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的囚徒》师小札

22、第二十二章

　　我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

　　我想我应该马上拒绝他，阻止他，但脑子里像黑白屏幕上闪烁的雪花一样，最后停格在一个画面：我在险峻的鲤鱼背上，旁边是万丈深渊，而前面是他。死亡在旁边，而爱在前方。

　　“一。。。二。。。三”

　　我看清楚了那张在热气后的脸。

　　我的爱就在我的前面，我强烈感觉自己如献给神明的祭品一般，神圣，庄重。自己也被自己的决意深深感动。

　　他走过来，一切都如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美好。

　　他将我抱起来，低语：“不要怕，我会小心的。”

　　那刻的我没有害怕，这与灵魂的相融一样重要，我闭上了眼睛。

　　我忘了是怎么样回应他，只是紧紧拥住他，整个呼吸，整个世界全吞没在他的吻里。

　　我们没有经验，我们靠的是最原始的探索。

　　我没有之前那样的镇定，我清楚地感觉到恐惧弥漫开来。

　　“滚，滚！”我撕心裂肺地怒吼，用从未有过的蛮力向前挣扎，腿向后狠狠地踢开他。

　　他放开了我。

　　我迅速打开门冲出浴室，倒在地上。

　　我狠狠抓自己的头发，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凉袭击我。我居然无法接受他，无法承受那浓重的恐惧，我只能停留在柏拉图式的不现实的情感中。

　　我无力地合上眼，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

　　但我清楚听见浴室里大片大片破碎的声音。他出来时两手猩红，血珠子不断滴下来。

　　“你什么意思？你是耍我吗！”他把我拽起来，“你说话！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一直就这样和我过家家酒！”

　　他面目狰狞，眼球猩红，拽着我质问，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我，我只是害怕。”

　　“怕你妈个头！”他的声音暴躁地落在我的身上，脚狠狠地砸在床沿。

　　后来我一直记得那刻,他像一失去理智的困兽，只能全力反扑。他的愤怒在于他那瞬间的绝望，他一直以为同性的爱和异性是一模一样的，但没想到我们的爱是有不同的，我们无法紧紧相拥，彼此拥有。他终于知道我们的爱在当时存在着难以消除的阻力，这样的阻力让他绝望。他开始质疑这样的爱是不是畸形，最终会结束。

　　光有精神恋爱是不够的，我们皆凡人，我们的爱是破碎的，不健全的，无法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