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乱世佳人gl》七彩迦南

422、第 422 章

　　422、论察举

　　冬日的阳光，印在如玉的雪地上。马蹄落下，发出“咯吱”的响动，衬的山间愈发空灵。
　　“接下来，请先生步行过去。”
　　马背上的孔融正打量四周，见吕绮玲跳下马，伸手来扶自己，悠悠收回目光，俯视她一眼，从另一侧利落下马，目不斜视，大步向前。
　　吕绮玲摸摸鼻子，默默跟在他身后，暗道老头子腿脚还蛮利索。
　　一阵寒风吹过，树枝上挂着的积雪簌簌撒落，落在孔融肩上。他停下脚步，拂去大氅上的雪花，又整理了衣冠，才再度迈出脚步。不过，越发缓慢。
　　行至开阔处，脚步停住，只听一声喟然长叹，接着，便是许久沉默。
　　“伯喈兄，愚弟，来看你了。”
　　墓碑前，蔡琰一身素衣，恭候在侧。身前桌案上，放着一个鎏金铜樽，里面温着酒，另有两个彩绘漆耳杯。只见她执晚辈礼，拜谢后与绮玲一道，默默退到路口，不见身影。
　　不久，低声的啜泣，放纵为嚎啕大哭，夹杂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不过，与那日在太学石经前的咒骂不同，绮玲真切地感受到孔融内心的痛楚与难过。
　　渐渐地，哭声消散，只剩旧友间絮叨的话语。
　　又过了一阵，孔融走出来。他双目与鼻头一样红，满是褶皱的脸上泪痕犹在，显得有些滑稽。他清了清嗓子，“昭姬，我有些话想问你。”
　　目光瞥向绮玲，闭紧嘴巴。
　　蔡琰会意，对绮玲道，“你过去等我。”
　　绮玲露出大大的笑脸，摇头，“职责所在，不敢从命，请见谅。”说罢，后退两步。
　　蔡琰点点头，对孔融道，“只要不涉及朝廷机要，世叔但问无妨。”
　　孔融也不坚持，边走边道，“子义（太史慈）曾来信，盛赞吕菁为人至诚，阔达多大节，更有荡涤天下、恢复彊宇之能。这次一路过来，亲眼目睹，虽不免也有不尽人意之处，但治下安定，民有所依，乃中兴之貌，足见伯喈有识人之明，我自不会妄言。不过，我听闻你欲兴科举，以考试取官。以吕菁现在的状况，合适吗？”
　　孔融知道，兴科举可以说是吕菁的“遗命”，但他担心蔡琰操之过急。吕菁伤重，已经数十日不曾露面，是死是活，犹未可知。要知道，过去举荐官员的权力，可都是掌握在地方世家豪门手中。变革选官之制，必然会引发他们的反对。
　　据他所知，为了应对吕菁的崛起，曹操曾一度想要颁布求贤令，唯才是举，网罗天下人才，但很快被劝阻，可见艰难。蔡琰因吕菁的“遗命”临时上位，这种情况下推行新政极易夭折，成为曹操等人攻讦她的把柄，使她原本就不高的威望受到沉重打击。
　　“多谢世叔关心，菁儿身体还在恢复，确实不方便出面主持。但兴科举之事，她已筹备了十多年，准备充分，原本也是计划在今年年初开始试行。”
　　“十多年？”
　　见孔融不信，蔡琰解释道，“中平六年（189年），她在北邙山救下天子，得一个五原君的虚名。因不愿归附董卓与父亲决裂，重伤北上，从白波军手中夺回晋阳城。在那里，她创建燕京书院，开始了兴科举的第一步……”
　　吕绮玲一直知道姐姐兴科举的打算，可却是第一次从蔡琰口中知道，吕菁从建书院开始的理念与谋划。也知道过去，看似没有明显作为的蔡琰，为书院选材育人付出了多少。
　　果然，除了她，这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如此忠实贯彻姐姐意志的人。
　　“察举选材，本就有孝廉、秀才、明经、明法、贤良方正、直言极谏、孝悌力田等不下十几种科目。阳嘉年间（刘保年号132年-135年，谥号孝顺皇帝），左雄奏表上书，《上疏言选官考绩事》《上言察举孝廉》，孝顺皇帝明令，使得用贤才必须经过严格考试。只是近些年，没能落实下去。我们要做的，只是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地方官学的举荐权，拓宽考试科目，以及进一步完善考试标准与流程。”
　　这十多年来，吕菁治下各地重建官学，广泛招揽学生，培养各方面的人才。不少人经过学校考核、举荐，进入太学、做了文官，有的则进入军营或工匠营等专署。
　　“世家与豪强子弟，在考试上原本就有优势，他们参加考试，本就无须担心。除了科举之途，原本的征召、辟召、任子等也会依然延用。”
　　蔡琰并不打算彻底改制，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为大汉取材的道路，拓的更宽。或许她看不到，但她相信，百年之后，科举会逐渐成为做官的正途，占据越来越多的比例。
　　“你觉得自己顶得住压力？”
　　“世叔以为，我杀杨彪，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说到对自己有恩的杨彪，孔融瞬间脸色阴沉，“你……”
　　可责怪的话语，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忽然明白蔡琰坚持杀杨彪的理由：
　　杨修已经走到谋反的那一步，杨彪若还活下去，凭他的家世、威望与门生故吏，绝对会成为兴科举的极大阻碍。
　　“世叔，待会绮玲送您回官舍，您好好休息。曹操派您过来的用意，想必您也清楚。晚辈实在不愿伤害世叔，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将您幽禁。不敢奢求长辈原谅，只希望您不要再有冒犯天子的言行。珍惜性命，替我父亲看海内清复、大汉中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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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来迟了！
歉意是有的，打算最晚星期三更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