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未祭

5、第 5 章

　　Chapter5
　　最近肖白的样子没完没了的在伊年的脑袋里盘旋，眼看要到和别人约定试音的日子了，他一点灵感都没有，知道他要结婚后，是伊年从国外回来的三个月后，好像没有气愤，也没有借酒消愁的桥段，只是让伊年变得更迟钝了，做节目，写歌都是如此，都快忘记音符应该怎么组合，好像患了痴呆症一般，或者更贴切说是一种关于肖白的缺乏症，陆皓哥说心里不痛快是哭是颓废都好，伊年这种选择是最不好的，情况是最糟糕的，肖白偶尔也会来工作室，看望这位现在的朋友，不是以前四仰八叉的躺在伊年身上，现在只是平静的坐在对面，肖白又开始抽烟了，伊年看着灯光光扫在眼圈上，很刺眼，他看不清肖白的脸了，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现在的肖白已经被他放在阴影里，不敢触碰，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表情说不清的好笑，明明是干净利落的人，现在是在装情圣吗？
　　每次见面肖白最后一句都是“小屁孩，你好好地我才能放心。”
　　伊年总会说“在你身边我才能好好地。”
　　紧接着就是肖白的一声叹气和一声告别。
　　伊年看着他背影就会想穿着西装的肖白果然和穿T恤的不一样。想起上一次的分手是在一起四年之后，伊年毕业去了一家公司做音乐，总是很忙，有时候一天连一次肖白都想不起来，所以每次回到家肖白都会说小屁孩你当了多大的官，能比我这大编辑忙，快来伺候大爷我睡觉。然后就看见一头倒下就睡的伊年。肖白后来说那段日子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果然可能因为自己写的俗气剧情太多了，踩到小人，伊年高中的女朋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跑到公司大秀殷勤的，又是便当又是关心的，伊年刚开始很厌恶，后来没时间反感，再后来就没什么介意了。果然肖白是最后知道的一个，是在伊年第一次做出成绩的一个庆祝饭局上，发现伊年旁边坐着挽着手臂的不是自己，就摔下一句“你丫自己想想值不值？”就走了，那个时候的伊年和现在一样迟钝，没有追过去，等到饭局结束才回到公寓，肖白一路跑回来都想着自己为啥被嫌弃了，因为不会做便当？因为不会温柔关心？最后还是觉得只是因为时间久了，归属感已经磨没了吧，果然时间能改变所有人，肖白这么想着，可能心不在了，离得再近都是逃不过时差的，那天的肖白为了给伊年争脸，特意挑的帅气的西装，弄得好看的发型，这一切最后只为了摔下的那句话。
　　饭局结束了，喝的醉醺醺的伊年回到公寓把坐在墙角的肖白抓起来丢到床上，亲热了一晚上，肖白一句话都没说，没有反抗，没有开灯，没有大声的喘息，没看清对方的表情，现在的伊年是否依旧如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醒来的第二天早上，早饭做好放在餐桌上，肖白草草收拾行李走了，反应过来的伊年穿着昨天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头发，带着前一天的宿醉到处找肖白，在他知道的地方一个个找，那一次比之前为了认识肖白而寻找难多了，筋疲力尽的时候，肖白还是打电话给陆皓哥找到了伊年。
　　“喂，小屁孩，我们还是算了吧，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一开始就是会发生的。”肖白知道自己是个男人，伊年也是个男人，比自己更需要照顾的男人，又恰巧的，自己不是会照顾人的那个。
　　“小白你跟我回去。”伊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他看到那天的小白菜不是小个子穿着运动服的他，穿着西装很好看，好看到他不想放手。
　　“就这样算了行不行，我已经很累了，你也别拖拖拉拉，本来就是个没结果的事。”伊年听完怔了一下，忽然没勇气再拉着肖白了，放开的瞬间，肖白转身没什么留恋，伊年想这样估计两个人都快活。可是，也明白这个背影是自己永远逃不开的羁绊。
　　关于离开伊年的日子会变得怎样，肖白也是想过的，毕竟自己比他大，而且两个男人本来就很难奢求永远，只是现实比想象的生活失落感更强一点，肖白不习惯循规蹈矩的生活，而除了伊年，没有任何人还能给他生活带来变数。他又开始抽烟，不再吃牛奶冰激凌，开始喝加糖的咖啡，不再等待着什么，学会没有他的日子。偶尔听到电台播放伊年做的曲子，还是一如既往那种平静，就能明白他的安好。对于分手这件事，肖白做的足够好，足够干脆，足够冷静，原想的那些颓废一点都没有，即使这般平静，他依然想知道伊年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有没有找到替代自己的人，有没有偶尔的想到自己，有没有活的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平静，到后来肖白也在想当初自己大度一点，不要那么小心眼或许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一道裂痕，也不会两个人别扭的过那么多天，毕竟相爱的人分开多久都会找到对方。
　　分手之后，肖白强迫自己去见不同的女人，男人，想要有一个看到第一眼就可以忘记伊年的人，但是很不幸的也许这个人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出生，见得人越多，尝试交往的人越多，肖白脑袋里伊年越是挥之不去，果然，就算不在自己身边，伊年还是个赶不走的存在。
　　有些人命里终究有聚无散。再见到肖白时，伊年正在公寓对面的咖啡馆里坐着，看着窗外走过来的肖白，拿着伞穿着运动服，外面的大雨打在落地玻璃上，几乎看不到外面，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曾经的那个人。想都没想就跑出去。
　　“喂，借我一半伞吧。”肖白听着身后的声音，停在那，突然觉得自己和偶像剧女主角一样狗血，他不确定那个淹没在雨声里的声音是不是伊年，只是自己的脚步像灌铅了一般，想跑却做不到。
　　“干嘛，我们应该不见面才对。”肖白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没有颤抖，可是他想拥抱身后的那个人，没尊严，没出息，什么都没有都好，想拥抱他，一秒也好。
　　“小白，你别跑了，我好不容易追到的你，不管要我道歉几百次都好，别走了。”
　　伊年只想再也不做那种傻事，再也不接受任何人，毕竟谁也没有眼前这个人这般重要，这般让他惊心动魄。
　　于是雨中相识，雨中和好如初，后来肖白想自己一定是和雨天犯冲，每次雨天头脑都不会清醒，耍浪漫之后回家还要照顾那个摊在床上蜷成一团的一淋雨就感冒的伊年，结果一切还是回到原来，只不过伊年自作主张卖掉了肖白的公寓，原因是再也不想他有个地方能逃走了。肖白也多了一份警觉，每天都扫描伊年身边所有的女人，伊年也很自觉的提高工作效率，按时回家，按时回家后做饭，按时回家做完饭看肖白吃的饱饱的，然后满意的抱着睡觉。伊年想要回到以前，至少那时肖白身边只有个他，他总是很自私，尤其在肖白的所有权上，只是婚姻把伊年打的一败涂地，他每天都会想雨天能毫无防备的遇到肖白，然后那时的肖白还会那么用力的抱着全身湿透的他。只是，后来想到这里，伊年只能想到那个雨天在陆皓哥家送别肖白和那个和他一起撑伞的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因为护着那个女人湿掉的半条胳膊，因为护着那个女人走在靠外的一边，那些熟悉无比的画面，那是疯狂的爱着肖白的他如出一辙做过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