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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主希德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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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F国东南部的难民营专门收容妇女和儿童。
今天阳光很好,孩子们快活地在简易搭设的板屋前奔跑。有着大大眼睛和长长睫毛的孩子像寻找花朵的蝴蝶一样,飞向空地上搭起来的一座绿色帐篷前。
“桐哥哥。”
“桐!”
“凤正桐。”
华国人的名字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很难念,他们艰难地发出正确的音节,奔向绿帐篷前的青年。
凤正桐正在撑起教学用的小黑板,他穿着极普通简单的灰色衬衫,蓝灰色的牛仔工裤,身材纤瘦。
听到孩子们呼喊他的声音,他回过了头。
阳光映着他冷白如玉的面容,他的刘海柔顺而长,双眼躲在刘海下的影子里,凌冽而安静。
他垂下眼睫,对围绕在他腿边的孩子们淡淡地笑了一下。
“坐好,我给你们带了饼干。”他用英语说。
孩子们欢呼起来,乖乖地在凤正桐铺在地上的布毯上坐下。
凤正桐正从背包里拿出饼干盒,两个F国男人从旁边快步跑了过去。
他们手中拿着摄像机,交谈的两句话飘到凤正桐耳中:
“快点快点,希德嘉公主三分钟后就到。”
另一人声音中饱含期待:“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求到合照!”
希德嘉公主?
听起来有一点耳熟。凤正桐略回忆了一下,就想了起来。
他曾经和这位公主有过一次一面之缘。
曾有一天他心血来潮去看秀,坐在他旁边的是一名高贵得体的妙龄少女,全程姿态优雅,凤正桐不免多看了两眼。
秀结束后,凤正桐因手机掉落返回了秀场。
人散楼空,秀场中声音听得格外清晰。
凤正桐在入口处止步,望着那少女一改看秀时的端庄,正在尖声指责一名西装革履、眉眼精明的男人。
凤正桐才得知她竟是希德嘉公主,万利亚公国的第四顺位继承人。
“媒体都信誓旦旦地说你会陪我来看秀的,明明品牌也邀请了你,你今天为什么不来?等下媒体一报道,你知不知道我会颜面扫地的?”希德嘉愤怒地喊道。
“手上有个案子突然有了变化,我脱不了身。对不起,宝贝。我也很想陪着你啊。”
“哼!我不要道歉,道歉有什么用。”
希德嘉冷着脸,怒气冲冲地将他用力推开。
男人却并不着急,揽着她的腰游刃有余地哄着她:“别生气了,我的心都跟着痛起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要Valentino限量版的新包吗?我给你订了一只,我们现在去取好吗?”
希德嘉将脸扭到一边,冷声道:“不用你,早有人送我了。”
“那怎么才能让我的宝贝开心一点呢?我刚在希腊买下了一座岛,我打算用你的名字命名,宝贝,你叫上你的朋友,我们在岛上办个派对吧。”男人打量着她的脸色,顺口说道:“你前几天去医院看望的那个得绝症的男孩不是说想参加一个很棒party吗?你顺便带上他,拍了照片后可以发给媒体,也算帮他圆了梦,不是很好吗?”
希德嘉撇了撇嘴:“带上一个病恹恹的小孩,还怎么玩?”“让他呆一会就可以了,”男人哄道:“拍了照片就把他送走。”
希德嘉这才转怒为喜:“那就这样。那小孩还挺可怜的,那带他去长长见识,媒体也喜欢报道这样的故事。”
希德嘉欢欢喜喜地挽着男朋友的手臂离开了。
这位表里不一的公主给凤正桐留下了并不好的印象。
此后凤正桐几次看到新闻中称赞希德嘉的时尚品味还有她热衷慈善的善良,凤正桐都觉得甚是可笑。
“哇……”
孩子的哭声打断了凤正桐的思绪。
小男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流起了鼻血,吓得哭了起来。
凤正桐蹲在这孩子面前,用纸将他的鼻子塞了起来。但是孩子哭得鼻血、眼泪糊了满脸,看起来又脏又吓人。
凤正桐要孩子们在原地等着,他起身去打水给这孩子擦脸。
与此同时,难民营的门口,一双踩着米色高跟鞋纤细的小腿伸出了车门,稳稳地踏在了地上。
“希德嘉公主来了!”
早早等候在门口,各自守好位置的记者们立刻端起了相机,快门声四起。
江逢君在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走下了车。
她抬眼,看到如此阵仗,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穿越前的江逢君毫无特色,无才无艺,没有什么当众表演的经验,上学时连班干部都没做过,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小透明,很是不习惯做众人瞩目的中心。
她普通到能够淹没在尘埃之中。
不,有一点她十分地不普通——她的体质十分地不普通。
自从大学毕业后,她就开始走背运连着走了好几年!
倒霉到什么程度呢,小到喝水能呛到,大到失业生病积蓄全无。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能往最坏的方向进展。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才干啥啥不顺,还去香火最旺的庙里拜过,然而并没有一点卵用。
江逢君努力撑出一副淡定表情,四下点头微笑,还抬起手来冲记者们挥了挥。
快门声更响。
结果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就穿越了,她心里很是犯怵。
当传说中的大饼砸在她头上时,她只会怀疑这是不是毒饼。
难民营的负责人迎上来,领着江逢君走进难民营。
没见识的江逢君只在中央一台的新闻联播里见过难民营,这次亲临其境,她怀着好奇心不着痕迹地到处观察着。
居住在此的难民们也怀着同样的好奇心,从四处聚集过来,打量着江逢君一行人。
这次来是做慈善的,自然不能空手而来,还有一车的日用物资同时送到了难民营,此外还有为孩子们准备的玩具。
不过这些并不是江逢君计划的,她只是在出发前拿到了这次活动的流程和采访单而已。
江逢君按照团队叮嘱的,和善地微笑着停在了一名抱着孩子的妇女面前,她与这名妇女用英语交谈了几句——昨天穿越到这具身体后,除了法语,江逢君还无师自通了英语。
她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身后陪行人员递了个布娃娃给她,她接过来逗了孩子一会。
媒体记者一秒不拉地都记录了下来。
江逢君直起腰,目光移动着挑选下一个互动的人选,忽然在人群外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少年。
在一群灰色、棕色的头发中,这抹黑显得那么引人注目,江逢君的视线也不由得停留在了这名少年的身上。
他是亚洲人种,衣着穷酸。当江逢君定睛看向他面孔时,发现他五官清俊,而且皮肤白嫩,加上刘海覆住了额头与眉骨,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颇显乖巧。
本来江逢君还在疑惑,只收留妇女和儿童的难民营里怎么会出现男性。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还未成年,所以才将他安排在了这里吧。
少年手里拿着一个湿手帕走了过来。
难得看到一个黑发黑眼的亚洲人,江逢君心中很觉亲切,不由得一直盯着他看。
凤正桐觉察到一道视线,回望了过去。
金发少女身着一袭镂空刺绣白色礼裙,在众人的拥簇下亭亭玉立。
阳光下她浑身都仿佛散发着莹莹的柔光。
凤正桐一时失神。
但是当他看清少女的面容时,那一眼的惊艳顿时消散。
凤正桐明白了希德嘉来这里的目的,他没有丝毫兴趣,路过这群人,径直走向绿帐篷。
江逢君顺着他的背影看了过去,蹦蹦跶跶的小朋友像一群小鸡仔把黑发少年围了起来。江逢君微笑着直起腰,领着一群记者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江逢君总觉得身上这件裙子走起来有点不舒服。
穿越前江逢君就不知道有钱是什么滋味,小礼服什么的连穿都没穿过。
可能是不太习惯吧,她心里琢磨。
凤正桐正蹲在流鼻血的那孩子面前,用湿手帕帮他擦脸。
这么一会功夫,小孩已经流了一脸的鼻血,江逢君一眼看到那血红的手帕,头就有点犯晕了。
她撇过头,闭上眼深呼吸了两下,然后拿出一条LV的小方巾递了过去:“换一条吧。”
凤正桐抬起眸来,神色淡淡。
本有些意外于她伸出的援手,但是看到她身后的无数个镜头时,他瞬时间明白了——不过又是一场作秀而已。
“多谢了。”他淡声说着,接过了她的方巾。
江逢君看他虽然年少,但是动作温柔,很快就将孩子柔嫩的脸蛋擦干净了。
也许是因为出身的原因,所以照顾惯人了吧。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国家流落到这里的。江逢君有种微妙的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他照顾的孩子因为流了太多鼻血把自己吓到了,挂着泪珠的湿哒哒的金色睫毛垂下来,遮住了湖泊似水汪汪的眼睛。
像个精致的BJD娃娃一样。
江逢君心生欢喜,绕到另一边想去抱抱他,结果她刚一弯腰,就听到“刺啦”一声。
背部的皮肤感受到一股凉意。
江逢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的裙子,从后面裂开了,而且几乎裂到了尾椎骨的位置。
啊!果然!
江逢君心中呐喊,她倒霉的幸运E体质跟着她穿越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