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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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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森罗道开启之后，钟浩境就没影了。
听闻一个月前，丼斎区的东西南北中各新设立了五处街道办，整个区域似乎热因此变得热闹起来，白天便可见丼斎民众频繁出没。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不仅要熟悉新的规章管理制度，还要做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妖魔鬼怪。
街道办事处不仅是管理机构，还兼容了学习、教育等特色。
当然，这些看上去都与何汉算没有太大的干系，他每天最关心的只是翠屏公馆的住宿情况。
不得不说，钟浩境把万象森罗道六处传送点的其中一处放在公馆门前，可谓以公谋私的最高境界。
孟掩这个前台显然靠不住，何汉算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忙，于是自己坐镇前台。
正由于此，在传送点正式使用的第一天，何汉算得以亲自接待翠屏公馆的第一位客人。
那是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头。
须发皆白两眼却炯炯有神，看似苍老皮肤却比婴儿还要饱满……已经饱满鼓胀到会反光了，何汉算甚至怀疑他打了玻尿酸。
“有房吗？”
何汉算虎躯一震：“有房，但只收灵珠。”
老头点点头：“可以看房吗？”
何汉算大手一挥：“罐甲，带客人看房！”
一只陶罐不知打哪儿哒哒哒哒蹦出来，只见它圆润的罐身上贴着一张圆形的红纸，纸上面写着个毛笔字“甲”。
老头先是一愣，然后捻须一笑：“还挺有意思。”
后来，这一单就十分顺利的成了，老头给了三天的房费以及押金。
何汉算心中豪气干云，他觉得很有必要跟人分享一下这喜悦之情，但旁边的孟掩却趴在柜台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于是他那难抑的心情被冲淡了一些，默默掏出手机，点开了开心消消乐。
愁啊，没有网，只能玩一下非联网模式这样子……
旁边的[吃鸡]以及[农药]的图标看着就心塞，因为玩不了。
何汉算玩了一上午的消消乐，只接待了一位客人。中午的时候钟熹来找他，何汉算交代罐甲有事到菡萏院找他，便与钟熹离开了。
“阿香姐今天出门了吗？”何汉算例行一问。
钟熹照旧摇头：“还没，不过老大回来了，据说还带了好多东西。”
……很多东西？
何汉算没问，到了菡萏院，他立即就看到了钟熹说的“很多东西”是什么。
彼时钟浩境就坐在抄手游廊之中吃葡萄，除此之外地上还胡乱堆着一框框各类瓜果，几乎要把廊道都给堵住。
一看到何汉算来，他就“哼”了一声，孔雀一样高傲地抬起下巴。
好几天没见，钟浩境还是老样子，何汉算却无法避免地觉得尴尬。他瞬间就想起八角亭里的那一幕，简直尬不欲生。
“老大，好吃吗好吃吗？”钟熹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变化，闪身上前伸爪子就朝装着葡萄的篮子里抓。
虽说钟熹自身定位是一个只需要日月精华靠水就能活下去的妖，但他仍有自己的偏爱，比如水分十分充足的果实。
丼斎区自然也有本地的果树，但都是没有经过人工培植的植株，结出来的果实卖相不错，味道大多却又干又涩，总体差强人意。
而少部分味道好的产量却不高，这种大多都有灵妖照顾着，看得比命还重。作为一个正直的妖，钟熹当然不好去抢，可偶尔产量高，有灵妖拿到市面上贩卖，他又买不起……
这真的十分伤感。
……
对于钟熹的遭遇何汉算并不清楚，他是第一次看到钟熹在钟浩境面前如此‘放肆’。
整个丼斎区谁不知道钟浩境的头号马仔钟熹，前者说东后者绝不往西，前者说左后者绝不往右。除了唯命是从还日常上供彩虹屁，态度虔诚忠心日月可鉴。
但紧接着，何汉算终于明白自己误会钟熹了。
钟熹伸进篮子里的爪子捧起一串葡萄，转身对着何汉算：“算哥算哥，原来老大带了这个，我两百年前吃过一次，可好吃了！你快来尝尝！”
何汉算的内心是拒绝的，钟浩境不在倒也罢了，可是后者如今正眼神犀利地盯着他，这叫什么事？膝盖中箭？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倒霉孩子这不是坑人吗？
“咦咦，算哥你眼睛冒字了！”
钟熹本就开心得不得了，眼下更乐了。自打何汉算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眼睛已经很少有上古文字冒出来，如此景象再难得见，钟熹很是失落了一段时间。
何汉算悲愤：我就是一只猴。
他根本不知道，但凡他眼睛里有字出来，所思所想都瞒不过钟浩境。
眼下他这反应显然取悦了后者，钟浩境一副高高在上睨视平民的君王姿态：“吃吧，本座赏你了。”
何汉算嘴角抽搐，眼睛里又有两个字冒出来。
明知道他在腹诽自己，但这次钟浩境不仅没生气，心里还爽得不行，乐得他又吃了两颗葡萄。
人类的那句话怎么说？我就喜欢你一副看不惯我，偏偏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当然了，钟浩境的这些心思何汉算无从得知，他双手捧着钟熹强塞进他手里的葡萄，硬着头皮回视钟浩境，说了声“谢谢”。
果然，回给他的又是一声“哼”，并且对方还将那一篮子葡萄都给了钟熹。
对于这种幼稚鬼，何汉算深以为自己绝壁不能计较太多，否则他的肝肯定要爆。
何汉算捧着葡萄，小心避开地上小山一样的瓜果，而后毫不客气地在钟浩境旁边坐下，清了清嗓子道：“你回来得正好，关于酒店的事，我有些想法想跟你谈一谈。”
钟浩境却没有回他，反而垂着眼睛盯着他手里的葡萄。
如此明显的盯视何汉算自然无法忽略：“呃……吃、吃吗？”
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他，刚才还一脸高傲欣喜的人，转眼就不开心了。
何汉算想起刚才钟浩境把那一篮子葡萄都给了钟熹，手里的这串可能并不是真的想给他，偏他还拿过来到他眼前晃……
以往不觉得，如今好难得见一次水果，还真的有点馋了……钟熹那倒霉孩子上一次吃还是两百年前，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吃……
何汉算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忍痛把葡萄放在了桌子上。
钟浩境：“……”
何汉算收回视线，继续之前的话题：“是这样……我本来打算请教一下阿香姐，我们丼斎区是否能开发一个类似手机的工具，往后各界往来也方便，这也不失为一大商机。”
“你也知道，我原来生活的地方人手一台手机，联络、出行、购物、娱乐、新闻资讯等，都与之息息相关。我也是看到客房能通水电，所以才想到这一层。”
“如果鬼市存在这方面的专家，是否考虑找他们商讨一下？即便没有，万象森罗道联通各界，是否可以考虑从我们人类那边聘请技术型人才？”
何汉算说完，钟浩境好半天没有回话，只是一脸阴沉地盯着他。
“……只是一些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建议，这块要是做得好，应该可以带动整个丼斎区的经济发展。”何汉算避开他的视线，站了起来，“……我去做午饭了。”
“你又想走？”
“哈？”听到钟浩境夹着冰渣的声音，何汉算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钟浩境的脸眨眼间出现在他面前：“你要什么本座给你什么，但万象森罗道绝不可能勾连人间界，人类弱得连一个地府逃出来的妖魂都敌不过，更遑论守护那一方水土。”
何汉算觉得自己跟对方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里，虽然不懂他为什么会扯那么远，但何汉算还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以及这厮对人类的藐视。
那还非把他弄到丼斎区是为哪般？膈应自己？
“我也是渺小的人类，你要是看不惯我，可以让我滚蛋。”何汉算后退一步，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果然想走。”钟浩境再次逼近。
何汉算一愣，才明白钟浩境一开始说的“你又想走”，是指他想要离开丼斎区，而不是不让他去做饭。
何汉算真不明白他这脑回路是怎么转的，天地良心，他提这个建议是确确实实为了翠屏公馆的生意，乃至丼斎区的经济发展，这厮是怎么从中听出他想走这层意思的？就因为他说了从人类那边聘请技术型人才？
好吧，虽然一开始他的确日日夜夜都盼着走，但说实话，其实在这边与在那边也并无不同，他那双不负责的父母常年不在家，由于他本身的问题，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
如果非要比较，何汉算甚至觉得在这边内心更轻松愉快，当然……只要钟浩境不对他抱有奇怪想法的话，除了偶尔会想起他的无良父母，那边也没什么让他感到无法割舍的。
“我如果想走，你就让我走？”
“你做梦。”
何汉算撇嘴一笑：“那为什么要问？”
钟浩境沉默。
对呀，为什么要问？
……
其实，只是想让他心甘情愿留在这里……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睡眠十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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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