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蛋碰石头》SciKiller

40、笙箫鸣（五）

　　孙圭璧和丘桐到了红香院时，看到张君洋在门口。

　　“你们来了？”张君洋看到他们，如蒙大赦——见到笙月，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圭璧直接进门，丘桐和张君洋随在他身后。

　　看到他们进来，一个杂役过来拦住，指着丘桐说：“这个孩子不能进。”

　　丘桐无奈，就说；“你们先进，我随后来。”孙圭璧点点头。

　　张君洋不知其中缘故，问孙圭璧：“他待会儿怎么进来？”

　　玉娇像是在等着他们，扭着细腰走过来：“这不是救命恩人吗？歌月、舞月，过来伺候。”
　　歌月和舞月用手绢掩着嘴，款款走来。

　　孙圭璧伸出一手，止住她们：“不必客气。能否讲一下马乱闯之前有何异状？”

　　“恩人，你怎么一上来就和官差一样问话呢？”

　　“哼，你想隐瞒什么？”张君洋问。

　　“哪里敢隐瞒呢？”玉娇一脸笑意，说，“来，我们上楼，好好说说。”说完，风情万种地看了两人一眼。

　　孙圭璧不理睬她。张君洋羞红了脸——除了笙月这件事，他可是五好少年！哪有这样被人瞧过。

　　进了房间，房内垂着红纱幔，焚着香。一张小桌上摆着一壶酒，四盏酒杯。玉娇招呼他们坐下。

　　孙圭璧又问：“马发疯之前，到底有什么异样？”因为玉娇可能和敖寸思身上的龙鳞无法褪去有关，他担心打草惊蛇，所以，还是拿马来试探玉娇。

　　“先喝杯酒。”玉娇为两人斟酒。两人都拿起来喝下了。

　　“还没问过恩人是哪里人氏？”玉娇笑呵呵的，忽略了孙圭璧的问题。

　　张君洋反驳：“关你什么事？”

　　孙圭璧顿感不对，房内的红纱幔像是变成了猛兽的血盆大口，一眼望去，尽是红色——分不出方向，也看不到尽头。

　　玉娇看着趴在桌上的两人，冷哼一声：“还以为有多大本事？不过是块石头化的罢了。白大人真是大惊小怪了！你们，就在我的幻境里面好好呆着吧！”

　　“孙圭璧，这是哪里呀？”张君洋问，“怎么到处都是红色？”

　　“应该是进了幻境。”

　　“幻境？”张君洋只在戏文里听过这词，“怎么出去？”

　　孙圭璧回答：“大多数幻境需要借助外物来创造，如神器、药物等。幻境是用法术织构的一个空间，所以有一个接合处。要出去，需要从里边找到幻境接合处。或者，在幻境外，把借助的外物破坏了。”

　　“酒！一定是那杯酒！酒里下了药！”

　　“不是酒。”孙圭璧说，“我没喝酒。”他留了心眼，没有喝下酒。

　　“那能是什么？”

　　略一思考，孙圭璧说：“房间里焚的香。”因为红香院本身就脂粉气重，他刚才没有在意香。现在一回想，香的味道十分诡异——以前似乎从未闻到过。孙圭璧手一伸，变出了翻云刀，“你退后。”在地上用刀画出了阴阳八卦图。翻云刀所过之处，散发金光。最后翻云刀悬浮于阴阳八卦图之上，来回旋转。

　　张君洋见这一系列的操作，感觉自己也帮不上忙，就在一边坐下休息了。

　　丘桐找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变成了三十几岁的模样，就打算进去找璧大哥。正在往外走的时候，吃了一个板栗：“你这臭小子！总算找到你了！”

　　丘桐一看，正是月老，顿时就慌了，又从三十几岁的样子变回一个孩童，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月老追着，喊：“欺负我年纪大了是不是？”到了街上，人来人往，一时找不到丘桐。没有办法，只得先把丘桐放一放——来临漳城是有正事的。

　　丘桐当时慌不择路，闯进了一辆马车躲了起来。马车里坐的正好是笙月，见到有人闯进来，正要惊呼。丘桐就捂住了她的嘴：“笙月姐姐，是我。嘘~~”笙月点点头。

　　“你怎么进来了？”笙月问。

　　“我要去红香院找人。蹭一蹭你的马车。”丘桐说。

　　找人？只能是孙圭璧了吧。笙月说：“想不到他也是一个留恋风/月/场的人。”语气中满是鄙夷，说完一声冷笑。

　　听这语气，丘桐觉得笙月对红香院满是嫌弃，就问：“笙月姐姐，你不喜欢红香院？”

　　“不喜欢。”

　　“你为什么不走呢？”丘桐问。

　　笙月引开话题：“敖寸思怎么样了？”

　　“漂亮姐姐已经没事了。”丘桐自然不会把寸思化龙的事情告诉她。看笙月不愿意提起红香院的事，他也不强求。

　　接下来就是一路沉默。

　　到了红香院门口，笙月先下了车，等了一会儿，不见丘桐下来。就让车夫拉开帘子，却见里面没有人。只当他是偷偷走了，也没在意，就进了红香院。听到一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在问丫鬟：“张君洋和一个穿白衣服的男子进了哪间房？”

　　张君洋追笙月的事情已经满城皆知，红香院人人都认得他。丫鬟说：“进了红香院都是找姑娘的。你一上来就问男人，是来惹事的吗？”那两个人被老板娘带走了，她怎么敢随意透露他们的信息。

　　丘桐正想反驳。笙月走过来了。张君洋追求她多日，无论是借机聊天还是送小玩意儿，都可看出他是个心思单纯之人。笙月知道他并非玉娇要找之人，另外，玉娇不是善良之辈，所以她一直对张君洋态度冷淡，希望他能远离红香院。不能以身相许，愿他平安于世。笙月问：“张君洋去了哪里？”

　　丫鬟吞吞吐吐，还是不想说。

　　笙月厉声道：“说。”在红香院众人的眼里，她本就是个冰美人。再加上，她是玉娇从京城带回来的，众人对她的出身不清楚。只知道她受玉娇特别关照，所以，心里都有些害怕她。

　　“在妈妈房间里。”丫鬟说。

　　笙月听到这里，知道大事不妙，就径直上楼找玉娇。

　　玉娇在房内，看着两人，想：本来是打算用幻境困了孙圭璧，去漳河解决了敖寸思——她本就不该存活于世！现在多弄倒了一个张君洋，不如，先拿他去和张毅换灵犀箫？虽然知道灵犀箫就在张府内，但是张毅藏得太好，一直没拿到手，实在是夜长梦多。

　　这边正在盘算，先做什么事，玉娇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是笙月。

　　笙月说：“我有事和你说，关于乐谱的。”玉娇只关心谁能吹出乐谱，所以，只能靠这话把她引开。虽然没见过楼下找人的男子，但是，他应该是张府的人。自己引开玉娇，他就能进去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