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傲天下》古月天

26、牵肠

　　在第七日，大内侍卫找到了她，她依依不舍的和泽哥哥告别，在即将要走的时候，她脸上抹着泪偷偷问泽哥哥以后还能一起玩吗，还能再见面吗？泽哥哥把身上的玉佩给了她，并眼神坚定的告诉她，“会的，书中说道结发为夫妻的两人就能永远在一起。小七，那将来我娶你可好，这样我们就能永远相伴。你到时候拿着这玉佩找我，我定不会忘记你的。”
　　“泽哥哥，那可说好了。”
　　“我们来拉勾。”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为当初夸下的海口努力着，这样再见到泽哥哥的时候就能骄傲一回。可是走遍了北齐的山山水水终不见你，泽哥哥你究竟在哪，会不会早已把小七给忘了，把当年的约定给忘了？
　　回忆起年少时的回忆，那是快乐的。可现实却是寻你不得。这一次，上天或许会让我再遇见你吧，“芍药，既然有了线索，你去把南楚皇室中所有子弟的资料给本宫找来。”
　　“公主，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么多年了您一直记挂着救命恩人，他若是对公主有情义，怎不见他来找公主？”
　　听身边的宫女如此说，寒凌瑶的那漂亮的眼眸暗淡，微微低头盯着手中的玉佩似在自我解释，“他当时并不知本宫身份。”
　　“奴婢就是替公主不值，那莫府当年就人去楼空，什么都没留下。公主年年都派人去莫府打探那人的消息，那师徒俩这么多年都再没出现，也未差人留下只言片语，那人若对公主有心，怎会寻公主不到。又或是那人现如今娇妻美妾在侧，早已把公主给忘了。”
　　芍药在寒凌瑶身旁服侍多年，深知那段往事，这十年也是看着自家主子如何想念着那人，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回应，对那个让主子牵肠挂肚多年的人，心中早已满腹怨气，今日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聪慧如她，怎会不知。但听了这话，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倾城的脸上还是稍稍起了薄怒。
　　“不许再说了，去把本宫要的资料找来。”
　　屋外，月色皎洁，星光闪耀。
　　“主上，王妃来信了，让你在十五前务必赶回去，您的身子不能再拖了。”
　　慕容泽望着桌上燃了一半的烛火，伸出右手靠近，感受着那份灼热，“这么快又到十五了？”
　　十五之期，源自自幼服了那个克制自己女性特征发育的烈药，葵水尽断，胸前平坦，除了没有男子的器官，无法生儿育女，其他外在的怕是与男子无异。逆天而为，颠倒阴阳，此药的祸患在于服药者无法享受常人之寿，每年总得受几次药物反噬之苦，烈火焚身之痛，静脉错乱，若不是每次有师傅和风涟雪的针灸之术调理，怕是疼痛更甚。世人不知，南楚的三皇子实际乃是一名女子。自出生之日起，母亲和师傅便冒天下大不韪，谎称自己是个皇子。若没有皇子的外壳，自己的生死怕是更没人在意，在这件事上，自己不悔，反而感激师傅和母亲为自己所做的。从小师傅和母亲就教导自己要夺天下，若不能站在权力的最高位置，那就要为皇权而葬身，王图霸业，这是她一出生就要践行的使命。
　　石晨答道，“距离十五仅有七日。就算我们马不停蹄回京路上也要耗去两日，留给主上的时间不多了。”
　　慕容泽深感自己的生命就好似那燃烧的烛火，已经燃烧了一大半，在不久的将来终会油尽灯枯。在生命燃尽之前，自己必须完成母亲和师傅的愿望，君临天下。
　　少倾，眼神坚毅，收回手掌，冷冷的吐露着，“该收网了。”继而转身对石晨吩咐道，“明日去沈府请沈宛灵泛舟游湖，顺便告诉余震，过几日本王就启程回京。”
　　翌日，扬州湖畔，山外青山，重重叠叠，湖光碧影，把湖畔的柳树之姿映入湖中。清澈见底的湖面上一叶小舟静静得游动着。
　　船上坐着两人，艄公戴着斗笠，很好的遮去了容貌，双手晃动着船桨，徒留背影，小船缓缓向湖中央划去。
　　慕容泽望着湖边景色，吟诗道，“清风拂绿柳，白水映红桃。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对面端坐的女子由衷的夸道，“殿下文采斐然，好诗。”
　　慕容泽挑眉，嘴角挂笑，“那本王文采与方玉麟相比，又如何呢？”
　　女子闻言，连忙解释着，“民女乃一介商贾，不谙诗书，不敢在殿下面前妄议。”
　　慕容泽一脸正经的继续说道，“方玉麟才子之名，响彻苏扬两地，闺中待嫁女子对方玉麟才华更是仰慕之至。更何况，你二人自幼相识，该是更为了解，今日又无外人，但说无妨。”
　　是啊，自幼相识，情根深种，奈何只能匆匆结束。
　　女子垂眸，心中虽然难受，亦平淡的接受现实，“您都知道了，我与他已经退婚，毫无联系。”
　　慕容泽轻摇手中的折扇，似也在为这段感情惋惜，“可惜可惜啊，男才女貌，甚是可惜。”顷刻间又打趣道，“方玉麟不懂珍惜，不若你嫁本王为妃？”
　　女子闻言，不想他人误会她的玉麟哥哥，赶忙辩解，“这与他无关，是家母想毁约在先，是沈家对不住他。王爷莫要说笑，民女一介商贾，自知配不上王爷尊贵之躯。”
　　慕容泽试探的问道，“倘若本王不介意呢？”
　　“民女已是殿下阵营之人，殿下相要的东西已尽在掌握。况且这几日相处下来，民女看得出殿下对民女毫无男女之情，王爷又何须故做此举，纳民女为妾？民女早已心有所属，只想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白首不相离。”
　　“好一个白首不相离，沈小姐果然是看的透彻。沈小姐所属之人，应是方玉麟吧？”
　　见无旁人，便大方承认了。“是的，民女自幼喜欢他。”
　　此时正在划船的艄公闻言，心中一怔，手中的船桨划慢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