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小萝卜头头

2、怒气

　　自从有了绑架那一次的事故后，顾之川没再拒绝自家老头子给他安排的司机和专车。他坐在车上，一眼就看到了推着单车的方未艾。
　　明明是以前自己绝不会看第二眼的家伙，现在只要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不管周围有多少人，他都能准确地捕捉到。而且只要一看到他，心里就有熊熊的大火在燃烧！
　　能不燃烧吗？把自己绑架了□□两个月，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才好。
　　“跟着那个人！”他对司机下了命令。
　　他一路跟着方未艾，见他进了一家店，顾之川等了半天没见他出来，他又看了看那店名，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店，于是问司机:“这是什么店？”
　　司机一愣，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这种店就是那种……专门卖……咳，情趣用品的地方，少爷你跟着的那个人不是高中生吗？怎么会进这种店？”
　　顾之川的怒火便越烧越旺了。
　　方未艾那个满脑子脏东西的变态！很快他又想到了，方未艾都把自己放了，他还买情趣用品干什么？给谁用？难道他又把谁绑架了？
　　这个念头让他几乎要暴走。
　　方未艾终于出来了。
　　顾之川这次没跟着他了，而是要进那个店，司机赶紧叫住他:“少爷，您进那种地方干什么？你还只是学生，这种地方……”
　　“你在门口等着！”顾之川对他说完就进去了。
　　店里是暧昧的灯光，柜台处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看手机，见有客人，赶紧露出了笑容:“欢迎光临，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之川只略微一瞥，周围就是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具。也有的是他不陌生的，顾之川眼里有厌恶，又有对这种环境的不自在。
　　“客人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吗？你可以告诉我你的需要，我来帮你推荐。”
　　顾之川稳了稳心神:“那个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我看他手里的东西似乎不错，那是什么？”
　　“刚刚出去的？”男人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小伙子啊！他本来是想买的全套基础用品，可是缺货，他就说明天来拿了，然后只拿了几样新品，怎么样？客人你也要看看吗？”
　　“不用了！”顾之川生硬地说完，就不顾男人的挽留，转身离开了。
　　顾之川上了车，报了方未艾住处的地址让司机过去，司机有些为难:“少爷，这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顾之川怒道。
　　司机显然也知道顾之川的脾气，不敢多说什么，就朝方未艾的住处开。
　　妈的，这变态要是还敢绑架其他人他非要杀了他为民除害。顾之川想。
　　他们到的时候，方未艾还没到。顾之川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蹬着那辆破自行车出现。
　　等方未艾一开门，顾之川就下车走了过去。
　　方未艾看到顾之川的时候愣了一下:“顾之川？”
　　方未艾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突然这么一叫，即使是这样的疑惑语气，顾之川心里的火气莫名就熄灭了一半。
　　但是方未艾很快就恢复到了那样似笑非笑的神情:“这还真是稀客啊！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想来了呢！”
　　顾之川一见他这样，怒意又开始燃烧，反正这个人是从来不会让自己好过:“我有什么不敢来，我不仅敢来，迟早有一天还会烧了这里。”
　　“哦？”方未艾故意拉长了语气，“那你现在来是为了烧的吗？那你应该等我进去了把我一起烧死才对。”
　　“你……”顾之川从来跟他吵架都讨不得好。他索性不再说了，只是进了屋一把抢过方未艾手里的袋子。
　　方未艾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也没回抢。
　　“这些是什么？”顾之川问。
　　方未艾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他挑挑眉:“你不是知道了才抢的吗？顾大少爷，这么饥渴难耐了吗？”
　　顾之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你他妈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你买这些干嘛？想给谁用？你又把谁绑架了吗？”
　　“这也要向顾少爷报告吗？我记得顾少爷当初问过我，为什么偏偏是你，那我现在选别人，让别人也尝尝你所受过的，不也是挺好的吗？”
　　顾之川想掐住眼前的人把他掐死:“你这个人渣，只要有我在，我是不可能让你得逞的。”
　　“哦？顾少爷是行使打抱不平的正义惯了吗？那不如你现在去解救一下你的难友，跟他好好交流一下怎么样？”
　　听到方未艾承认他真的绑架别人来了，顾之川又气又急就往地下室去。
　　在地下室门口时，他犹豫了一瞬，这个地下室承载了他两个月的所有不好的回忆，如今一靠近，所有他觉得被自己已经开始遗忘的记忆又鲜活起来。
　　“该死！”终究是愤怒大于了一切，他推开门就往里走。
　　这个地下室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了，除了所有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并没有任何改变，更没有任何人影。
　　顾之川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他一转头，就看见方未艾靠在墙边看着他:“还有一个地方你还没去呢！”
　　顾之川知道他说得是那个黑屋，那是顾之川最为恐惧的地方，他死也不会往那边去，那边若是有人，早就出声了。
　　“哼。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打这个主意，否则我就让警察把这里端了。”
　　“随时欢迎啊！”方未艾有恃无恐，“然后一起欣赏顾大少爷你发骚的样子？让你父亲，你继母，那些仰慕你的人都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男人上的！”
　　顾之川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方未艾向他走了过来:“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他一步步凑近顾之川，顾之川竟然也没有躲避，“有没有想起什么愉快回忆？是不是很怀念？”
　　“你以为我会怀念？”
　　“可不是，我以为你送上门来就是给我操的呢！怎么样？只要你做我的狗。我就一定会满足你。”
　　本来还没什么反应的顾之川听到这句话仿佛被刺扎了一下，用力推开了他:“谁他妈会做你这个变态的狗！”
　　方未艾被推到了一边。他力气不如顾之川，自然也打不过他，顾之川若是反抗，他便什么也做不了。
　　顾之川已经走了，走的时候还把方未艾买的道具也带走了。司机等了半天，看到他出来了却提着方未艾从情趣用品店里拿出的东西，顿时眼神复杂。
　　顾之川看也未看他。“回去！”
　　之前顾之川一直待着的是方未艾家里的地下室，今天他第一次留意方未艾的房屋，发现大厅里居然一件家具也没有。
　　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程度吧？哼，那个家伙应该是把钱全都用在了那种东西上。该死！
　　方未艾看着顾之川走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买的东西被顾之川拿走了还挺可惜的。他拿出了绑架顾之川的时候做的记录，开始认真地做总结，制定新的计划。
　　怎么才能养成一条听话的狗呢？
　　顾之川第二天去了学校先约了许虎出来。
　　许虎很是忐忑:“顾少爷，那天是我们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找方未艾麻烦了，你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顾之川冷笑:“谁要你们别找他麻烦了？给我记住了，以后每天都给我把方未艾的钱抢干净了，他要是还有多余的一分钱，”他停顿了一下，“你们知道后果吧？”
　　许虎一阵冷汗地低头:“是，是。顾少爷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前几天还替方未艾出头，让他们把钱还给方未艾的人，怎么今天又让他去抢了？顾大少爷的脾气可是越来越难懂了。
　　他正要离开，又被顾之川叫住了。
　　“等等！”
　　“顾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许虎看着顾之川一阵纠结，似乎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不许伤了他！”
　　许虎便更不懂了。但他自然是半点也不敢忤逆的。
　　于是方未艾当天的钱便被许虎抢空了。许虎以前虽然也是经常地抢劫他，但也是规律性的，他安安分分地定时上交着，大部分时候都是相安无事的，却没想到许虎接连几日地每天都要抢。
　　而且许虎倒也不会打他了，但是方未艾倒更宁愿挨打。没有钱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更糟糕。方家不会给他钱，他一个高中生，又要上课，找工作都困难。
　　班里的同学都已经去吃饭了，方未艾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试卷出神。
　　冥想，冥想能克制饥饿。他在心里默念。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上方。
　　方未艾未抬头，便知道了是谁。顾之川也是知道方未艾不喜欢抬头看人说话的毛病，坐在了他对面。
　　果然，方未艾这才看了过去。
　　“怎么不吃饭？”顾之川问他。
　　方未艾把试卷翻了个面，让自己冷静了下:“我怎么不去吃饭，你不知道吗？”
　　方未艾只是稍微一想，就能知道许虎是谁指使的了。
　　顾之川也未否认:“你别去想那些歪心思我自然也不会想这样的办法。”
　　方未艾又把卷子翻了个面:“顾少爷现在改做正义使者了？”
　　顾之川也不再说这个:“我带你去吃饭。”
　　方未艾一挑眉:“做好事都能做我头上了？”
　　“去不去？”
　　方未艾没有必要和钱过意不去，就跟上了顾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