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死你》野焰

14、第 14 章

　　即将进入郑瑾办公室，对于吕侠来说，简直就是马上进入敌人内脏，心心念念的核心区就在眼前，有了这么得天独厚的前提，郑瑾是人是鬼，不出两月，定会现形。
　　吕侠对于郑瑾强塞给他的新工作，竟然走了少许期待。
　　你给我多少工资？我替你豁出命去挡子弹，你总要给我报酬吧？。
　　郑瑾斜睨一眼，依然冷淡:“每月一万。不少吧？比你那破老师的工资多了三倍哦。”
　　吕侠喜不自禁，眉眼带笑:“可以，可以，要是你早这么请我，何苦惹那么大一出？我肯定无二话，立马就来。”
　　“俗人的眼光看待问题就是浅薄”，一边指了指边上的沙发，一边按下了他办公桌前的按键:“把那份c3地块的收购报告给我看一下。”
　　“时机，你懂吗？你以为我只是单纯请你当个一般的表镖？那样的话，只要我愿意，随时都有来的，请你，是因为时机到了。”
　　吕侠有点懵，他完全不懂郑瑾嘴里的所谓时机，他就知道，要请就请，哪有那么多讲究？
　　一个浑身香飘飘的小女孩进来，怀里抱着一堆的文件，郑瑾朝外面指了指:“你先出去，我处理点事。
　　吕侠很自然的点头退出，在宽阔的走廊上，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来，将干净的大理石地面都映的反光，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偶尔有人经过，也是朝他微笑着礼貌点头，然后行色匆匆的离去，客套而又疏离。
　　所有的房间，大的或者小的，都写着名字，即使一个摆放扫帚、撮箕的地方，也写着清洁间。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白领阶层吧，所有的人礼貌，衣着大方。就连勾心斗角，都是刀子里带着微笑。
　　吕侠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和这里好像相隔太远。
　　无聊的他给严格发短信，严格半天都没回应。
　　望着底下缩小的行人和车辆，吕侠突然想:如果有谁从这跳下去，是不是会真正的粉身碎骨？

　　人闲下来的吕侠，脑袋可没闲，只有两天，他了解到很多信息，郑瑾的窝，远大公司，甚至还有神秘的赵淑仪，海量的信息，吕侠一下子还没完全消化，但是:通过刚才郑瑾和赵淑仪的谈话，他明白:他俩之间有矛盾，不但多，还很深。
　　也许，自己就是郑瑾安插的一个钉子吧，也就是俗称的枪子儿。
　　所有不好的，倒霉的，甚至面临生死的，都需要他这个说的好听的保镖去应付。
　　想到这，吕侠的那点兴奋，顿时没了。

　　郑瑾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吕侠见到他，觉得这里虽然陌生，
　　不习惯？没归属感对不对？放心，不到一个月，让你如鱼得水。
　　郑瑾的自信，让吕侠怀疑:他和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他的感受，他都猜的到。
　　如果要问，吕侠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他也懒得过问。

　　中午去饭堂吃饭，大家的诧异眼神，吕侠经过一上午的历练，已经可以做到无视了。可正当他自然大方地坐在郑瑾的对面时，很多同事的眼神就不仅是诧异和惊奇，好像，他成了一个怪物。
　　他们干嘛那种眼神看我？我很奇怪吗？
　　不是你奇怪，而是你坐的位子奇怪。
　　为什的？对面坐很正常啊？搞不懂。
　　因为我是从未让别人坐在我的前面，我坚决不允许。
　　我们在家吃饭时不老这么做，这有什么，矫情。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再说，给我滚一边去！
　　见他生气，吕侠也懒得管，端着四方盘，走到另一处，正在吃的时候，对面有人坐下，朝他微笑，吕侠抬眼，冲口而出:你是香飘飘？
　　还奶茶呢，香飘飘，我叫甄甜。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晕，怎么还是甜？女孩都喜欢叫这个名字吗？
　　看来你认识很多叫甜的女孩？男孩子长的帅就是有优势。
　　也不是很多，一个叫…”吕侠试探性地:“田恬，你认识吗？”
　　田…恬？我来的晚，好像听过…”
　　“说什么呢？还不走？”阴郁的脸，像苦瓜，甄甜不敢出声，郑瑾见状，有对着吕侠:“下午陪我去地块转转，还有你，小甄，叫上设计部的老文，把图纸都带上。”

　　老文是一个精瘦到颧骨凸起的中年人，蜡黄蜡黄的脸，显得病态十足，吕侠见到他，都觉得奇怪:这副模样的都能当设计总监？
　　还有身边这娇滴滴一身香水味的小女孩，能当助手？
　　就凭这两人，他对郑瑾的工作能力产生了怀疑。

　　一行四人坐车，一出高速路，不到一会儿，直接停在了春风里的路口，吕侠纳闷:难道郑瑾不想做事，要回他的家？
　　“c3地块的最主要特点是:交通便利，距离市政府形象地标最近，虽是老城区，但楼层都不高，住户不多，拆迁成本较低。如果新建CBD，无疑这是一处最合适的。我们可以…”
　　“等等，你们公司是要把这春风里一片都拆了吗？”
　　你以为我们过来是旅游的？”郑瑾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显然，对于他的插话，很是不爽。
　　吕侠懒得去看他，他直直的指着拿图纸的病秧子老文:“我问你，你们嘴里的c3地块是不是就是指的春风里？”
　　老文怯怯地看了眼郑瑾，又看了看已经急红眼的吕侠，最后咬着牙，还是缓缓地点点头。
　　卧槽，搞半天郑瑾你是要整我啊？整我就整我？犯得着拿我家开刀吗？我给你做事的话，就是助纣为虐，老子不干了！你要怎么搞就怎么搞，老子不怕坐牢！拜拜了您咧！”
　　劈哩叭啦说完这些，吕侠一甩头，大踏步就往外走，走了几步，他折回，指着郑瑾恶狠狠地:“我家的门永远不会给你开，老爸也不给你做饭，陪你喝酒，你要再来，看我不打断你的另一条腿！不信你就试试看！”

　　郑瑾的身影，越来越远，吕侠的心，越来越烦。

　　在菜市场的路口，吕侠看到了正提着一大袋子菜的老爸，踟蹰前行，吕侠一把接过来，“买这么多干嘛？家里又没有几个人。”
　　吕风打电话说晚上小郑要来吃饭吗？他喜欢吃我做的那个牛肉，今天的新鲜，我都买了一些。还是热乎的呢，摊主说才宰的牛。”
　　老爸！您以后能不能别老提那个王八蛋，人家公司都要来拆你的老窝了！不信你去转弯那个路口看，人家正带着他的人，在那看图纸呢。”
　　哪会，我们这城市这么大，他拆哪里都不会拆到我们这啊？那他不是跟我这老头子过不去吗？”
　　“我跟你说不清，不信你就去看，就在转弯那。我先回去睡一觉。”

　　路上，又遇见了陈大妈，陈大妈拉着吕侠就要说什么，正在气头上的吕侠哪还有心思听她唠叨，摆摆手就低头猛走，陈大妈在他身后嘀咕:“这么大的情报竟然不要，今天你魔怔了？”
　　听她这么说，吕侠又折回来问:“什么情报？陈大妈，我这有最新闻的牛肉，要不给您一块？”拿出一块最大的，吕侠硬塞进陈大妈的小包里。
　　“昨晚不是你没回吗，我就替你多留意了一下，你弟弟的那个女孩，不是来了吗？她走的时候，我替你在那路口看了，那个男人又来接她了，我怕我眼花看不清，还让我家虎子背着我，他还特意拍了照片在手机里，等会儿我回家，让虎子给你看。”
　　“好啊好啊，那，陈大妈，咱们一起回去？”吕侠亲热地挽着
　　她的手臂，就往家走。

　　虎子是陈大妈唯一的儿子，因为陈大爷走的早，陈大妈没有能力给他更好的教育和管教，直到现在快30了，还在家呆着，不出去工作。
　　一身邋遢的虎子把照片给吕侠看，因为是晚上，光线不好，走因为隔着条大马路，人像不是很清楚，只能大概看个轮廓，吕侠定睛细瞅，一位矮矮胖胖的男人，正站在车门边，给田恬开门。
　　虎子，会传照片不？传到我手机□□里来。
　　虎子不爱讲话，他点点头，吕侠打开一看，照片来了。

　　吕侠悸动，他顾不得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直接给严格打电话:“我有一张照片，让你们技术部门给瞧瞧，看能不能弄得清楚点。很重要，记得，孙子！”
　　啪地一声挂断，指了指虎子:“你特么就这么窝囊？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出去找工作，你看你妈妈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要她养着，你愧不愧？走了！”
　　一抬脚，吕侠见到陈大妈感激的眼神，他不好再说什么，昂着头走出了陈家的大门。

　　临近五点，很多老人接孩子回来了，很多劳累一天的年轻人下班回来了，很多妈妈们开始准备一家人一天中最丰盛的一餐饭。
　　市井气息浓厚的小老百姓，不知还能在这个老旧熟悉的巷弄里还能住多久？
　　一股悲凉，一阵迷惘，吕侠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还没等他的伤春悲秋完全消化，严格的电话来了:“孙子，有你的啊，国家安全局没请到你，真是他们的损失！那张照片上的人，我查清了，一时说不清，你还在凤雏路吗？晚上我去找你的啊。”
　　“不在，我回家了，你到我家来。”
　　郑瑾那里…
　　“管他，死了才好，我不怕，你来。我老爸做的牛肉，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