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反常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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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沧溟喝了不少酒，原本白皙的玉面渐渐染上酡红，眼神也迷离起来，似是有几分醉意了。不然他应该也不会随口叫景淮“好徒儿”这样亲昵的称呼。
“听好了，为师要出难题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解？”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乃是说天道恒常，不为人意所改变，视天地间万物为一，不论尊卑贵贱强弱老幼，都一视同仁。”
“好！好！好！”玉沧溟抚掌大笑，随即拎起酒壶站来，将细长的壶口对准了嘴，“咕咚咕咚”地将一壶酒饮下了大半，其余大半因他倒得太急了，都顺着下巴流掉了。
玉沧溟喝完了酒将酒壶丢到一边，耍赖说：“为师不同你比了，为师喝醉了。”
随即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出了暖阁到廊下被寒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一些。他嘴上说自己醉了，其实倒也没真醉，就是想借着酒劲儿发泄发泄罢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不是看不到眼中，只是他不敢回应。他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还说不清会留多久，说不定那一天梦醒了，原来的玉沧溟就会回来。他最好还是，别跟此间人物产生太多纠葛。
然而这种遮遮掩掩、闪闪躲躲的行事作风，实在不符合玉沧溟的处事哲学，他忍得久了，觉得憋闷得难受。所以趁着过年放肆一回，彻底潇洒任性地做一回自己。
外头的雪已经下大了，鹅毛一般飘飘洒洒，玉沧溟伸手接了一片晶莹的雪花，雪花落在掌中，他凝视片刻，居然伸出舌头将雪花卷入了口中。
“师尊喝醉了。”
青梧和景淮急忙跟出去，却见玉沧溟祭出逐浪剑来，一头扎进了风雪里。
群山万里雪，山中应大寒。
冷剑凝浩气，青竹缀白尖
瑞雪兆丰年，民共时乐安。
谁堪与吾共换盏？
谁堪与吾共换盏……
玉沧溟在雪中，将一套逐浪剑法舞得行云流水，不时卷起层雪，激荡起凛冽寒冷的杀气与侠意来。口中念念有词，像是一首诗但又不合辙押韵，倒更像是随口胡诌的。
一套完整的逐浪剑法舞完了，天色都黑透了，鹅毛大雪雪势渐小。
“咻——”的一声，东方的天空中突然炸开一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将漆黑的雪夜都点亮了，漫天都是流光溢彩的火星，一朵烟花熄灭了，另一朵紧接着升起，此起彼伏地照亮了夜幕的一角。
“嗯？”玉沧溟似乎被烟花炸开的声音吓了一跳，睁着迷离的醉眼哼了一声。
他收了剑站回廊下，他运动一番已经将酒意代谢了不少，回想一下自己刚刚人来疯的场景，颇有些尴尬。从前他醉后狂歌也好，舞剑也罢，向来都是自得其乐，还从来没有过任何观众从旁看着的。
青梧：“师尊，不是您让买的烟花。”
玉沧溟早就把烟花忘到脑后了，青梧一说他才想起来，立马称赞说：“嗯嗯，很不错。”
“师尊别着凉。”景淮不知何时去取了一件披风来，给玉沧溟披上后静静地站在他身旁跟着看烟花。
烟花这东西，朱雀府里大小节日都会放，他不知道看了多少，也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但此刻陪在玉沧溟身边，看他对下一个烟花即将升起时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有烟花炸开时由衷的欢喜，受到他情绪的感染，景淮居然也觉得天上常见的烟花似乎都更绚烂了几分。
君山上九成人都看见了青竹峰上的烟花，君山过年从来没放过烟花，方外之人本不讲究这些世俗礼节，更不用说铺张浪费地放烟花了。不少年轻的弟子看见了，都呼朋引伴地招呼着交好的师兄弟们出来一起看。
“那是青竹峰的方向吧？”
“玉仙尊居然让他们放烟花。”这弟子十分羡慕，在纪律严明的戒律堂下，这样放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哇，这一次的好大！”
“我还是喜欢之前那朵，金紫色看起来更华丽。”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夜空中竞相绽放，辉煌火星如雨一样坠落，像极了一场流星。
正打算休息的戒律堂长老阎高岑也被外面的动静惊扰，出来一看才知道是青竹峰在放烟花。
“这个玉沧溟，净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说罢拂袖回屋，重重地关上了门，将院外弟子们的欢声笑语隔绝在门外。
岱峰上掌门安黎元正在看文案，听到外面的声音问大弟子段辛：“怎么外面如此喧哗？”
“回师尊，是青竹峰在放烟花，一些年轻弟子们凑热闹都跑出来看了。”
安黎元闻言欣慰地笑了：“沧溟收了新徒弟，性子都活泼了许多，倒也不错。”
“正是。”段辛随声附和。
过了片刻，安黎元察觉到一旁侍立的段辛有些心不在焉，抬头问他：“你也想看烟花？”
“弟子不敢，侍奉师尊才是第一要务。”
“罢了，一年才有一次，我也不看这些了，省的叫你也陪着我枯站。走，出去看看沧溟放的烟花。”
安黎元推开案上的文卷，站起来走了出去，外面的弟子们见掌门出来，顿时安静收敛了许多。
“掌门。”
“你们继续。”
安黎元摆摆手让弟子们不必理会，自己往掌门居所走去。
“师尊继任掌门以来，夙兴夜寐日夜操劳，实在是太辛苦了。”虽然之前门派中的事情基本上也都是安黎元处理的，但无论何时上头都有个老天尊担着，如今这山一般沉重的责任，可是彻底落到了他师尊的肩上。
“在其位谋其政罢了，还好有你在一旁相助，替为师分忧。”安黎元侧头赞许地说。
段辛：“有事弟子扶其劳，段辛惟愿能减轻一些师尊的操劳。”
“辛苦你了。”
师徒二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背后的空中时不时炸开一朵烟花。
快到掌门居所时，安黎元开口：“对了，明日你亲自去一趟青竹峰，请你玉师叔来见我。”
“是。”
“不必送了，都到门口，你也去自在一会儿吧，为师自己回去即可。”
“恭送师尊。”段辛站定躬身行礼，目送安黎元进了门才自行离去。
自打收了新弟子，玉师叔行事作风就一反常态，不知道师尊召见玉师叔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反常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