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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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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芙进行了一场友好而亲切的问候后,尹乐曼就被导演提溜回宫殿讲戏,只不过这次加上了状态不对劲的童芙。
说明了不对劲,那肯定得出事,果不其然,即使拿着剧本都能念错字。
“童芙!你是弱智吗还是智障?这句台词你他妈错了十几次了!”
被童芙气的够呛,导演一边喷口水骂着,一边攥紧手里的剧本恨不得敲童芙头上。
而尹乐曼站在一边抱着剧本看戏看得乐开怀。
活该吧。
反正又不是正式拍戏,只是简单对对台词,比起那一丢丢力气,尹乐曼觉得能看到童芙被人喷一脸口水,值得不行。
让她再念几个小时都行。
尹乐曼在心里为自己的勤劳点赞。
接下来导演又和童芙对了几次,没一次童芙能流畅对上的,尹乐曼瞅了瞅导演比锅底还黑的脸色,恶意揣测他是不是快要有换女主角的念头。
你说,到时候如果她去自荐一下导演会不会选一下她?
论演技论脸,她可不输童芙。
“算了,你先去换衣服化妆,一会来拍定妆照。小尹,来,我们继续。”
突然的,导演出声终止了这个貌似无休止的练习,说到最后,导演语气一变,重新变回那个和蔼的前辈。
“好的导演。”
自然乐得看童芙吃亏,尹乐曼眯眯笑着背过身去继续练习。
看你怎么吃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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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间温度正好,不热也不冷,偏偏坐在椅子上的童芙觉得浑身发凉。如果只是单纯的梦和现实对上,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巧合。
而且那个梦比起她小时候做过的那些来说,并不真实,甚至都不能控制自己身体。
她是在乡下由外婆带大的,记事开始,她就老做怪梦,梦到自己穿着古代衣服,生活在一个老宅子里面。
每天晚上都会梦到。
吓得外婆到处找人帮她‘驱邪’,说她招惹了脏东西。
最后童芙不记得是怎么解决了,反正从那年起,她就没再做过这种怪梦。但就刚刚,她照着剧本念台词的时候,那些梦过的,没梦过的片段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
而主角就是。
穿着古装的她自己。
一个叫古韶仪的李朝女生,也是云朝第七位皇后,古皇后。
刚刚在车上做梦的时候,里面的复印机精喊她,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十几年没梦到有人喊她这个名字了。
直到念剧本之后。
原来她从小到大一直做的怪梦,就是这位古皇后?又是这么巧,一线电视剧导演能挑中她演古皇后?
之前为了准备试镜,她还特意上网查过这位皇后的资料,流传下来的画像和她,的确又几分像。
当时她没想太多,还觉得是她这张脸帮了她。
童芙抬起头来,迷茫的看着镜中满是华贵的自己,她到底是童芙,还是古韶仪?又或是,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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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怪梦,失也怪梦,站在摄像机前,童芙很轻松的想起以前在梦里教养婆婆教给她的言行举止。
还被摄影师夸一秒入戏。
实际童芙知道,她只不过是沾了光而已。
所以看着屏幕上那位端庄贵气的仿佛古画里走出来的古皇后,童芙也提不起什么兴致,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蹲下,慢慢适应着脑海里越来越多的片段。
一时是她还在宅子里和娘亲哥哥玩耍,一时是她披着嫁衣乘着八匹马的凤车进宫,一时又是她半夜孤坐在大殿等皇帝回来。
但更多的是,尹乐曼。
那会她不叫尹乐曼,叫小悦,全名舒悦宜,是她的随身大宫女之一,和她同岁,原本是大官家的孙女,还没会走路就被先帝炒了家,全府女眷贬为女奴,包括她自己在内。
是有一次,她从阴毒的太监手下把她救出来的。
那会她刚进宫,无依无靠,也不知道到底有谁是真心待她,救尹乐曼只是为了能有个人用而已。
但没想到,救了她,却把她自己赔了进去。
或许是那几个独守空床的雨夜,又或许是那年雪地里她递过来的斗篷暖炉,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心头已经全是这个笑起来好看的舒悦宜了。
那时她不懂,她只觉得不能让舒悦宜离开她。
所以待她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没了主子和奴婢的底线,主仆在冬夜里盖上同一床棉被取暖,主人用膳的时候屏退其他下人,只为仆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一起享用晚膳。
但她更加没想到。
舒悦宜会趁着她离宫的时候爬上龙床,从宫女一跃变成宫妃,再也不喊她主人,而是喊她姐姐。
多讽刺的一句姐姐。
她那会只觉得膈应,只觉得舒悦宜背叛了她们的姐妹情谊。她待舒悦宜宛如亲生姐妹一般,同吃同喝,她舒悦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区区奴婢,能够和主子平起平坐,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的确,舒悦宜也是这么想的,即使当了宫妃,她仍旧会在私底下喊她皇后娘娘,敬她如往日。
而她的心,也慢慢被她重新捂热。
她们开始重新来往,变得亲密无间,共同分享各自的份例,在夏天带着自己的宫女去御花园垂钓,冬天一起去梅园赏花做诗。
最后打醒她的,是她的奶妈。
“娘娘!您与贵妃太过亲密了。”
“有何不可?”
“恕老奴斗胆,娘娘!您可是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说来听听?”
拿着明日准备送给舒悦宜的荷包,她转过头,饶有趣味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奶妈。
“对食。”
“啪嗒。”
手里的荷包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奶妈这句话,整整萦绕在她心头足足两个月。
她真的,对舒悦宜有这样的念头吗?
有天夜里,她转过头,看了身旁熟睡的舒悦宜好一会,心里想着,若是,若是她当初嫁的不是天子,而是舒悦宜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愿意做舒悦宜的妻,愿意为她做所有妻子需要做的事情。
实际上,现在也差不离,除去那事外,所有的所有,她都和舒悦宜做过。
于是,她的心态开始变了,不再把舒悦宜当做她的好妹妹,暗地里,胆大妄为的将舒悦宜当做她的夫君。
比如一同浸脚的时候,偷偷牵上她的手,舒悦宜只一笑,坚定的回握了她。
比如亲手为她做了点心,再亲手喂到她嘴里,趁着她不注意,轻轻的亲她一口,舒悦宜愣了好一会,满脸通红。
她越来越过分,舒悦宜一步一步后退,到最后,退无可退。
往日温温柔柔看着她的爱人听到她这句话后仿佛见到了恶鬼,忙不及的逃跑,说她乱人伦,说她会被天打雷劈。
温热的榻上,她愣了好久。
从那天之后,舒悦宜不再接近她,即使偶尔碰上了,也避之不及。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只有她一个人犯病。
而之后,又是怎么样和她再次谈上话?童芙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撩起繁重的戏服下摆,一双光洁白皙的小腿露了出来。
是那次秋猎,叛党刻意放出的白虎不受控制的扑向车队的时候。
她原本被护在层层亲随里头,但她看到了,属于贵妃的车队半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舒悦宜进宫这么多年,是怎么经营的。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挡在舒悦宜身前,小腿挨了猛虎全力一咬。
皇后受伤,贵妃却被太医诊出来怀有龙嗣。
于是皆大欢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乱人伦不守妇道的报应,伤口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慢慢化脓糜烂。
舒悦宜变得经常来找她。
仿佛几个月前,口口声声说她要天打雷劈的不是她一样。她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舒悦宜的肚子越来越大,本应该是喜事,舒悦宜却越来越不开心。
因为她。
最后没能等到舒悦宜孩子出世,她就死了,于是古韶仪变成了童芙,直到现在。
感情复印机精上辈子欠她这么多,童芙望着剧组装满了灯具的黑天花,一时之间,突然搞不懂她到底是谁。
童芙吗?
还是古韶仪?
“喂。”
是复印机精的声音。
她抬起头来,只见到穿着陌生衣服的舒悦宜站在她旁边。
“导演让你过来,和我拍定妆照。”
说这句话的时候,舒悦宜满脸的不耐烦,童芙认真的看了她好一会,终于能分辨出来。
这是复印机精,不是舒悦宜,她根本不像舒悦宜,除了脸以外。
“哦,好。”
既然不是舒悦宜,而是复印机精,童芙当然知道要怎么对待她,利落的站起身来,走回闪光灯前。
对着熟悉的镜头,刺眼的闪光灯不断闪烁着眼睛,童芙高高扬起下颌,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是不甘的,还是爱意缠绵的,思考的。
相比之下,复印机精逊色得不行,跟木头似的,连带她也比平时足足拖上了几倍的时间才完成拍摄。
过来监督的导演愁得抽了半盒烟。
按他的话来说,她和复印机精分开都挺好,一凑在一起,总会出事,不是她差,就是复印机精掉链子。
偏偏一个女一,一个女二,对手戏多得不得了,完全没办法删除或者避开。
自觉复印机精和舒悦宜分得很开,童芙倒没有多少负担,正打算提着裙子回休息室吹空调,突然的,复印机精拉住了她手腕。
“干嘛?”
童芙不耐烦的问。
“古,古韶仪?”
怎么回事?
复印机精怎么会突然喊她角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