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灼南秋》朝云乾舟

5、第五章 似阳2

　　昏暗的环境中隐隐有几缕属于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线，也许是与吸烟区只有一墙之隔，隐隐有些尼古丁的气味。整个网吧都弥漫着萎靡不振的气息。
　　……
　　“你以往都是在这里疗伤？”
　　“可以这么说。这里的老板是我小叔，有什么事一般都来这儿。”叶芜回答道，还不忘抬手向上午管班的网管打招呼。
　　何昀打量了一下四周，皱着眉摇摇头：“那怎么行？这里有医疗箱吗？你以前不会还是在这里做作业吧？”
　　叶芜俯下身卷起裤腿，露出了大半只笔直漂亮的小腿，紫红色的包格外明显。
　　“当然，这里什么设施都有。至于作业……”我是从来不做的。“谢谢你把我送到这儿，我已经没事了。”叶芜委婉地下达逐客令：“以后有难来找我，我定当全力以赴帮你。那后会有期？”
　　看到叶芜熟练地使用棉签蘸取红药水涂抹在伤口上，何昀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不客气，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看到何昀离开，周云从电脑后探出了半只脑袋：“叶哥，那是谁啊？”
　　“以后就是我兄弟，今天是他帮我从老秃眼皮底下溜走的。”叶芜涂抹着红药水道：“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把我垫子拿走了，害老子摔了一跤。”
　　“我以为你又是在哪被打了呢。”周云嘀咕着，继而把头缩了回去。
　　叶芜冲他翻了个白眼，在自己以往常坐的位子坐下了：“在你眼里你叶哥是个什么人？不说了，几区？”
　　“a区，快来，今天碰上了一个难对付的。”
　　……
　　“这个是哪里来的城里头人？穿得这么好，不如帮兄弟们一点小忙？”
　　叶芜读的是市里头数一数二的垃圾学校，真心读书的没几个，再加上网吧周围经常有混混出没，如果穿得像何昀这样“花枝招展”，不被人盯上才怪。
　　“抢劫是违法的，你若执意要拦着我不让开，我就报警了。”何昀捏了捏手里的手机。
　　为首的混混咧了咧嘴巴：“哟，还是个文化人呢。瞧瞧，这还是爱疯6，有钱人啊。……不过弟兄们混这么久了，还怕那些个警察么？这附近可是我贺龙的地盘！”
　　“老大，别和他浪费时间了，正事要紧。”贺龙身后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矮个子道。
　　贺龙闻言，伸手拽住了何昀的领子，凑近他道：“你爷爷我最多再等你三秒。”
　　“三。”
　　“二。”
　　砰。
　　贺龙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眼前这一幕不可思议。
　　刚刚何昀打了贺龙一拳，不偏不倚刚好在下巴上。看上去轻飘飘软绵绵一拳，实际上劲道可大得很。不多时，贺龙的下巴肿起的程度堪比叶芜摔伤的程度了。
　　“别逼我动手。”何昀沉声道。
　　贺龙被刺激到了，他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后边还有一帮小弟看着，让小弟目睹了大哥被大的过程，要不好好教训面前这人，以后的威信还如何建立？
　　下一秒，贺龙就和何昀扭打起来了，一群小弟不知所措地待在一边。
　　何昀似是觉得穿着正装打架不方便，途中还礼貌性地抬手示意暂停。由于两人拳脚相对感觉不相上下，贺龙以为何昀这是认输了，立马停下了动作道：“怎么？要给你贺龙爷爷磕头了？”
　　只见何昀一颗一颗地解开西装外套的钮扣，将外套脱去，整齐地叠好，交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混混小弟手中，再慢慢取下手表，塞进自己的裤兜里，调整了一下领带，再慢条斯理地撸起衬衫袖子。看到何昀这一系列不紧不慢的动作，贺龙眉头抽了抽，不知道他要干嘛。
　　只见何昀冲贺龙勾了勾食指，眼里尽是挑衅的意味。
　　贺龙怒火中烧，抬拳头就冲着何昀的脸挥过去，何昀轻松避过，还没等贺龙有所反应，何昀飞快地用手肘狠狠撞在贺龙后背上，贺龙一个趔趄就要扑在地上，何昀再冲着贺龙已肿起的下巴上又打了一拳，贺龙又朝反方向倒去。
　　贺龙不愧是练过的，倒下前左手撑着地硬是给他跳起来了。“上啊，愣着干嘛？”贺龙回头对他的小弟们吼道。
　　几个小弟如梦初醒，连忙加入打斗，那个抱着衣服的小弟不知所措，左顾右盼地寻找干净的地方放衣服。
　　“你有病啊？直接扔了！”贺龙气不过，抬手冲那个小弟头顶一记。
　　那个小弟连忙称是，把衣服往后一扔，就冲进队伍里。
　　何昀和几个小弟打着，还有空分神去看自己的外套。那外套在空中飞出了一道弧线，发出了布料在空中的呼啦声。
　　就在要落地时，被一只有力的手接住了。定睛一看……
　　“叶芜！”
　　“小张，我报恩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呀？”叶芜轻笑，看着围着何昀的几个人，很轻松地道。说着将外套暂时披在自己身上。
　　贺龙转头看了一眼，大骂了一声：“操，怎么还有一个！”
　　“老大，我们……”
　　“两个人而已，不足为惧！”贺龙说着向叶芜冲了过去：“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上去挺好对付的！”
　　贺龙的拳头被叶芜接住了，叶芜左手冲贺龙肿得不能再肿的下巴来了一拳：“你说谁乳臭未干？”
　　贺龙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伸出右手一拳狠狠打在了叶芜左眉角上，拳头落下的地方瞬间有了一片淤紫。
　　而何昀那边那没有好到哪里去，几个人围着何昀，虽然都不是很会打，但是拳打脚踢的，何昀也受了不少轻伤。
　　“何昀，我们先把这个傻叉打趴！其他都是菜鸡。”叶芜冲何韵喊道，这话点燃了小弟们和贺龙的斗志，“去你妈的傻叉！”“你才喽喽！”
　　何昀会意，一脚踢在一个比较瘦弱的小弟的小腹上，包围圈瞬间破开了个口子。何昀冲向了贺龙，对着他的背就是狠狠一脚。
　　“跑！”叶芜看到贺龙倒下了，拉着何昀就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道深处奔跑过去。穿过一条一条巷子，叶芜察觉到手心的温度似乎在渐渐升高，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
　　躲在一个昏暗的巷子里，叶芜松开了手，回头看何昀。
　　“多谢你了。”何昀道。
　　叶芜道：“不客气。”说着将身上披着的外套扔给了何昀：“你的。”
　　“多谢。”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给人说谢谢。
　　这是叶芜对何昀继“窈窕淑男”之后的第二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