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南下 ...
-
陈近南与苏依柔没能在京城待几天，待处理完了青木堂的事，陈近南便接到了洪顺堂堂主方大洪传来的书信，言辞中是有要事相商。苏依柔体贴地没有多问，只管自己默默扮演好出钱的金主，随着陈近南去了天津，准备一路坐船南下。
苏依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出过海，也没坐过船，对这种古老又新奇的出行方式自是稀奇无比。他们刚到天津地界的时候她就叫分部找好了船家，又包了一只又轻又大的船，亲自监督着劳工将被褥吃食和淡水运上去，还囤了一堆水果。陈近南见苏依柔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似的跑来跑去，也是无奈一笑。
船家是个胡须头发皆白的小老头，看着活蹦乱跳的苏依柔乐呵呵地笑，显然是将两人当成了富贵人家新婚不久的夫妻，对陈近南道：“夫人精力旺盛，只是到了海上，风浪颠簸，晕船便不好了。”
陈近南心念一动，向苏依柔的方向看去，正好与她对视。苏依柔挥了挥手作为回复，转头继续盯着那些人干活。她今天穿了利落的袍褂，梳了个似髻非髻，似鬟非鬟的发式，活泼美好，“内子生于内陆，少见大海，难免好奇。船家，你可知这一路南下，到广州需要几天？”
船家沉吟道：“这个季节没有台风，若今晚出发，少则三天便可到达。”
陈近南点点头，道：“如此便好，船家，你帮我办件事情……”
陈近南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船家摸着胡子笑了笑便离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 苏依柔也忙完了，拉着陈近南到一旁凉棚里坐下。这凉棚是天河堂在天津的人一早搭好的，桌上也摆满了时令茶果，十分丰盛熨帖。
陈近南为两人倒了两杯茶，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来为苏依柔拭汗，道：“船家说，若今晚出发，三日后便可到广州。”
苏依柔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放心大胆地抬头亲了陈近南一口，道：“我看了看风向，应该会更快一点。洪顺堂的事情非常紧急么？”
“谈不上紧急，” 犹豫片刻，陈近南还是告诉了苏依柔事情始末，“广州港口前些日子来了几个洋人，带了些火枪入关，被洪顺堂的弟兄注意到了。香主方大洪与我当年在郑王爷麾下作战，曾经见识过这些东西的厉害，据他说，这些与以前打一枪换一次火药的普通火枪不同，似乎威力更大。”
“也就是说对方的技术进步了。”苏依柔若有所思，“说起来，几日前京城分舵的人说小皇帝因为重用西洋传教士汤若望，与鳌拜起了冲突，看来这个小皇帝也有些思量，并未固步自封。”
“与鳌拜起了冲突？”陈近南zz嗅觉敏锐。
“这个小皇帝与鳌拜的关系并不好，鳌拜手段强硬狠辣，欺负他年龄小，似乎经常逼迫他下一些并非自己本意的诏书，估计小皇帝也恨他恨得牙根痒。”苏依柔道，“我甚至觉得，不需要天地会刺杀鳌拜，或许等不了多久，小皇帝自己就能解决掉这个对他来说的心腹大患。”
陈近南不甚赞同：“鳌拜兵多权重，朝中势力庞大，小皇帝想要拿他，怕是还早。”
苏依柔耸了耸肩，没有回话。她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的，但是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不跟他争辩来得好。
陈近南见她不答，以为她意识到了自己思虑的不周全（苏依柔：exo me？）便安慰似的揽过她的肩膀，道：“不说这些，我们先登船吧。”
苏依柔就势搂住他的腰，道：“好。”
这确实是艘很大的船，船舱干燥温暖，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船上除了陈近南、苏依柔、船家，再有便是两个被雇来打扫做饭的仆妇。
船家很快回来了，他偷偷塞给陈近南一个小包，接着便吆喝着准备开船。陈近南以为苏依柔会在甲板上等着船开看看海，没想到她一见船家收拾起了绳索，就拉着他进了卧房。
在旁人戏谑眼神中被拉走的陈近南：？？？
房间里，苏依柔熟练地揽住陈近南的脖子，仰头送上红唇，小手从他的衣摆里伸进去，绕着腹部画圈。
“柔柔，别闹。” 陈近南回应着她的吻，还要分神抓住她作乱的手，艰难道，“这还是大白天。”
“你不觉得…白日宣yin…更有感觉么。” 模糊的字词从辗转厮磨的唇间溢出，苏依柔的耳朵开始泛红，“我还没有在海上试过…你试过么？”
“当然没有。” 陈近南大为紧张地离了她的唇，正色道。他这个年纪自然不可能未经人事，但他就是不想在苏依柔面前讲这些，“别乱说。”
苏依柔笑笑，仰头咬了下他的喉结。这是陈近南的敏感区之一，他登时红了眼睛，打横抱起怀里的珍宝放上床，自己倾身覆了上去。
一室春色。
海上生活其实非常无聊，苏依柔吹了一下午海风，钓了大半天鱼，窝在陈近南怀里看了一晚夜景便已经腻味了，剩下的时间就专注于拉着陈近南做某种非常和谐的运动。而陈近南自然乐意得不行（毕竟这是一篇□□嘛朋友们，我车都开好了就是不敢发）苏依柔同他经历过的女子截然不同，十分热烈主动，且花样翻新，按理说以陈近南这样的老古董性子该别别扭扭喝一句“成何体统”——他也确实经常这么做——然后浅尝辄止，“以大局为重”——看在郑王爷的份上，他每次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是每每接触到苏依柔望过来的眼神，他引以自傲的自控力就全用在克制着自己不伤到她的事情上了。
还好这一路风向够给面子，他们比预计时间早那么一点到了广州。
洪顺堂的广州总坛离港口非常近，这处堂口日常也做些海运和出口生意为天地会的活动赚取经费，吃穿用度自是比青木堂豪华一些。洪顺堂香主方大洪身材魁梧，一脸光亮的黑须，人如其名声音洪亮如钟，看似不拘小节实则心思细腻，刚一见面就敏锐察觉了陈近南与苏依柔的关系，之后便以总舵主夫人之礼相待。
苏依柔虽不喜这样的身份设定，但不知怎的，看到一旁陈近南略带赞许的笑意便如何也生不出反驳的念头，于是默默受了礼。
陈近南与方大洪没寒暄太久，直接奔了主题。方大洪带他们穿过大堂，来到花园，在一处堆砌十分精细的假山旁停了步伐，道：“这便是我洪顺堂的密室了。” 说罢，他掀开地上一方假草皮（苏依柔：嚯，怎么做的？）露出一个极大的入口来。
“这群红毛只来了一艘船，十几个人，说是做些棉花和茶叶的生意，实际却带了好些火枪。”方大洪一面带他们走下暗道，一面说，“属下已看过，这些火枪的内部构造比当年那些精巧，那些红毛也说，这一批更好上手，不容易炸膛。”
方大洪点了蜡烛，将整间密室照得亮如白昼，苏依柔这才发现这间密室远比青木堂那间大得多，装修也考究得多。
他们已站到几堆靠墙放置的木箱前，方大洪掀了盖子，拂去用作吸潮的干草，显出几把通体黝黑的火枪来。
陈近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取了一把细细把玩起来。方大洪也取过一把，开始为陈近南解释这批枪支的与众不同。苏依柔不耐烦听，自己拿了一把端详起了枪口和枪膛，发现确实比她之前见过的要先进一些。
可是不对啊。苏依柔心下思量，这个时代枪火是绝对的稀罕物，不说真正的历史，就说原著里金老偏心自己小儿子，叫吴三桂送了一支火枪于他，那也只是一支，这东西连皇帝都不一定有。而海外这时候的工业也还没那么发达，这支船队是怎么做到能带这些远赴海外，还肯卖与中国人的？
陈近南与方大洪谈完了事，转头就见苏依柔举枪对着远处墙壁，一脸若有所思。
“柔柔，这火枪危险的很，快放下。” 陈近南怕她乱动开了枪伤到自己，不由道。
“没事，我会用这个。”苏依柔漫不经心地学西部牛仔耍了个枪花，又低头检查了一下枪管，对方大洪道：“方香主，您这密室可还牢靠？”
“自是牢靠的，不知苏堂主……” 经过陈近南介绍，他也知道了苏依柔的真正身份，不禁隐秘佩服了一下自家总舵主的魅力。
“哦，我试试这玩意的后坐力。” 苏依柔动了动肩膀，淡淡道，还没等陈近南反应过来“后坐力”是什么意思，便朝墙壁开了一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将陈近南和方大洪吓了一跳，陈近南回过神来就见苏依柔一脸无知无觉，蹦蹦跳跳地跑去观察墙上的弹孔，不由大怒道：“你胡闹什么？这是你能胡闹的东西么？”
“诶？”苏依柔拉长了音调回他，视线却仍未离开弹孔。她的手很稳，弹道不会偏离目标点太多，“后坐力确实比当年的火枪好上不少，至少我的肩膀没有太痛。”
她转过身来看着怒火中烧的陈近南，纳闷道：“你做什么生气，我何时告诉你我不会使枪？这支枪该是现在能造出来的最高水平，但却不该是适合出口到其他国家的东西。方香主，明日我们可否见一见那些红毛？那些人运了这种东西来我中国，怕不仅仅是存了贸易的念头。”
“自然可以。” 方大洪也猜测过其中的曲曲道道，听出苏依柔确实懂得这里面的门道，不由大喜，只是眼见一旁陈近南的脸色还是难看得很，便迟疑道，“总舵主，您认为如何？”
陈近南瞧着苏依柔仍一脸没心没肺，怒极反笑，道：“自然是好，明日就等苏堂主带我们涨涨见识了。”
苏依柔听陈近南对自己称呼的变化，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但苏依柔自己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只觉得他这气生的莫名其妙，也懒得理，便对方大洪道：“方香主，刚刚用您密室的墙当靶子，实在冒犯，不如今晚我做东，给您陪个不是。”
方大洪哪里敢应，自家总舵主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偏巧面前这位“总舵主夫人”一脸仿佛无事发生，也不知是心大还是缺心眼。好在这时有人来敲密室的门，道有人拜见，方大洪才松了口气，带着两人返回陆上。
之后的寒暄、夜饮无需多提，只需要知道陈近南与苏依柔自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冷战打响即可。
可以说是可喜可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天没更，最近因为香港摇滚又重新爱回了日本的视觉系摇滚，沉迷X-Japan无法自拔，再不坚定下怕是要弃坑……
明天，也就是国内的今天要去赫尔河畔金斯顿，回来有时间再更
发现涨了个收藏，虽然仍旧没有留言，但是也有点满意了，谢谢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