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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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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自称龙阙的鬼兄言笑晏晏自信满满，一派风流佳公子的形貌，除了肤色太过于苍白，他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只是……如果他没有对着空气抱拳见礼的话。
何汉算现在是真的相信他有高度近视了，刚才钟浩境带着他朝旁边挪了一步，这鬼兄只当他们还在原地，丝毫不知情。
“咦？钟兄？”就见龙阙满脸疑惑，又把自己的头拧下来，朝刚才他们站的位置递去。
何汉算倒抽一口凉气，虽然没血从无头的脖子上冒出来，但这强烈的视觉冲击也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哼，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钟浩境站在何汉算身后左侧，右手搂着他的腰，左手捂住他的眼睛。
何汉算抖得更厉害了，但这次不是因为怕。他一个男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叫人以保护者的姿态搂着，怎么想怎么辣眼睛，孬爆了。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多么令人窒息的画面……
何汉算用手肘轻轻怼了怼身后：“大哥，松开松开。”
这次钟浩境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竟依言放开了他。
何汉算汗颜：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承受能力，势必捍卫我方男性尊严。
哪想到这一松手，一个摆着棺材、纸扎人、花圈、金元宝的铺子，瞬间就闯入他的视线。
过电的感觉从头麻到脚，何汉算怀疑钟浩境是故意的。
不过说实话……
这个鬼市的氛围真的很恐怖，街上空空荡荡，老旧的房屋更显萧条。那铺子里的棺材两旁，两个穿着鲜艳面如傅粉涂腮的纸人怎么看怎么阴森，比阿香姐那两只会说话的吉祥如意还要瘆人。
他以为自己可以镇定地面对阿香姐了，多少能够克服点心理阴影……
此时就见那居中的棺材突然抖动起来，棺材盖子一点点移开，仿佛里头躺着的好兄弟不甘就死，挣扎着想要脱离幽闭狭小的空间。
寂静的环境里木板摩擦钉子撬开的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清晰刺耳。
何汉算双目含泪，怕鬼什么的都是命中注定，这跟怕蜘蛛蟑螂是一个道理，即便你能一个巴掌拍死它，也难以克制住发自内心的恐惧。
更何况好兄弟的个头这么大，他一个巴掌根本拍不死……
何汉算没有发现，他的眼睛又开始冒字了。
就在这档口，店铺里抖啊抖的棺材板倏然间刷一下合上，下一秒那敞开的大门也“哐当”一下紧紧关闭，把那些瘆人的东西全都隔绝在门板之后。
正慌得一匹的何汉算突然傻了，不明白这是什么神奇的展开。
没想到就连一旁抱着自己脑袋的龙阙也好大的反应，倏地一下漂移到了十几米开外。
钟浩境内心喜忧参半，这下果然印证了何汉算在万象森罗道开启时出现的异常状况并非偶然……
本以为他那一双慧眼因为看到上古文字，所以受到影响暂时储灵，这种外来的灵力以文字的方式溢出，终究会慢慢散去；却没想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外来的灵力，这明显是来自他自身的力量，刚才那双眼睛里出来的，不再是镜花水月一样的上古文字，而是含有先天灵力的咒。
普通之躯拥有先天灵力，还能驾驭上古咒文，这可能吗？
可要说何汉算是圣人转世，又太过荒谬。上古仙人要么活到现在，要么身死道消，与天道同一时期诞生的他们并非天道生灵，而是被天道排斥在外的存在，怎可入轮回？
就拿他自身来说，死了就是死了，唯一的结局就是化作‘养分’被天道吸收，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条路……
钟浩境喜的是自己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忧的是假如何汉算的异常之处如他所料，天道肯定会降下天罚，消灭这个异端。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丼斎区。
何汉算并不知道，他旁边的钟浩境内心是怎样的一片翻江倒海，又是怎样想法设法要把他困死在丼斎区。
何汉算茫然四顾，却怎么也闹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神经兮兮地凑到钟浩境耳边道：“好古怪，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些阿飘要作妖。”
钟浩境：“……”
何汉算瑟瑟发抖：“我错了，我承认我是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人类。”
钟浩境：“……”
何汉算委屈：“你怎么不说话……”
钟浩境克制住想要抹脸的冲动，对远处的龙阙道：“把你的头装回去，上次的事本座应了，但有个附加条件。”
龙阙果然把头装回去，瞬间又一副翩翩佳公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刷一下抖开扇子：“好说，好说。”
钟浩境指指何汉算：“一年四季的衣服，每季给他来十套。”
龙阙一愣：“就这个？”
钟浩境补充：“本座说的是终身，上门|服务。”
龙阙的扇子抖得愈发欢快：“某门忒。”
何汉算：……说好的古代鬼，之前你丫还一口一个小生，突然广东腔就冒出来了，亏我刚才还被你吓个半死，我不要面子的吗？
心里虽这样想着，但何汉算显然察觉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巧巧问钟浩境：“你跟他说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这种条件他都答应？”
这是在关心本座？钟浩境心情忽然愉悦：“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事，他有个小妾生前是个裁缝，没事就爱给他做衣裳，可惜没人给他烧，他没机会穿。”
“咳咳，什么裁缝，那叫服装设计。”龙阙扇子一收，朝何汉算抱拳，“小生有个不情之请……”
钟浩境把人揽开：“你做梦！”
龙阙不满道：“钟兄，你这样很不仁义，予还未曾开口，你怎能代他人而做决定。”
“呃……要不先听听他怎么说？”何汉算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值当叫钟浩境这样。
虽然他们俩交谈没泄露出什么信息，但‘那件事’显然他俩之前没谈拢，现在却要因为他……再这样下去，他还的哪门子因果？只怕会越欠越多。
钟浩境突然深沉，语气幽幽：“……你有没有想过，鬼为什么爱缠人却不缠妖也不缠魔？”
何汉算喉结滑动，咽了口唾沫：“……为、为什么？”
“因为人是天道的宠儿，他们会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地纠缠你，榨取你的价值，直到你死……”
“胡说八道！”龙阙怒了，用扇子指着空气，“只要是福泽深厚身怀功德之身，都是我们鬼的座上宾！”
钟浩境瞬间恢复冷脸：“你又不是他家的鬼祖先，凭什么让他折损自己的福泽功德满足你。”
“予又没说是无偿，他可以提条件！”
“本座不答应，一滴都不分给你！”
“他又不是你，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本座乐意！”
“你问过他了吗？你这是专制，就你这种老光棍，永远都不懂谈恋爱！”
钟浩境：“……”
俩人本吵得旗鼓相当，奈何钟浩境一下被戳中了痛点，霎时间哑口无言。
何汉算正满头黑线地看这俩幼稚鬼吵嘴，没想到钟浩境突然调转矛头，问他：“你觉得他对还是我对？”
何汉算心头“咯噔”一下，每次钟浩境在他面前用“我”来自降身段，就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
这厮强行对他酱酱酿酿的时候都会用“我”这个字。
何汉算艰难道：“我……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类。”
龙阙乘胜追击：“看吧，予就说他不乐意。”
嫌我凉得不够快？
凭什么要我无辜躺枪？
何汉算又憋屈又愤怒，挺直身板硬气道：“你们有毛病，我做错了什么干嘛针对我？哥只是想买件棉衣过冬！”
钟浩境：“……”
龙阙：“……”
世界安静了。
少时，龙阙幽幽道：“真可怜……”
钟浩境：“……”
龙阙：“唉，予也只是想要一副近视眼镜。”
钟浩境：“……”
龙阙：“都入秋这么久了啊……”也不知道给人家买衣裳，厚颜无耻只知道霸王硬上弓，人渣。
钟浩境咬牙：“……闭嘴。”
后来……
何汉算还是给龙阙供了一副800度的近视眼镜。
后者送了他一辆华丽的马车，以及一对拉车的异兽，据说可以日行千里。
那对异兽似马非马，脑袋与前肢有点像豹子，背生双翼脚有四蹄，皮毛黑得发亮，看起来倒很威风，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这个……应该很贵吧？”何汉算在龙阙的鼓励下，壮着胆子摸了一把，那异兽只是打了个响鼻，懒洋洋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钟浩境感觉自己膝盖又中一枪，贫穷，令人面目全非。
龙阙挺直的鼻梁上已经架了副眼镜，扇子抖啊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意气风发：“好说，好说，予这幅眼睛有价无市，此等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何汉算收回手，此刻再面对龙阙他已经不会感到害怕了：“我有个问题，你们鬼都会随身携带香火蜡烛的吗？既然东西都能够碰到，那为什么不能自己用？”
钟浩境道：“因为所有死后得来的东西，没有香火传承天道都不承认，不承认即不存在，他们享受不到。”
龙阙意味深长地看了钟浩境一眼：“钟兄说的不错，所以后天制造的产物皆能看能碰能感知，就是不能拥有。”
钟浩境冷哼一声，并不接话。
此时的何汉算，并没有察觉到他俩之间的玄机，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偌大的鬼市，只有龙阙这一鬼。
作者有话要说： 才说完努力日更就打脸，是这样的，昨天一天都在弄大纲，本渣昨天醒来突然有个固氮脑洞，怕过后会忘掉就赶紧整理出来了，趁热打铁，今天应该能弄完。
努力攒存稿，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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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