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蛋碰石头》SciKiller

15、妍媸辩（五）

　　第二天一早，三人在楼下大堂吃早饭。林氏父女拿着行李，与三人道别：“孙大侠、敖姑娘，告辞了。以后有缘再见。”

　　“再见。”人生本就是不断告别，林妍早日离开对她也好。

　　丘桐见林子奇和林妍出了客栈，问敖寸思：“漂亮姐姐，你们昨晚说了什么？林姐姐就这么走了？”

　　敖寸思回答：“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他们走了是好事。我们接下来好好调查阿丑。”转过头，对孙圭璧说：“待会儿去徐府。”

　　“嗯。”

　　到了徐府，丘桐直接要往后院走。敖寸思说：“你翻墙翻习惯了？我们从大门进去。”

　　丘桐问：“有什么由头？正门进去还要想个借口。”

　　敖寸思从袖中拿出绞丝银镯，说：“这是今早林姐姐给我的，委托我还给徐卓群——睹物思人不如断了念想。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徐卓群阿丑的来历。”她又变出一张拜帖，递给孙圭璧：“你去拿给守卫。”见他有点疑惑，接着说：“我们一个姑娘，一个孩子，递拜帖不合适。”

　　孙圭璧接了过去，拿给门口的守卫。守卫见三人穿着不凡，就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徐卓群出来迎接：“不知几位光临寒舍，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徐少爷客气了。”敖寸思回答。

　　“里边请。”

　　徐家不愧是渝州城的大户，前院里的奇花异草数不胜数，雕甍绣槛，应接不暇。徐卓群将他们引到大堂，见正对着门挂着一幅山水画，两边各有楠木桌椅。徐卓群坐到主位之上，孙圭璧和丘桐坐到一边，敖寸思坐在孙圭璧对面。

　　敖寸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真是好茶。”

　　“这是碧螺春，若几位喜欢，在下送你们一些。”

　　“徐少爷客气了，我这次贸然前来拜访，是受林妍姑娘所托。”说着，拿出绞丝银镯，要还给徐卓群。旁边的安良看见了，就把东西递到他手上。

　　徐卓群看着银镯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与林姑娘是有缘无分。”

　　“阿丑呢？怎么不见他？”敖寸思问。

　　徐卓群回答：“昨日他手掌受伤，今天就让他休息一日。”顿了一会儿，说：“三位初次到我府中，不如一起看看我这徐府。”

　　敖寸思正愁该如何不作声色地调查徐府，就说：“好啊，麻烦徐少爷了。”

　　徐卓群一边走，一边说各个亭子的来历，介绍珍花异草，一路也不觉无聊。行到一水池处，敖寸思突然想起林妍说过徐卓群在水中救过他。她想让孙圭璧和丘桐缠住徐卓群，自己去调查，就说：“许是刚刚的茶水喝多了，请问……”

　　没等敖寸思说完，徐卓群就叫过来一个婢女，说：“给敖姑娘带路。”

　　敖寸思问婢女：“你们府上有个阿丑，去了哪里？”

　　婢女掩着嘴巴笑：“敖姑娘问那个丑八怪做什么？”

　　“他是自小就在徐府吗？”

　　“我们呀，根本不知道他在徐府多久了，他的脸也根本看不出来几岁了。”

　　敖寸思看也问不到什么，就不问了，举起手在婢女的脖子上砍了一手刀。婢女晕了过去。不料此时后面有一人，拿着一条白色手绢，捂了敖寸思的嘴。她向后踢了一脚，那人吃痛，放开了手，可是迷药的药效太强，她一扭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佝偻着背，不难判断出就是阿丑。

　　孙圭璧和丘桐见敖寸思迟迟不回来，正打算让徐卓群派人去找。这时阿丑走过来，说：“敖姑娘说她有急事，回去客栈了。”

　　这两人以为敖寸思有收获，也就告辞了。两人回了客栈，并没有看到敖寸思。丘桐说：“徐府的人应该不会是漂亮姐姐的对手，我们先在这里等等，说不定她是去调查了别的线索。”两人就在客栈坐了一下午。

　　徐府，徐卓群见两人离开了，问阿丑；“人呢？妥了吗？”

　　“妥了。”阿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

　　“林妍走了，给我抓回来。”

　　“少爷既然有了敖姑娘，就放过林姑娘吧。”阿丑的头很低，沙哑的嗓音不大，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安良踹了他一脚：“少爷让你做你就做，费什么话。赶紧去追！”

　　敖寸思在醒过来时，徐卓群正坐在床边，对着她微笑。

　　“无耻。”敖寸思大骂。可是她此时还是四肢绵软无力。徐卓群一只手抚上敖寸思的领口，往下一扯：“我徐卓群本就是渝州城的大流氓。”一脸的傲慢，断断没有人前谦逊有礼的样子：“可是渝州城没人敢说我的坏话。”

　　衣领又往下走了一些，露出的一只肩膀。“啊！”徐卓群突然缩回手，指着敖寸思身上的蓝色龙鳞，结结巴巴：“妖……妖……妖怪……”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惨叫：“大侠饶命，饶命。”孙圭璧破门而入，袖子一挥，徐卓群从床边摔到了窗户上。他抱起敖寸思，一阵烟出了徐府。

　　此时已是晚上，街上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人。敖寸思躺在他的怀里，仰头看向他下巴，说；“你都看见了吧？”

　　“你上次化为龙还没完全变回去？”

　　“不是。我虽能化为人形，可是身上的龙鳞迟迟退不掉。我到人间来，主要是为了寻找方法，让我彻底化为人形。”身上龙鳞的问题只有家里人知道。对着他，敖寸思说出了心底最深的秘密，准备看他的反应。

　　“嗯。”孙圭璧还是没有表情。

　　这是什么反应？自己的秘密在他眼里如此不重要？

　　“我会帮你的。”孙圭璧接着说。

　　敖寸思的心情好了些。在夜空的衬托下，他的面孔越显得白皙好看。街上的灯火来回跳动，在他的脸上留下或明或暗的影子。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他，葱茏的树木间，穿着白衣的他挥出猎妖鞭，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吸人精血的妖怪？”

　　“你的法力不够。”

　　敖寸思：“……”还能不能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