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蛋碰石头》SciKiller

5、青狐（四）

　　和昨天一样，寿春堂的门口现在已经很多病人了。孙圭璧在一个病人身边蹲下来，给他一把脉，对丘桐和敖寸思说：“脉搏微弱，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的脉象。”接着给旁边的其他几个人也把了把脉，说：“都一样。”

　　朱大夫看见这边三人，便走了过来，对孙圭璧微微一拱手，见他是江湖人打扮，说：“这位大侠也通晓岐黄之术？”

　　“略懂。”孙圭璧回礼。

　　“不如进屋详谈。”朱回邀请三人进屋。

　　这寿春堂内部并不大，只放了一张桌坐诊用的桌子，两边各放着两条凳子，一侧的墙处放着药柜。屋内是浓浓的中药味。看来，寿春堂大部分的面积都是后院，用于晒药了。难怪病人都在门口，屋内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下这么多人。刚进屋，敖寸思又似乎闻到了腐臭味。在浓浓的中药味的掩盖下，这个味道似有似无。

　　屋内，孙圭璧和朱回相对而坐，敖寸思和丘桐坐在一边。

　　朱回问：“在下朱回，不知大侠如何称呼？”

　　“孙圭璧。”

　　此时，朱夫人正好过来为丈夫和三人倒茶。朱回介绍说：“这是贱内胡九青。”胡九青对着三人作了一揖：“请喝茶。”便走开了。除看向朱回时有一丝笑容，看向其余三人眼中有一丝敌意。

　　孙圭璧问：“不知朱大夫诊断的结果是什么？”

　　“唉。鄙人医术不佳，能看出病人脉搏微弱，却不知病因是何？这些天把他们当成气血不足治疗，怕是治标不治本。虽不恶化，也没有好转。不知孙大侠怎么看？”

　　孙圭璧只不过是之前看过几本医术，再加上修炼仙术，对脉搏略懂，但是哪里说得出详细。进来不过是为了套话。丘桐也知道孙圭璧不懂，就岔开话题，问：“朱大夫，你们这么忙，为什么不请人帮忙呢？”

　　“这病来的蹊跷。之前我们小镇生病的人也不多，这突然生病了一大片，要招医徒也来不及，就只好让贱内帮忙煎煎药。”

　　丘桐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只在午前接诊呢？”

　　“说来也奇怪，我这些天一到午时就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实在没有办法。怎么也醒不过来。一醒来，就是第二天早上了。日常的家室都靠贱内主持。”

　　丘桐和敖寸思对视一眼。敖寸思接着起身，对朱回说：“朱大夫，我去帮夫人煎药，她一个人太辛苦了。”

　　“多谢这位……”

　　“敖寸思。”

　　“多谢敖姑娘了。”

　　敖寸思出了大门，直直地向胡九青走过去，见她正将一碗药端起来，微微一笑：“朱夫人，我来帮你送药吧。”

　　胡九青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敖寸思，说：“多谢。”她将手拿开时，手指似乎无意地掠过了敖寸思的手背。敖寸思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凉意，看她不愿多说话，又想挑起话题，说：“朱夫人和朱大夫真是伉俪情深，不知是如何相识？”

　　胡九青回答：“相公对我有救命之恩。小女子在山中遇害，是相公将我救回。之前发生的事都忘记了，便在这个小镇住了下来。”

　　说完，又沉默了。好在有不少病人需要照顾，一忙起来，气氛倒也不尴尬。

　　屋子里边的谈话在继续。丘桐说：“朱大夫，不如让璧大哥为你把把脉？”

　　“孙大侠，请。”说着，朱回就伸出了右手。孙圭璧搭上了他的手腕，过了一会儿，说：“没有异常。应该只是这几日劳累所致。”

　　三人都想拖时间，看到午时究竟为何朱大夫会突然睡过去。太阳日渐升高，朱大夫的脸色和昨天一样，开始变白，之后竟直接倒在了桌上。孙圭璧想近前看看，不料胡九青突然出现。敖寸思看胡九青走进屋去，也跟着进了屋。胡九青过去站在朱回边上，对丘桐和孙圭璧说：“我相公今日身体不适，烦请几位回去吧。”

　　丘桐本想硬留下来，却被敖寸思拉住了：“朱大夫好好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三人离开了寿春堂，回到客栈。房内，敖寸思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分为两列，分别写上“朱回”和“胡九青”说：“我们来捋一捋。”然后，在朱回下写了：正午晕厥，脸色惨白。
　　接着想在胡九青下也写，可是提笔却不知道写什么，说：“这朱夫人好像没有问题，是不是我们想多了，怀疑错了对象？”

　　丘桐看着敖寸思的簪花小楷，说：“漂亮姐姐的字也好看！”嗯，多多吹捧，拉拢人心，以后和自己同一战线。

　　敖寸思没有理丘桐，说：“寿春堂的时候，我又闻到了腐臭味。还有，今天朱夫人碰了一下我的手，感觉很奇怪。”

　　“朱回的脉象很正常，他不可能是死尸。”孙圭璧说。

　　丘桐说：“直接打这夫妻俩一顿，看他们现不现原形？”

　　敖寸思拿手捏了捏丘桐软绵绵的脸，说：“胡说什么呢？要是他们都是无辜的呢？我看我们今晚守夜，看是不是有妖怪出来作怪。上次盯了寿春堂一晚，也没什么动静，这次我们就在全镇子巡逻。”

　　孙圭璧点头表示赞同。

　　“朱大夫家在镇子的北边一块，这边就主要由你来守。我和丘桐就盯着镇子的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