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蛋碰石头》SciKiller

9、青狐（八）

　　“她抓走了我的漂亮姐姐！”丘桐愤怒。

　　“那一定是误会了。我的夫人一直和我在一起，并没有看到敖姑娘。”朱回说。的确，自己一醒来是在南山的一个山洞里，很奇怪，夫人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可是，并没有看到敖姑娘。

　　丘桐直接从左手腕上抽出一根红绳：“我现在就让那个妖怪现身。”孙圭璧阻止了他——现在旁边都是人，若是使用仙术，反而会被当成妖怪。

　　“朱大夫，可否请夫人出来？”孙圭璧问。

　　“恕在下不能。”朱大夫的确因丘桐的“妖怪”二字而生气，也不再理睬他们，走开了。夫人温婉贤淑，怎么可能是妖怪！倒是这两人，一直问东问西，行为诡异。而且，夫人此时也不在寿春堂。

　　“你难道不好奇自己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睡过去吗？你没有感到身体的异常吗？”丘桐又连发两问。

　　朱回听到这两个问题，脚步一顿，没有回答，又接着走开。

　　夜已深，朱回终于把最后的病人送走，关上了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这几日的种种怪事，又想起丘桐的问题。“夫人啊夫人，你究竟有什么秘密？”

　　“她的秘密就是她是妖怪！”黑暗里传来声音。

　　“谁？”朱回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桌上的灯被点亮，坐在桌边的是孙圭璧和丘桐。

　　“你们一口一个妖怪，我看你们才是！半夜私闯民宅，等着官府来抓你们吧！”

　　丘桐一打响指，朱回床边的鞋子就飞了起来，悬在半空。“现在就穿上鞋，去报官。”上次担心被人看到，现在屋子里就三个人，终于不用束手束脚了。

　　“你们……”

　　“请告知朱夫人究竟在何处？”孙圭璧问。

　　“我……”朱回也很无奈，这两人不是常人，怕是会对夫人不利。可是夫人的行为也实在解释不通。

　　“你知不知道胡九青在用那些病人的命换你的命？”丘桐直说，“现在漂亮姐姐也遭到毒手了。”

　　“不可能，那些病人气血亏损，他们发病和我们夫妇何干？”朱回到底还是不相信。

　　“你每天到午时就和他们一样脸色惨白，昏睡过去。第二天一早就恢复，然后就多一个人生病，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我……”

　　孙圭璧说：“如果朱夫人的确与此事无关，我们见她，也可以洗清她的怀疑。”

　　“南山。”朱回经不住他们的问话。刚说完，这两人就不见了身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那双漂浮着的鞋也掉到地上，这个声音让朱回回过神来，穿上鞋子就往南山跑。

　　今晚的月色依旧很美，南山的葱茏树木仿佛披上了银衣。南山脚下的清水河静静地流淌，在月光下水波粼粼。孙圭璧抽出腰间的猎妖鞭，朝天一挥，猎猎风声，让人觉得心头一颤。
　　南山的飞下来一只青色狐狸，到了山脚下化为人形——正是胡九青。

　　“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丘桐说。

　　“还不一定谁输呢？”胡九青说着，就拿出一颗明珠——定界珠，悬至半空。定界珠散发白光，一时间如同白昼。孙圭璧收起了猎妖鞭，变出了翻云刀。这翻云刀的刀把漆黑，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银光。这刀是贪狼星君用寒铁所铸，十分轻巧，但是斩金截玉，削铁无声。

　　胡九青轻笑一声，珠子发出的白光汇聚成光束，如同一条绳索，向他们二人飞来。孙圭璧挥刀斩去，可是一斩断就又重新化为光束。两人一直躲闪，最后竟被绑住，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夫人，你……”朱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胡九青身后。

　　胡九青回头一看，说：“相公，你快走。”两手一直在施法，想借定界珠之力，把两人困住。她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难逃，可还是想奋力一试，为自己和相公拼一把。

　　“那些事情真的是你所为？”朱回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胡九青回答：“他们的都受过你的救助，这是他们还你的。”

　　“夫人，住手吧。”

　　“啊！”胡九青突然向后一退，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定界珠失去光芒，被孙圭璧拿在手里。胡九青的法力有限，不能将这定界珠的能力发挥到极致，所以他们俩挣脱束缚只是时间问题。

　　“夫人，你一定会没事的！”朱回痛哭。

　　“你这狐妖，害人不浅。”丘桐说。

　　朱回朝着两人不住地磕头：“求两位大仙救救我夫人。”

　　“不必了。拿他人的精血……换你的寿命时，我就知……道迟早会有……一天被……收伏。”胡九青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我还……是想拿定界珠……一试，想和……你多待……几天。”朱回回去抱起了胡九青，不住地哭泣。

　　“漂亮姐姐在哪里？”

　　“清水河……河底。”胡九青回答。她说完，就没了生气，变回了青狐的原形。

　　孙圭璧看到此处，就取出了回魄灯。回魄灯看上去和普通的油灯并无差别：黄铜色的外表，灯身弓形弯曲，放置灯油处是敞开式的大口。灯中有不少灯油，即将溢出，但是无论怎么倾斜都不会有灯油倒出来。

　　地上的青狐被青光笼罩，悬至半空，最后化作一滴灯油，进了油灯。

　　朱回还因夫人离世而伤心，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朱大夫，你本已死了，是胡九青用他人的精血，给你续了这几天的寿命。现在你能活着，是用了敖寸思的精血。要让他们恢复正常，该是拿你来换。”孙圭璧说。

　　“生死在天，我本不该活这几天。夫人犯下大错，我来改正。”

　　定界珠自动升至半空，发出的白光将朱回笼住，接着，十余滴红色血滴从朱回身上飘出，飞向镇子，还有一滴飞向了清水河。白光散去后，朱回的身体已变为齑粉，风一吹，便散了。
　　蓝色的身影从清水河出来，正是敖寸思。她的衣服没有一滴水珠，她的龙尾也消失了。南山脚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孙圭璧和丘桐二人。

　　“快去捉妖，胡九青在南山的山洞里。”敖寸思说。

　　“漂亮姐姐，狐妖已经被收了。”丘桐对着敖寸思笑，“回客栈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就可以走了。”回客栈的路上，丘桐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收妖的过程，到了房间门口，正说到最后：“我将胡九青打倒在地，她对着我求饶，但我没有心软，把她收服了。”

　　敖寸思听了一路，知道丘桐在瞎扯，也没打断他。到了房门口，敖寸思给了丘桐一块“糖”，说：“这是冰糖，给你。”丘桐连忙伸手去拿：“谢谢漂亮姐姐。”可是手一碰到，那块糖就像会生长一样，在丘桐手上蔓延，把丘桐的手冻住了。丘桐大喊：“好冷啊！你拿冰耍我。”嘴巴一撇，十分委屈。

　　“哈哈哈。”敖寸思只想耍一耍他，就把冰去了，“你不是还能收服狐妖吗？怎么连我的小把戏也看不出来。”

　　丘桐看到冰化了，跑回房间，边跑边说：“哼！你这么恶毒，一定不会有好姻缘的！”

　　只剩下孙圭璧和敖寸思二人。孙圭璧拿出定界珠，说：“之前我一直感受不到胡九青的妖气，应该是定界珠帮她掩盖。你不想被发现是龙，这个应该有用。”

　　敖寸思收下了，说；“谢谢。”说完就回了房。家里人熟悉自己的气味，如果没有办法掩盖，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找到，现在有这定界珠，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