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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忧伤的高渐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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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嬴政轻轻挥手,示意士兵将那疯子赶走之际,金珂猛地扯住了嬴政的手,将其抱在了怀中,眸色认真的道:“陛下,奴婢想听击筑声,你...你将他留下可好?”
她话罢,嬴政便垂下眼帘朝她望了去,桃花眸中似有流光闪动,深沉而意味深长。
金珂知他想到了高渐离同自己的事,忙道:“陛下,当初...当初我说自己喜爱高渐离,喜爱同他在一处,是因为他击筑好听,我自小便喜击筑声,因为他击筑技艺高超才喜爱于他,如今他人已不在,奴婢许久未听击筑之声,一时...心中想念那声...”
她说罢,轻叹一口气,眸色中掠过丝缕失落。
“你当真是思念乐器声,而非思念弹奏乐器之人?”
嬴政将她搂在怀内,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动作亲昵,又轻轻吻了吻金珂的唇。
那士兵则一直将头低的很低,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陛下,奴婢的心现在一直系在您的身上,又哪有心想别人?您多虑了。”
阿离走到这里不容易,估计浑身得脏兮兮的,还饿着肚子,若是再让他原路返回,说不定他的命就得交代在路上,不如现在这处安置下来。
“罢了,朕再信你一次,传那人进来!”
嬴政拍了拍手,那士兵便忙退了出去,去唤高渐离了。
很快,一个身着湖水蓝色衣衫,背上背着一把筑,右肩上背着包袱的男人便跟着一个士兵走了进来。
男人头上束着高马尾,上系着浅蓝长发带,身型修长,俊美的脸庞上生着双极美的丹凤眸,眸中尽是倔意,似有水纹波动。
他身上沾了许多泥土,脸上也带着不少灰,浑身脏兮兮的,就只有背上的筑光洁如新,看的出来,他每日都在细心擦拭。
男人朝着四周望了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嬴政床上的金珂,他丹凤眸一亮,朝前一步,便差点唤出了阿珂这两个字。
金珂忙伸出手来指了指嬴政,朝着高渐离使了个眼色。
高渐离抿了抿唇,低下头闭嘴不言,只是唇角晕染了一丝丝笑意。
嘿嘿,终于寻到他的阿珂了...
嬴政悠悠瞥了金珂指着自己的那根手指头一眼:“指朕作甚?莫不是手指不想要了?”
他这句明显是玩笑话,却将金珂吓的不轻,她忙将那只手缩了回来,放在了身后,眉眼弯弯,朝着嬴政笑了一笑:“想要。”
她笑的莫名有些憨,嬴政听了她的笑,心情竟莫名好了起来。
他将金珂搂抱在怀中,轻挑俊眉,朝着高渐离望了去:“你是哪里人氏?同谁学的击筑?为何要来我军事重地?”
高渐离望着嬴政搂着金珂的那只手,丹凤眸微暗,上前一步,朝着嬴政抱了抱拳:“回陛下,臣是咸阳宫乐坊中的乐师,乐坊主怕陛下打仗之余太过无聊,便派臣前来,为陛下解闷。”
“哦?竟是我宫内之人,你姓甚名谁,朕为何,从未见过你?”
嬴政深邃的双眸半眯,带了些许警惕之色。
“臣名唤阿离,这是臣的令牌。”
高渐离低下头去,从腰间取下一枚白玉令牌,递给了士兵。
当初徐夫人将他带到乐坊,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新身份便名唤阿离,另给了他一件玉牌。
那士兵将令牌送到了嬴政手上,嬴政扫视了一眼,轻摸了一摸,便知那是真的乐坊令牌,心中的疑虑也消了不少,但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他将令牌还给了高渐离后,便派人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离去了,并嘱咐高渐离,只要金珂想听击筑,他便要随时过来,不得耽搁。
高渐离退出营帐之时,深深的看了金珂一眼,似是要将她的容颜印在心底,还颇调皮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看起来就如同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一般。
金珂颇无奈的也朝他笑了一笑,高渐离见金珂笑了,心中自是欢喜,他寻了个地方,梳洗了一番,换了身月牙儿的衣衫,便坐在皇帐门口击起了筑,曲子是金珂平日内最喜听的。
金珂仰头望天,有些心肌梗塞。
少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也已经移情别恋了,你这样...不是对牛弹琴吗?
有何意义啊?
高渐离就这般一直弹奏到了夜晚,弯月一轮挂在他的头顶,四周环着星星,夜色如墨,风声轻柔,撩的人心胸开阔。
少年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内,只顾击筑,完全不去理会这世间纷扰,直到嬴政离开营帐,去讨论战事之时,金珂才站在了他的身后,伸出脚来,轻轻踹了他一下:“少年郎,你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缓缓转头朝她望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我喜欢你...”
他话刚说出口,金珂忙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捂住了他的嘴,当她觉察到四周没有什么人时,才松了口气,将他放了开。
“我喜欢你,我想你了,就来找你了,有错吗?”
少年继续固执的道。
“可是我...我现在...”
“不就是因为我比你小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娘还比我爹大了三岁呢!”
少年模样很忧伤。
“可是我已经和你分手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喜欢嬴政,喜欢比我年龄大些的,不喜欢姐弟恋,这些比较有安全感,你听懂了吗?”
金珂知道有些事越拖越乱,她也不想让这少年的感情一直耽搁在自己身上,干脆将话给他说清了。
长痛不如短痛,痛一次总比一直痛强,等他想通了,也就将自己放下了。
少年轻轻低下了头,将筑放在了地上,双手抱住了膝盖,头俯在了膝盖之上,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