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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七章:“意外”滑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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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阮娴送元漓上朝后,便喊来流云梳妆打扮,打算光明正大回娘家一趟,无论如何要把阮钰安全地安置下来。
而此时的左领府已是乱了套,“你说什么?她们母女二人死了?”主君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疑惑地问着前来报信的下人。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郊外多树,天干物燥,山火着起来了,这谁能想得到呢。”素娘怕老爷再追问下去,这几个粗笨的下人再说漏了嘴,那她可是谋杀官眷阿。
在朝为官多年,摸爬滚打,什么手段没见过,他怎会不知此事有猫腻,但人既已死,那便就是意外,与旁人无关,对谁都好。
“那便厚葬她们吧,再差人去王府送个信。”老爷没再追问,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便戴上官帽出门去上朝了,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妻子女儿般。
老爷走远后,来禀的下人才凑到素娘跟前,“夫人,待院子被烧的没东西可烧了,火熄后,小人前去查看时,只剩些灰渣。想来是那大火着了一夜,怕是连骨头都烧成灰了。”
“真是老天有眼阿,和我斗,连个全尸都没有,真是可怜啊。”素娘闻言竟露出笑来,仿佛被烧死的不是一条人命般,当真是个很毒的女子。
“那这后事……”老嬷嬷闻言但有些不安,连尸骨都没有,那如何设灵堂,如何下葬阿。
“无妨,随便选几件漂亮衣服,衣冠冢便好。”看来,素娘在放火前,便想好了之后的每一步棋。
王府内,阮娴刚梳妆打扮完正欲出门,左领府便来了小厮,带来了阮钰与母亲已意外去世的消息。
“你说什么?那尸体现在何处?”阮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好好的人怎能说没就没,没亲眼见到前,她绝不会信。
小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阮娴见小厮神态异常,渐渐冷静了下来,询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打发了小厮。
“福晋,你没事吧。”流云有些担心,阮娴接连遭受到如此多的打击,她怕她坚持不住,有些动摇是否将此事告知王爷。
“无妨,此事定有蹊跷。切不可自乱阵脚,待王爷回来后再做打算。”阮娴卸去一身华服,本想已王妃的身份,强行带走阮钰,现在,却都成了徒劳。
约莫一个时辰,元漓退朝回到王府,等在门口的流云待王爷一迈入王府便跑到跟前请他直接去了阮娴的院子,连朝服都未褪便去了。
“都下去吧。”见元漓进屋后,阮娴屏退了所有仆人,连流云也退到门外守着。
“娘家来人说,阮钰和我额娘意外去世了,可却连尸首都不曾见,此事定有蹊跷。”阮娴不待元漓开口便急忙说了此事。
“你别急,敌暗我明,切不可从明面上调查,若妹妹和额娘真还活着,那反是害了她们。”元漓冷静分析,双手抚摸着阮娴以安抚她的情绪。
见到元漓后,阮娴彻底安下心来,决定暗中调查,一方面调查母亲和阮钰的“死因”,一边暗中寻找她们的下落,她坚信她们还活着,大概是母子间的心灵感应吧。
不过晌午,左领府的灵堂便设好了,阮娴称病并未回去,她不想见到那一家子的恶心嘴脸,且在她心中额娘与阮钰还活着,她为何要去吊唁还活着的人,咒自己的亲人呢。
可在素娘眼中,阮娴此举却是怕了她了,外人不知,她不信阮娴猜不出她母亲与妹妹的死因,可她猜出来又怎样,她素娘才不会怕她。
太阳刚刚下山,阮娴和元漓派出去暗中查探的探子皆查到了素娘头上。大火蹊跷,烧了一夜,别院竟无一人发觉吗?
他们偷偷捉了别院的一个下人,严刑审问下,那人竟指供出了素娘。
“果然,此事是她做的。”阮娴闻言握紧了双拳,可下人的证词根本做不得数。
“莫急,既已知道此事与她有关,何不将她请到王府来,王府中,可没她耀武扬威的地方。”元漓见阮娴神情气愤,便为她支招,他,永远是她的后盾。
“流云,待明日早膳过后,便以王府的名义送帖子给素娘,说福晋突闻噩耗,精神恍惚,王爷为安抚福晋,想请娘家人来同福晋说说体己话,稳定心神。”阮娴喊来流云,仔细吩咐着,以王府的名义下帖,她敢不来?
次日。
“主子,去吗?”老嬷嬷看着手上的帖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摆明了是鸿门宴阿。
“怕什么?全府都知道我是被请去了王府,他和亲王再怎么宠爱他的福晋,还敢光天化日对我做什么不成?我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素娘一幅胸有成竹模样,殊不知,过分自信便是愚蠢。
一柱香后,素娘的轿子便到了王府。
“好孩子,听说你受了惊,不打紧吧。”素娘一进阮娴的院子,便装的一幅关心模样。
“听闻母亲去世,阮娴……阮娴……还好您来了,阮娴见到亲人,能安心些。”阮娴半掩低声哭泣,见招拆招。
素娘正欲开口,阮娴恰抬起头来,“流云,安神汤好了吗?”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问身旁的流云。
“回福晋,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流云得了示意便下去了。
“怎么,现在还需靠安神汤了吗?”素娘一脸关切,实则内心却笑开了花。
“这是王爷特地请人开的方子,还特地嘱咐我一定要喝。此事对阮娴打击太大,今日若非您来了,我怕是连床都下不来呢。”阮娴一幅可怜模样,倒真像是受了惊吓。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流云便端了一盅安神汤,旁边还放了两个小碗。
“这丫头倒是心细,您也喝一碗吧。此事事出突然,您还怀着孕,想必也受了惊吓。”阮娴一脸真切地望着素娘,如此,她怎能拒绝?
流云见素娘还未出言拒绝,便从盅里舀了两碗。素娘见是从同一盅里分出来的,便示意嬷嬷接了过来,亲眼瞧着阮娴喝了一口才喝。
流云见阮娴与素娘喝得差不多了,便收了碗勺下去了。
突然,素娘腹部一阵剧痛,大腿处鲜红一片,这是要小产了。
“快,快请郎中来!”阮娴见状大声呼喊,素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阮娴,她怎么敢?敢在王府里对她下药,可是,她刚刚明明也喝了啊。
下人们很快将素娘带到了厢房,郎中赶到时,胎儿已保不住了。
不一会儿,素娘身边的嬷嬷领来一个郎中,要检查素娘刚刚喝过的安神汤,可结果却是,那安神汤确实是上好的安神汤,并无异样。
素娘此时已接近疯魔,神志不清,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却没有证据指正凶手,她不甘心。无奈之下,郎中扎了昏睡穴,左领府的人将她送了回去。
对外,只说素娘忧心老爷的女儿去世,今日又见到阮娴,更是想念故人,忧思之下,动了胎气,造成了滑胎。
素娘虽在王府落得胎,但府中的下人皆看到阮娴也喝了一个盅里的安神汤,且她们自己也检查了安神汤确实没问题,即便有疑问,那也不得轻易污蔑王府。
“福晋,那勺子奴婢已烧了,灰都扬了。”待王府安静下来后,流云悄悄对阮娴说道。
果然,素娘的滑胎不是意外。安神汤确实没问题,毕竟阮娴也喝了,即使想报仇,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但是那喝汤用的木勺,可是在烈性极强的堕胎药里泡了一夜,沉木空隙多,素娘不滑胎才奇怪。
“嗯,此事除你之外谁也别说,王爷那里,我去说。”此计是阮娴昨夜突然想到,还未来得及告诉元漓。她不打算瞒着他,孩子虽是无辜,但他投在素娘的肚子,还不如不生出来的好,生下来,也是筹谋的工具罢了。
阮娴如此安慰着自己,其实,现在她也有些后悔,杀了仇人的孩子,没有想象中报仇的快感,或许,是自己还不够坏吧。
晚膳时,元漓来了。
府中发生如此大的事,元漓一直都在府中,却选择不出面。这是阮娴自己的仇,该由她自己来报,只要不伤到她自己,他都不会管的。
“你没事吧。”果然,无论发生何事,元漓最关心的永远是阮娴是否有事。
“无事,只是凭空给你添了麻烦,是我冲动了。”阮娴有些过意不去,此事确实太过冲动了。
“我的麻烦本就不少,不差你这一件。”元漓揉了揉阮娴的头,温柔安慰道,却也让人听出了一丝心疼。身位王爷,上有皇帝的猜忌,下有其他党派的陷害,哪里能独善其身?
次日。
宫里来人说娴妃招阮娴进宫一叙。
皇妃请妹妹进宫,阮娴推脱不得。果然,一进宫中,就瞧见了阮姝那要吃人的模样。
“都下去吧。”阮姝打发走了下人,诺大的宫殿,只剩她们姐妹二人。
“好姐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下得了毒手,连未出世的孩子,你都容不下吗?”阮姝上来就直接逼问阮娴,倒也不绕弯子。
“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怎么听不懂呢?”阮娴满是镇定,丝毫没有慌乱。
“这里只你我二人,何须装呢?你下药害了我未出世的弟弟,纵你是和亲王的嫡福晋,我哪怕是告御状,也有你付出代价!”阮姝气的咬牙切齿,姿态都有些不稳了。
“妹妹莫不是忧伤过度说胡话了,郎中都说了素娘是忧思过度导致的滑胎。妹妹怎好冤枉姐姐,你我姐妹二人同是左领府的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姐姐污了我,又怎能独善其身呢?”阮娴不紧不慢地说道,纵使阮姝猜到是她做的,为了自己的荣宠,她敢吗?
阮姝闻言愣住了,是啊,若是阮娴出了事,她又怎能独善其身。
阮娴见阮姝听进去了,便乘胜追击,“妹妹,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和亲王府的嫡福晋,你说,纵是我想下药害人,又有谁能信呢?”此话虽是在示弱,实则是告诉阮姝,她敢这么做,完全是有和亲王庇护着她。
“你……你……”阮姝被气的说不出话,食指指着阮娴瞪大了双眼。
阮娴见状附身对阮姝耳语道,“我若在你的宫中出了事,你这娴妃,可就别想做了。”话语虽轻,却如千斤重的磐石压住了阮姝。
“你走吧。”阮姝似是想通了什么,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