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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只小可怜 ...

  •   阮轻收回手,拿起红木桌上的灵药,掰碎,一片一片喂给谢蝉衣。

      然后拿起离开之前留下那张纸条,任纸条在掌心中湮灭成灰。

      既然她回来了,这张纸条自然就没有了用处。

      在离开宗门之前,阮轻便找了与原身较为亲近的师弟注意叶浔追查谢蝉衣踪迹这件事,若有什么消息,务必以传讯玉符告知她。那位师弟大约是知道商藜心中放不下谢蝉衣,没有多问便应下了。

      如今七日过去,那位师弟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看来叶浔一时是寻不到她们的踪迹了。

      阮轻低眸,漂亮清透的墨眸中映照出谢蝉衣的模样,因日日喂食灵药,并以灵气调理身体,七日过去,谢蝉衣冰冷惨白的肌肤已经好转许多,脸色也只是有些苍白。也终于像个活人了。

      只是,她还没有苏醒。

      阮轻不懂医理,原身也不是医修,她只能隐约感觉到谢蝉衣现在除了丹田破损,身体已经没有内伤,但却不知道谢蝉衣为什么会昏睡不醒。

      但她更不敢找来一个医修来给谢蝉衣诊脉治疗。

      毕竟修仙界正道宗门人人皆知谢蝉衣,倒时若是被认出,那她和谢蝉衣都逃不了。

      可是......她总不能任由谢蝉衣一直这样昏睡不醒。

      阮轻叹气,她垂眸,低语:“谢蝉衣,你就甘愿顶着犯下累累恶行的魔修以及衍月宗逆徒这样的身份了却此生么?甘愿放过商藜那个害你至此的小人么?”

      谢蝉衣长长的眼睫似乎颤了颤,但再看时,却又没有任何动静。

      阮轻握住谢蝉衣还泛着凉意的苍白右手,叹道:“快点醒过来吧。”

      谢蝉衣依旧昏睡不醒。

      阮轻忽然感受到一阵灵气波动,她从储物戒内取出传讯玉符,几行字在半空中缓缓浮现,是那位师弟传来的消息。

      “师姐,谢蝉衣被魔修救走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了,现在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了。”

      “叶浔还未追寻到谢蝉衣与救走她的魔修的任何踪迹。”

      “衍月宗宗主震怒,派出了朝玉仙子追查谢蝉衣踪迹。”

      看到最后一行字,阮轻不禁有些头疼,衍月宗宗主就是谢蝉衣的师尊,但这位宗主似乎与魔修有很深的仇恨,对待所有魔修都恨不得杀之,所以在得知谢蝉衣堕魔后,甚至不肯听她解释,便将谢蝉衣逐出了师门。

      但毕竟是她的最为疼爱的弟子,所以当初商藜提出将谢蝉衣关押在清玄宗内悔过时,衍月宗宗主并未出言阻拦。

      可这一次,对待被魔修救走的谢蝉衣,恐怕衍月宗朝玉是奉了必杀谢蝉衣的师命。

      虽然暂时不需担心谢蝉衣被找到,但这误会却越来越深了。阮轻甚至有些忧心,即使她后来找出证据证明了谢蝉衣是被原身陷害,修仙界正道宗门也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掩盖下事实。

      阮轻墨眸微沉,她回了那位师弟已知,轻轻挥手,浮现在半空中的字便消散。

      但被误认为是魔修救走的谢蝉衣也是一件好事,他们追查的方向不对,那阮轻与谢蝉衣便越安全。

      只是如今整个修仙界都知晓谢蝉衣被救走了,到底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危险。

      转眼间便又过去一日,阮轻坐在红木桌前,再次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重新布下阵法,离开了这里。

      药宗。

      与清玄宗、衍月宗同属修仙界正道五大宗门之一,宗门弟子多医修与炼丹师。

      药宗的现任宗主便是一位木灵根的医修。

      只是虽同属五大宗门,与清玄宗的距离却是不近,以阮轻元婴后期的修为赶来药宗,也用了足足六个日夜。

      阮轻此行,自然是为了寻找能够修补丹田的方式,以及如何唤醒谢蝉衣。

      只是清玄宗内皆知阮轻出宗历练,加之药宗之人自是识得原身身份,真实目的自然不能明说,因此阮轻是以拜访好友李修然的理由来的。

      李修然火木双灵根,虽然修行速度难以媲美单灵根修士,但他却是如今药宗内年轻一辈最为天才的弟子,他悟性极高,既是医修也钻研炼丹之术,如今修为已是元婴中期。

      “稀客啊。”见到阮轻,李修然轻轻一笑,“商藜仙子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李修然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轻心中诧异,不太明白李修然为什么是这种态度。她微微动唇,神情疲惫,沉默的模样看起来很是伤怀。

      见她这副模样,李修然皱了皱眉,他问道:“蝉衣真的是被魔修救走了?”

      等等!!!

      蝉衣???阮轻心中疑惑不解,面容却是不变,她低低叹道:“我不知道,但...她确实是不见了。”

      阮轻顿了顿,说道:“谢蝉衣修为尽废,被关在清玄宗的地牢内,如果只是她自己,不可能会逃出去的。”

      听她说完,李修然似乎是笑了声,他慢慢道:“所以清玄宗便因此断定有魔修救走谢蝉衣,而不是有人......”

      “杀了她。”

      李修然虽然语气平静,但却能听出他平静语气下的怒意,阮轻墨眸微闪。

      在记忆中,李修然不仅是原身的好友,同时也是谢蝉衣的好友,所以李修然话里......是不相信谢蝉衣堕魔?但他若是不信,在原本的世界发展轨迹中,为什么又从未为谢蝉衣说过话?甚至是调查真相。

      阮轻沉默片刻,道:“修然,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修然平静的表情染上怒意,他道:“我不信蝉衣堕魔,她不可能会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阮轻:“......”

      丧尽天良!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阮轻还是感觉自己心上被扎了一刀,毕竟她现在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的商藜。

      “商藜,你与蝉衣结契为道侣近百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蝉衣的为人。”李修然的语气中还压抑着难以遏制的怒意,很明显是对商藜的,“她没有逃,但你亲手抓住了她,废掉了她的修为。”

      李修然问道:“她真的...有和你动手吗?”

      阮轻脑海中思绪百转,看来李修然是真的不信那些事都是谢蝉衣所为,那她是不是可以借用李修然的手,揭开原身的真面目,还谢蝉衣清白。

      思及此,阮轻墨眸中闪过痛苦挣扎,她低声道:“没有,她没有对我动手。她向我解释,要我信她。但她走火入魔堕为魔修,屠戮数个凡人村庄,杀害清玄宗外门弟子,桩桩件件,罪证确凿。”

      阮轻沉声道:“修然,我不得不信。”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阮轻心里却在道,那些事当然不是谢蝉衣做的!!!

      李修然可千万别被她给忽悠住啊!!!

      但当初所有证据都指向谢蝉衣时李修然都没有信,那么现在应该也不会信...吧?

      阮轻不确定的想。

      李修然冷声道:“那也有可能会是其他人做的,即使是堕为魔修,我记得我曾经对你们说过,有一种花的汁液,可以使修仙者在完美的伪装成魔修。即使是渡劫期大能,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李修然的双眸直视阮轻。

      那种花名为九幽,修仙界中知之甚少,李修然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因为他曾经得到过的一卷医药残卷。

      那时商藜与谢蝉衣正在药宗作客,李修然便当作趣事说给了她们二人。

      其上只有短短的两行记载:花开五瓣,通体血红,细看之时,恍若血液流动,勾人心魄,赋名九幽。其汁液,可使修仙者伪为魔修,无人可勘破。

      甚至都没有记载九幽花生长于何处。

      据李修然推断,这种花应当早已绝迹。但就是那么的恰好,在李修然说出九幽花的来历之前,商藜便曾在一处地方见过,有且只有一株。

      但在当时,商藜却并未说出她曾见过。再后来,她爱上白芨,生出与谢蝉衣解除道侣契约的心思,便去了那处地方,通体血红犹若人血的九幽花还生长在那里。

      于是,便有了谢蝉衣堕魔,以及之后种种。

      “你也说过,九幽花早已绝迹。”阮轻道,“修然,你是在怀疑我,还是觉得蝉衣会自己把自己伪装成魔修?”

      李修然沉默。

      他没有怀疑过商藜,但却真的不信谢蝉衣会堕魔。

      阮轻低低一叹:“你既不信,何不寻找证据?”

      心中想道,还好当初原身没有来找李修然,不然李修然现在对她说的这些话被原身听去,恐怕会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

      李修然苦笑:“哪有那么容易。”

      他自从得知谢蝉衣堕魔,罪证确凿之时,便想要寻找证据,然而,清玄宗摆出的那些罪证,太真了。

      何况,他们药宗向来不参与其他四大宗门之事,他现在若是说出不信谢蝉衣是魔修,恐怕会被清玄宗和衍月宗视为谢蝉衣的同伙吧。

      尤其是在谢蝉衣才被人救走的这个时间段。

      魔修啊......

      李修然心中颓然,他问:“你来做什么?”

      一来便承受了李修然一顿怒气的阮轻记起来,她声音疲惫的问:“我想要知道,有没有能够修补丹田的方法。”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修然皱眉,他眸中忽的闪过什么,说道,“难不成你是想修补好蝉衣的丹田?”

      虽然阮轻一开始是没有打算便这样直接问的,但李修然的态度让阮轻改变了主意。

      阮轻低声道:“虽然她被魔修救走了,但...我还是想知道有没有办法。即使知道之后,没有机会...甚至不能够,给她治疗。”

      李修然沉默,他没有问阮轻当初为什么亲手废掉谢蝉衣的修为,现在却在谢蝉衣被魔修救走后来找他寻问有没有方法修补谢蝉衣的丹田,只是说道:“她的丹田破损到什么程度?”

      或许在他的心中,也隐约期望能够治好谢蝉衣,即使,有可能再也找不回谢蝉衣,即使,谢蝉衣已经死了,即使,找回谢蝉衣之后,清玄宗与衍月宗也不会放过她。

      阮轻具体的描述了一遍。

      “商藜!你怎么下得去手?!”听完她的描述李修然气笑了,“我治不了。”

      阮轻无辜,她也不知道原身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见阮轻愧疚,痛苦又纠结的神情,李修然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和商藜置气的时候。

      半响,冷静下来的李修然说道:“我要翻翻宗门藏书阁内的古籍,看能不能想出办法。”

      李修然知道几个治疗破损丹田的方法,但商藜下手太重,谢蝉衣的丹田几近破碎,那些方法根本难以实施。

      “好...”阮轻低低应了一声,说道,“我先走了,若有办法,传讯给我。”

      她离开谢蝉衣已经将近七天,回去还需要六个日夜,阮轻实在放心不下。

      李修然点点头。

      六日后。

      意识仿佛从混沌中归来,谢蝉衣眼睫轻颤,睁开了她那一双如点漆,若秋水般的墨眸。

      随着咯吱的推门声响起。

      着一袭黑色锦袍的身影,便那么撞入了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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