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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命定不靠近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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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锦咽了咽,抱着卷轴站在白诚然跟前,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默默的站了一阵子。天雷也缓缓的消失开来,神界又恢复了安宁。
织锦立马跪下道:“神君,太子殿下他...死了”。
白诚然扶额,他原以为高冰绝飞升之后能够顶替武神的空缺,可没想到居然毫无征兆就这么没了,才刚有飞升的苗头就被掐灭了。
织锦又道:“是被...被一个”。是被你家的人杀了啊,神君!
白诚然蹙眉道:“罢了罢了”。
织锦站了起来,将卷轴抱在怀里,热血沸腾道:“神君,弑神者会受到天雷的惩罚,重则将一命抵一命”。神君!那是你的后人啊,神君!
白诚然瞥了一眼织锦道:“本尊知道,没事就下去吧”。
织锦朝白诚然一拜,转身离开。
识海里一片热闹,说什么的都有,但话题都指向了辰月国。
暮雨拉着萧瑾一同进了识海,礼貌的问了句:“哪位神将能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个男武神道:“萧将军和暮将军是刚任务回来不知道吧!”。
暮雨礼貌道:“确实”。
男武神道:“最近出了个怪事,金色天雷在辰月国皇城的上空频频闪出,按道理来说是有太子飞升的”。
文官连忙接过话道:“是啊,但是这金色的天雷没过一会就没有了”。
萧瑾蹙眉道:“太子死了”。
“是啊,是啊”。
“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死了”。
“可惜了我等神界失了一位人才”。
...
暮雨碰了碰萧瑾的胳膊道:“我们去找神君问问,需不需要我们去一探究竟”。
萧瑾挑眉道:“怎么,人家神君都没有说什么,你急什么?”。
暮雨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分担分担也是好的”。
萧瑾道:“不好”。
暮雨嘟着嘴,直接越过萧瑾,懒懒道:“行行行,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反正这件事我要凑个热闹,毕竟那是辰月国,跟你也没关系”。
萧瑾一把抓住暮雨的手,暮雨吓了一跳,连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说了你又不高兴,不说你又不跟我去”。
萧瑾抿嘴道:“我去”。
于是两人朝神武殿走去,暮雨霸气的推开神武殿,一沓卷轴飞涌而来,萧瑾手快将它接住才没砸在暮雨的脸上。
暮雨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睛看着怒火冲天的白诚然道:“神君这是怎么了”。
白诚然吐了一口气,朝他们招招手道:“想来你们也是知道了,关于辰月国太子的事情,就告辞一段落吧,谁也不要插手”。
暮雨犹豫一会道:“可是...”可是那是辰月国的太子啊!
萧瑾拉住暮雨,朝白诚然一拜道:“明白了,织锦那里还有些任务,我带阿雨去做了”。
神君点点头道:“去吧”。
阴山脚下,白子惜穿着一身醒目的喜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忍住疼痛走到山脚下扶着一棵巨大的树,猛地吐了口血沫。
他难受的坐在树前,闭上了眼睛,现如今哪也去不了,该怎么办。
就在白子惜神游之时,突然耳边传来‘卡茨’一声,一个男人从树上摔了下来,直接栽在了白子惜的怀里。
白子惜一愣,又猛的吐了一口血。
那男人吓到连忙爬了起来,一把握住白子惜的手把脉道:“你没事吧,我帮你看看”。
白子惜被他这么一‘咂’,本就虚弱的身子也就撑不住了,直接眼睛一黑就昏了过去。
白子惜醒了过来,虚影之间,他看见一个好看的男人坐在自己身边,手中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一股浓浓的药味传入鼻息。
男人见白子惜醒来了,连忙勺了药端到白子惜面前道:“诺,你病重,得喝点补药,要不然啊,治不好会留下病根”。
白子惜沙哑道:“严重吗”。
男人严肃道:“自然是严重,要不是遇到我,你可能就死了”。
白子惜干咳一声:“死了便死了吧,反正哪也去不了了”。
男人疑惑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你得了风寒也有些时日了,我猜你是不是逃婚出来的,人家姑娘得罪你了么”。
兴许是那男人见到白子惜身穿喜服才心生疑惑,白子惜也不恼道:“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男人道:“找谁?”。
白子惜道:“找一个仙人,以前便听爹爹说过,他要将我送来阴山找个仙人拜师,那仙人神通广大,兴许还能飞升”。
男人问道:“你想飞升,为什么?”。
白子惜道:“为了一个人”。
男人又道:“活人死人?”。
白子惜一怔,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男人道:“你还别说,现在神界乱得很”。
白子惜喝完药,将碗递给他,轻咳一声道:“为何?”。
男人接过碗,坐在白子惜身边道:“十三日前,陨落了一个还未来得及飞升的武神,神君气的要吐血,神界本就急需要人来填补武神的空缺,你说气不气”。
白子惜一怔,十三日,算了算那不就是高冰绝薨的那天,难道...
男人又道:“弑神者会受到天罚的,一命抵一命”。
白子惜咬牙,他猜测眼前这位白衣的男人应该就是爹爹口中的仙人了,他立马朝那男人跪下,那男人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男人连声道:“你这是作甚?”
白子惜道:“在下白子惜,家住京城,白子惜不才闯了大祸,连累家族被诛,现如今白家就剩下我和我阿姐,阿姐不知去向,子惜不知今后如何...如何是好,还请仙人明示”。
他迷迷糊糊的对着男人又道:“仙人,我该怎么做...我明明不想杀他的,可我,可我感觉他那样做是错误的,我一时...仙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至于他口中的杀了谁,他并不是很清楚。于是道:“事出有因,是对是错天机不可泄露,我可以帮你,今后你就守在我身边,四十九天之后天罚下降,是死是活靠你自己造化了”。
白子惜磕头道:“多谢师父教诲”。
男人叹了口气道:“我本是神界的一名普通的文官罢了,自贬到这阴山养老来着,就被你撞上了,你运气真好”。
白子惜咳了一声道:“多谢师父收留,敢问师父姓甚名谁”。
男人扶着白子惜御剑朝阴山顶上飞去道:“听好了,为师叫陆思源”。
待落在地上,白子惜拍干净身上的衣袖朝陆思源一拜道:“师父,徒儿是不是真的就不能修仙了”。
陆思源摇摇头:“非也,你的根骨不错,并非不能修仙,只是机缘不对,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祖辈都是根骨强劲者”。
根骨强劲?自己的父亲白启毫无灵力,祖父白楠更是没有丝毫天赋,更别说自己了。
他蹙眉道:“惭愧,祖辈上没有一个能使用灵力的强劲者”。
陆思源摸了摸下巴道:“有,当今的神界的神君以及武神之中,少部分人都是白家的人”。
白子惜仔细思索片刻,父亲确实之前告诉过他,在分支的暮家,有个根骨极强的人,名为暮雨,出生之时便九凤盘旋上空,紫菱石光照暮府,十三岁便飞升成武神。
但那是暮家,与他没有半毛钱光系,若说关系,他还得叫暮雨一声表哥,虽说不熟,但毕竟自己这个名字全靠表哥取的。
可是,现如今自己已经有十五岁之余,别人自小就飞升,自己十五岁都毫无状况...若真是弱冠飞升,上去了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陆思源道:“不用担心,神界老年飞升的人也挺多的,一点都不碍事,既然你是有心要跟我学,我也不会推脱”。
白子惜挑眉道:“师父说的老年是指...”。
陆思源道:“就八十来岁吧”。
白子惜:“...”。
“咳咳,这个先不聊,阴山天气寒冷,普通人无法抗衡,你把身上的衣服脱给我,我去给你缝补还能用”陆思源仔细打量他的喜服道“喜服的布料以及上面的金丝蚕丝都是极为罕见的,看来你娶的这位姑娘应是极美的一个仙人儿,不然也不会将国库里压箱底的东西放出来制作这个喜服,一针一线都如此用心至极”。
一针一线都用心至极。
白子惜鼻子一酸,猛的吸了口气道:“还请师父将这衣服缝合整齐”。
“行”陆思源将从暮雨那边偷来的白袍披在白子惜身上“这白袍你先穿着,御寒,屋子我已经打扫干净,这里有本秘籍,去运气看看,等我回来,主要看你的灵息是什么颜色”。
白子惜裹紧衣袍问道:“灵息颜色?自古不是看灵力强盛么”你靠不靠谱?
陆思源将衣服收进乾坤袋道:“灵息的颜色就是透露出适合炼的招式,比如我,我的灵息是银白色的,擅长的便是自然之物;神君的灵息是白色的,擅长的是万物之物,十分罕见;蓝色的灵息擅长的是御水之物;红色是御火之物;还有就是金色,金色一般是帝王将相的象征,也是极为少数的御金之物。”
白子惜点点头。
陆思源又道:“当然,若是在神界,武神可以更加强有力的控制这些事物,但文神不一样,文神虽说也可以使用自己的灵息,但没有武神好,只能学些自保或自用的法术罢了”。
白子惜极为不想成为文神。
陆思源笑了笑道:“去吧,照着这本书上的去运气,等我回来”。
白子惜点点头目送陆思源离开,转身进了屋内,他盘腿坐在床板上,翻开卷轴,卷轴上画的是运气者的姿势,写的是运气的口诀要领。
他静下心来,闭上眼睛。
“气运丹田”
“万物生灵”
“自然生长”
...
不一会,他感受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一团小小的火苗,可随之不知哪来的水一把将火苗扑灭。
‘滴答...’
白子惜睁开眼睛,自己站在了一个山洞内,山洞安静的只听得见水滴的声音。
他好奇的走了进去,壁上的火烛瞬间点亮了四周,他沿着小道不紧不慢的走着,直到洞的最深处出现了一个火苗,火苗的身边漂浮着一个蓝色的水珠。
如果这是师父要他进入的地方,那么这里大概就是练气者的境界,只不过这俩东西是要让他做选择么,火还是水?
他喜欢红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喜欢红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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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惜五岁的时候,白启带着他进了东宫。
一个公公连忙走了出来道:“哎哟,白小公子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显得洒家怠慢了不成”。
白启微笑道:“公公言重了,本相见犬子在府中也无事可做,就将他带出来走走,皇上可是忙完了?”。
公公笑眯眯道:“忙完了,正巧让洒家喊人去请丞相进养心殿用膳呢”。
白启点点头,带着白子惜前往养心殿。
殿内一位身穿龙袍的俊美男人坐在桌前,耐心的等着些什么,一个侍卫走进来匆匆说了几句,那蹙眉的眉头也就松懈了下来。
白启带着白子惜走进了养心殿朝他一拜。
男人朝四周挥手,旁人一概全退了下去,他道:“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不来用膳了”。
白启微笑的带着白子惜坐在那男人身边道:“战儿,这便是子惜”。
被唤作战儿的男子便是当今的帝王,高战。高战左右打量着白子惜道:“像,和你很像”。
白启摸了摸白子惜的脑袋道:“此番将子惜带来,是为了让子惜能够与太子相互辅佐”。
高战点头道:“甚好,我这就让人将冰绝带进来”。
白启连声道:“不可,我想让子惜跟冰绝磨合一下,让子惜跟着那些新进宫的后生一起让冰绝挑选”。
高战不明白用意,疑惑的点点头。
于是次日白子惜便被换了一身新衣裳。
宫女笑道:“小公子真是俊朗的很,这衣裳是皇上亲自让辰月国最好的绣娘为您做的衣裳,连身上的金牡丹也是一针一线的缝制而成,想必皇上是特别器重您”。
白子惜点点头,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虽说只有五岁,但对他来说也是足够了,打小就被灌输了一身的礼仪待客,也明白了许多人之常情和事理。
东宫内,一个估约八岁的身着黄袍的清秀孩童戾气的举起手中的砚台朝前方跪着瑟瑟发抖的小孩砸去,小孩尖叫一声,额头立马出血。
几个侍卫匆匆将那个孩子带了下去。
那孩童坐下,懒懒道:“还有谁,带进来,不识相的,胆子小的就不必了,玷污了本宫的眼睛”。
公公反而没有怕,而是笑眯眯道:“殿下,下一个您一定喜欢,是白府送来的人”。
太子道:“带进来看看,若没有什么本事,管他是谁,都给本宫带回家去”。
“是”。
公公狗腿的小跑出去,走到白子惜的身边小声道:“殿下要见您,您可要好好把握分寸,别让殿下气着了,殿下小孩心性,小公子要多多担待,要是小公子受伤了,洒家也为难”。
白子惜点点头,随着公公的脚步推开东宫的们走了进去,公公下意识将门给关上。
屋内就剩他与太子。
白子惜礼貌的朝太子一拜道:“在下姓白名子惜,字嘉愿,家属京城白府,家父为宫中右丞相,奉旨前来为太子伴读”。
太子微微抬起头看着那跪拜在地上的一团白色丸子,早已瞄到了他身上的金色牡丹。
自古除了帝王家的人,没人能够用金丝蚕的线。也不能用金色的线在衣物上点缀。
这怕不是皇室看中了白子惜。
太子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白子惜的跟前道:“你且站起来”。
白子惜缓缓站了起来,抬起头对上了太子的视线。
好看。
白子惜感觉面前的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有些好看,虽说眉宇间带些浓重的戾气,但却丝毫藏不住他清秀的面孔。
和百姓们口中说的噬血的太子又有些不同,相反的他觉得太子莫名的温柔。
太子伸出手拂过他的脸,道:“我喜欢。嘉愿,你今后就陪在我的身边吧”。
白子惜一怔,就这样???
他呆呆的点头道:“嘉愿今后愿守在殿下身边”。
高冰绝笑了,他道:“本宫...我叫高冰绝,字为青城,今后你就叫我青城吧,叫殿下也有些生疏了,这衣裳你可喜欢,若是喜欢,我让绣娘多给你绣几套换着穿,你就不必回丞相府了吧”。
白子惜摇头道:“父亲说过,身为臣子,就要恪守君为上,臣为下的本分;殿下为君,未来的帝王,而臣是殿下的人,世代为臣”。
高冰绝摸了摸下巴道:“白启那个老死板,你又何须听他的,你就安心在这东宫住下,东宫大的很,想去哪玩都行,没人敢拦着你,想吃什么尽管说”。
白子惜受宠若惊,他不明白高冰绝为何这么对待,只是觉得庆幸,他先前看见侍卫抬着一个带血的孩童出去,以为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好像又有点不对劲。
他又朝高冰绝一拜,高冰绝拉住他道:“不必,你后你就我的人,我们只见不必行礼”。
从那以后,白子惜便在东宫住了下去,再也没出过皇宫。
直到那次...
白子惜十岁,高冰绝十三。
高战病重,白启在一侧代替了皇后的位置,寸步不离的守在了高战的身边,高战将所有人清理出去,也就只留下了白启。
后来宫中剧变,皇后联络宫中大臣对白府发动魔物一说,将白启比喻祸国殃民的魔物,要铲除殆尽,本就病重的高战听闻更是气的吐血。
白启忍着谩骂依旧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高战,终于,文武百官前来养心殿慰问之余,一条白绫就这样送在了白启的手上。
霎那间在皇后的带领下,宫中发兵对白府进行围剿。
高冰绝将白子惜悄悄带走,私藏了有三年。
白启死后,高战也随着他去了。
白府封府,宫中稳定下来,一并推举太子高冰绝监国。
这个时候,高冰绝便带着白子惜走到了正殿之上,文武百官大惊。
高冰绝淡淡道:“若对嘉愿有异议者,杀无赦”。
白子惜麻木的看着站在殿下跟前的大臣们,满眼皆是恨意。
高冰绝看着他们道:“嘉愿,你告诉我,你不喜欢谁”。
白子惜抬起手指了指皇后,指了指这台下的所有大臣。
顷刻间,殿外冲进来了一群死士,死士残忍的将大臣们全数杀尽。
皇后颤抖的跪在高冰绝面前道:“皇儿,母后没有做错,白家的人都是妖孽,皇儿,听母后的话,白子惜不能留”。
高冰绝将龙袍披在白子惜的身上,取出腰间的剑一把将皇后杀了。
恨意染红了白子惜的眼眸,红艳艳的血流尽了整个大殿。那恶心的腥味也充斥着他的鼻息。
可他觉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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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之余,白子惜伸出手握住了那发着蓝色灵息的水珠,凡事都过去了,又何必勉强想起来,这红色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高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