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三十二章 恩怨 ...
-
“来了！”随着朱雀的一声提醒，大家的注意力又重返空中那个可疑的神。
不知何时，那团黑气又增加了不少，而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天空中还浮现出了一些小黑球，居然有部分是从雪城的民众身上飘出来的，慢慢朝乾的方向移动。这种物以类聚的现象让玉霜全身冒起小疙瘩。
乾那长长的白发开始四散翻飞，旁边的小黑球加快了速度朝他撞去。他锁定了玉霜为目标，露出可怕的狞笑，直直地扑了过来。
朱雀飞到了与他等高的空中，张口就吐出火焰。
烈火冲着乾而去，却被那致密的黑气阻挡，猛烈的撞击使得火焰向着旁边飞溅开来。顿时，周围的小黑球好像抹上油一样，被火舌一舔，就迅速燃烧了起来。这下子，连看不见黑球的人都清楚地知道空中还飘着什么。一时间，整个雪城陷入了混乱中。
“啊——妖怪！”
“有妖怪呀！”
……厌恶、憎恨、恐惧化成更多的小黑球向乾飞去。
“啧！吵死了！”白虎开始想将全城的人都干掉，不耐烦地看着那些指点着朱雀和乾的人类。
“白……白虎，不可以！”玉霜敏锐地察觉到杀气，禁不住大喊。说是这么说，可玉霜也明白，如果没有什么对策，他的这句话就等于宣布了大家的死刑。
“呿！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以前一样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朱雀生气地看了眼无能的主人，继续消灭小黑球。不过，这一次的范围从乾的身边扩展到了整个雪城，一瞬间，火焰在城中蔓延开来，没一会儿，雪城就被朱雀的火团团围住了。漂亮的火焰不住地晃动着，明亮得有些刺眼。
“着……着火了！”
“我的家……我的家着火了！”
“你……你着火了！”
“你也是！”
在火海之中，惊慌失措四处奔走的众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人能明白，为何这场大火只烧着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而其他看似着火的物体却一点都没烧起来，站在火里也没有烫的感觉。
白虎抬起双手，两道闪电从他手中窜起，盘旋着形成了两把大刀的样子。他握着双刀朝乾的方向劈了出去。一道闪电凭空出现垂直射向乾，不过被他快速地避开了。闪电击中了底下的房屋，把一排民房都打了个粉碎。
由于铺天盖地肆虐的大火吸引住了大家的视线，竟没有人发现白虎的那道闪电。玉霜轻轻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气，推开宇辰，走近青龙低声交代了几句。
火焰中奇异地吹起一阵凉风，带着沁人的香气掠过城中的每一个人，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连被恶意笼罩的乾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大家慢慢地平静了心绪，找寻风起的源头。
“安静——”青龙动听的声音合着那清香像缠绵的情诗般撩动了众人的心。正当视线都向他集中的时候，青龙朝旁边让了开去。
玉霜满脸歉意地站出来，深吸一口气：“请大家先冷静下来，抛弃成见和私心。待会儿，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接着，抬起头哀伤地对乾说：“瑟明斯，到我这里来吧。我愿意倾听你的所有怨恨，请不要再伤害我的世界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团浓稠的黑色物体从乾的身体中挤了出来，周围被火团团围住，宛如一个火球。凤凰急忙飞上空中扶住疲劳不堪的乾，可怜一身带伤的玄武此刻再也无法打开防御结界，青龙与白虎的攻击则伤害不了那东西。火焰似乎不具威力，黑色物体肆无忌惮地在烈火中穿行，来到了玉霜的面前。青龙第一个挡在了中间，但黑色物体轻松地穿过了他冲进玉霜体内。
――――――――――分割线―――――――――
“我是谁？瑟明斯是谁？”他捧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就是提不起一点精神来思考。周遭的叫骂声吵得他头痛欲裂，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猛地穿透，红色的液体顺着伤口缓缓流出。不知为何，他开始失去了痛觉，灵魂像被身体唾弃了一样弹了出来。他错愕地看着那些熟悉的陌生人，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甚至能清楚地说出是第几块肌肉和第几块骨头还有第几份血液……可他却叫不出他们现在的名字。
（白鹰提醒：创世者都是孤独的，这一位也不例外。他都能无聊到给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编号……所以……同情他吧……
白鹰被瑟明斯PIA飞～）
他记得睡觉之前，自己的身体没有被这么分割开来的，怎么才合了下眼睛，就变成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了。这是他的身体呀，怎么可以不听话还攻击他。一次疏忽竟然被他们逼出了魂魄，而一直以来吸附灵魂的一小块身体也随之灰飞烟灭了。现在只能在这些所谓的“人”当中寻找适合他的身体。可一次次地占有却导致他成了过街老鼠，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消灭他的行列。在这个世界已无他的生存空间了。瑟明斯下定决心，踏过世界的边界，在另一边获取身体。于是，战争的源头来到了玉霜的身边。
――――――――――分割线―――――――――
“瑟明斯……”紫发男子沉浸在心的悲哀中，隐约听见一个声音。
“瑟明斯是谁？”他苦笑着蜷曲了身体不愿面对，“那是别人叫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
那个声音叹了一口气，听起来更靠近了一些：“是吗，那我应该如何呼唤你呢？”
瑟明斯呆了呆，慢慢抬起头：“我不需要别人呼唤，不需要名字。”
声音的出处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随着对话的增加而变得清晰。那是被光点围绕着的玉霜。
“你不是希望拥有一个身体吗？”玉霜走进瑟明斯，看着他的双眼，“唉，你在这里是找不到合适的身体的！”
瑟明斯突然激动地抓住玉霜的双臂，猛烈摇晃：“为什么？我还有最后一个希望，不是吗？”
“这个世界创世神的身体吗？”玉霜摇摇头，冷静地问，“你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吗？”
没有等待瑟明斯的回答，玉霜抢先告诉了他：“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用自己的血肉做出来的。那些被你侵占的身体之所以无法持久，是因为我的身体本能地排斥你的灵魂。就像刚才你冲过来却被我弹开了，是一个道理。”
“不，不，我无法相信，这不是真的！”瑟明斯抓着头发，发疯似的摇着头，“你在骗我！在骗我！我不信！”
玉霜眯着眼深吸一口气，坚定不移地告诉他：“这是事实。你可以回想一下，在你的世界里，你所侵占的身体有出现腐烂的迹象吗？没有，对吧。虽然那一小部分的身体限制了你的能力，但只要没有人破坏他，你完全可以继续停留在那里。因为那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瑟明斯停止了疯狂的举动，静静地回想着，悲伤又重新溢满他的双眼，仿佛在自问自答：“我必须回去……吗？可是那里已经没有我存在的意义了……那我应该消失？”
“不！”玉霜大声地回答，“你只是还没有找到存在的意义！没有什么是应该消失的！就连恶意也一样！”
有些摸不着头脑，瑟明斯愣愣地问：“恶意……不应该消失吗？”
玉霜平静地回答他：“是的！好与坏是相对而言的，失去了其中之一，就等同于失去了这两样。恶意是感情中坏的一面，若消失了，只说明大家都没有感情了。”
“那……我不应该消失吗？即使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瑟明斯已经无法自己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期待地看着玉霜，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等待已久的答案。
玉霜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微笑地告诉他：“是的。不应该消失。但是！”
瑟明斯不自然地抖了下手，傻愣愣地看着玉霜的笑脸。
“我不会放任恶意胡作非为。”玉霜这次真的生气了，气得连一向的胆小都被抛之脑后，“你要接受惩罚。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赎罪！”
对于一个能够承认自己有存在价值的人，瑟明斯已经把玉霜看得比自己还重了，满怀不知名的情绪鼓动着他脱口而出：“从今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就算为了你而消失，我也不后悔！”
“这……这个应该不用。”玉霜不好意思地缩回了双手，“你只要赎完罪，不再做坏事，我也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了。”
可是瑟明斯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径自表明心意：“我终于发现了，跟着你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呃……那个……我们先回到现实再说吧。”玉霜开始起鸡皮疙瘩了，不得已打断了他的话，“虽然现在还无法给你一个合适的身体，但我已经帮你准备了一个栖身之所。”
于是，瑟明斯又重新看到了雪城，但是他发觉一切都变大了。几只大脚突然出现在自己上方，着实吓了他一跳。
“乾、白虎、朱雀……你们先等等！”玉霜着急地喊了出来，扯住乾的袖子。三人很不情愿地收回了自己的脚。
“呿！”白虎瞪了瑟明斯一眼，索性转身走远一些，不看他。
发现危机解除，瑟明斯才注意到自己缩了水的身体。那分明就像小孩子玩的小布老虎一样大，他终于明白，不是四周的事物变大，而是自己变小了。身后有人用手指捅了他一下，害他差点摔了一跤，他连忙超前踏了几步，稳住身形，朝后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套衣服，然后是捏住衣服的手指，再然后是巨大的手臂，继续往上看，却因为大太阳而什么也看不清。
“我不用衣服！”瑟明斯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赤身裸体，但对方很介意，把衣服都丢在他的头上。
“穿上衣服，瑟明斯！”玉霜开了口，这让他无法拒绝，所以，他很自然地享受众人关注的快感穿上了服装。
玉霜环视雪城，全城的百姓正等着他的解释。他看到被白虎打得粉碎的房子恢复了原样，高兴地向德点头致谢。慢慢地，他看向乾，满怀歉意地说：“乾，虽然我知道你很疲惫，但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是的，我的馨，我会为你遮风挡雨，会为你扫平障碍，我很乐意做这件事。”乾一手搭在凤的肩上，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袋子，朝天上丢去。他用剑指划了几个字，袋子就悬浮在上空，打开了袋口，一股吸力从中涌出，可是却没有看见什么被吸入进去。但渐渐的，出现了小颗小颗球状物体撞进袋子的情形，那看不到的东西只能在撞击时从袋子的变形中察觉。城中的百姓一个个倒在地上，还能若无其事站着的就只剩下玉霜周围的人了。
宇辰看着自己的弟弟也倒下了，不由得紧张地问玉霜：“你们干了什么？”
没想到，玉霜竟然反问他：“你认为一切的错都只在瑟明斯吗？”
宇辰皱了下眉，冷冷地问：“你说呢？”
“瑟明斯一开始是在搜集恶意，后来却变成恶意不自觉地向他集中。那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事了。那么这么多的恶意是哪来的？”
宇辰当然明白玉霜想说什么，不过当前他最关心的是乾在干什么。
“没错，你很清楚，这么多的恶意，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产生的，所以他们也有错。但你知道，要一个人承认自己的错误有多难，更不要说要整个世界的人都承认了。因而，我要乾将这里的人对我们的记忆抽去，让他们忘了这件事。忘记瑟明斯的错，也忘记他们自己的错。当然，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遗症，这件事乾很在行的！”
见乾收了口袋，宇辰忙上前去：“我想要回我弟弟的那份记忆。”
乾并不理会他。
玉霜上前去，扯了扯乾的袖子：“给他吧。我相信宇辰。”某人只得在袋子中摸索一阵子，找出一颗透明得看不出形状的东西，将它弹到宇兴的体内。
身后有人拍了拍玉霜的肩膀，他回头看见子休抓着瑟明斯询问自己：“那么，徒弟，接下来要怎么办？”
伸出手接过瑟明斯，玉霜歪着头思考片刻，微笑着说：“我想去找暮……”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三十二章 恩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