夜至今还在凡多纳学院，一直和伊恩分配在一个班级。伊恩见到夜不会主动说话，看向他的眼神总带着一丝厌恶；夜也不会主动去找伊恩，因为每次都只得到伊恩一个冷淡到不能再冷淡的回复。
　　慢慢的夜不再主动去找伊恩，伊恩也很默契的配合，每天如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准确的说，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伊恩第一次课堂走神，就是夜和他见面第一次一句话没说的那天。伊恩似乎有些不习惯，什么都没听进去，不习惯的有些难受。
　　最近“女巫”事件似乎很火热，熊熊烈火中燃烧的是那些少女绝望痛苦的呐喊。
　　夜亲眼看见一个“女巫”在人们的唾骂和诅咒中死在烈火里，那个少女不甘，不甘就这样去死。因不断挣扎磨破的双手流出来温热的血，血染红了绳子；拼命的哭喊，哪怕嗓子嘶哑，也无人同情。她终于流下眼泪，对这世界绝望的眼泪，不得不认命的眼泪。
　　少女死了，留在这世界的只有不甘，怨恨，憎恶，绝望和悲伤。夜感受到了她的灵魂在最后一刻的呐喊，在夜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多美妙的声音，多让人愉快。”那个声音似乎很喜欢少女的悲惨，像是在享受。
　　“不要……停手，救救她，不要死。”另一个声音颤抖的说道。
　　夜的大脑乱套了，到底是谁在对他说话。
　　夜想要逃走，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别走呀，充满绝望与悲伤的声音，多动听……”妖邪的声音如同恶魔在低语。
　　“不要……不要听，不要！”那个颤抖的声音也出现了，悲伤，同情和痛苦，那个声音想要制止这一切。
　　好乱，脑子好乱。夜逃开了处死“女巫”的地方，却逃不开那个妖邪的声音“别走啊，你不是也很喜欢那个声音吗～”
　　“不，不是的！你到底谁，走开，走开！”夜奔跑着，可无论怎样就是逃不开。
　　他停下来时，面前有一座小房子。
　　“你们放开我！我不是什么女巫，这是诬告！放开我！”一个身着蓝色连衣裙，系着白围裙的少女别人拖了出来，又是一个“女巫”。
　　那个女孩好眼熟，夜想起来那个女孩了，他冲过去推开了士兵。“她不是什么女巫，不是！”
　　那两个人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只是听从命令，处决女巫。如果你说她不是还请出示证据。”
　　“我会有的，你们先不要抓她！我会有的，相信我很快的！”
　　“好的，最迟明天早上，但是她今天必须被带走监视。”说罢就带走了那个女孩。
　　“相信我。”夜看着她。
　　“我信。”少女回眸对他笑了一下。
　　夜回去后去找了文特森。
　　文特森正在花园里喝着下午茶，似乎心情很好。他向夜伸出了手，把他拉到身边坐下。
　　“怎么，有事？”
　　“可不可以帮我……救一个人。”
　　“救人？”文特森不高兴了。
　　“求求你，救她。”夜主动凑了过去揽住了文特森。
　　文特森皱着的眉舒展了一点，环住夜的腰身再次缩短距离，甜蜜的吻交错缠绵。
　　“如果你表现的够好的话，我会考虑救她。”文特森的舌尖轻舔过夜耳垂，邪魅一笑。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