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冰》一只大大大鲸鱼

32、第 32 章

　　男人.邢芃昊直接把陆宇泽带回学校附近一处新的公寓，离学校不远。

　　邢芃昊对这边也不熟悉，来过几次，站门口想了好一会儿密码。

　　“这里原本给我住的。”邢芃昊解释着，但是没想开学那会儿老头特硬气要求他住校，所以公寓一直空的，学校不方便的时候他偶尔会溜过来洗澡。

　　虽然公寓没人住，但是也没断过人打扫，屋里没什么灰尘。

　　邢芃昊现在还是“回家反省”时间，没必要这个时候把陆宇泽带回去，麻烦。

　　“你要写作业吗，这里没书房，直接在卧室吧。”

　　邢芃昊把灯打开，陆宇泽站在门口，公寓不大，百十来平，但是买的时候就按照邢芃昊喜好的风格装修的，房间都打通了，卧室很宽敞，还连着阳台。

　　邢芃昊半步没停走进卧室，衣服穿少了，他现在感觉骨头都是冷的，但是在陆宇泽面前邢芃昊不打算表现出来。

　　男人！怎么能被风吹了就怕冷呢。

　　他邢芃昊不虚的。

　　陆宇泽跟着进了卧室，靠阳台那块简单粗暴地放了一张书桌，是邢芃昊的作风，他走过去把书包放下。

　　邢芃昊进了浴室，检查热水，隔着门说：“我先洗澡，你把空调打开。”

　　陆宇泽从床头柜子里找到遥控器，许久没开的空调亮起，徐徐暖风被送出来。

　　两人各干各的事情，互不打扰。

　　二十分钟，邢芃昊顶着一身热气出来，径直走到陆宇泽身后，站了快一分钟，

　　陆宇泽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

　　看来试卷确实比自己有吸引力。

　　邢芃昊腿靠着桌子，一手撑在桌面上，弯腰把脸直接怼到陆宇泽眼前，“问你个问题，内裤放了两三个月，还能穿吗？”

　　陆宇泽被人打断做题，面对邢芃昊忽然逼近的脸，他脖子稍稍后仰。

　　两人距离太近了，邢芃昊说话时候他都能闻见他嘴里的薄荷牙膏味道。

　　“不能？”陆宇泽也不太确定，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眼睛往下移，邢芃昊穿了个灰色的睡裤，睡裤不厚，隐约是能看出轮廓的。

　　“你穿了？”陆宇泽视线落回到邢芃昊脸上。

　　邢芃昊被他那一眼看得……差点举旗敬礼，撑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来，站好身体，声音莫名有些虚，“穿了，我没带衣服过来，在柜子里翻的。”

　　内裤都是阿姨洗干净放在柜子里，几乎都是新的，邢芃昊穿之前还拿起来闻了闻，没什么怪味，就是时间长了点……也不定就两三个月没洗，也许阿姨一周一洗，邢芃昊想。

　　“应该没事。”陆宇泽狐疑了两下，他觉得邢芃昊不是什么细皮嫩肉的人，不至于穿一次就过敏之类的，“那我……”

　　邢芃昊心血来潮把陆宇泽拐到自己公寓住，什么都没准备，眼下才觉得棘手，他想了想，“衣服基本都是新的，你要是不介意就穿我的，不然我现在下去买。”

　　说着，邢芃昊就抬脚准备披件衣服下楼。

　　“等等。”陆宇泽一把抓住邢芃昊的手腕，原本是准备抓衣服的，但是邢芃昊手甩了一下……

　　两人最近相处时间直线上升，有意无意不小心解锁了各种身体接触，搭肩膀，搂腰，但绝没有黏糊到手拉手的地步。

　　邢芃昊经常会想去拉陆宇泽的手，因为陆宇泽手很漂亮，瘦长，筋骨明显，他不止一次幻想把玩陆宇泽手是什么感觉，又或者些别的，毕竟手能做的事情很多。

　　“太晚了。”陆宇泽抓了一下便松开，“别出去了。”

　　邢芃昊怪可惜地揉了一下自己手腕，掩饰好自己的小心思，“那我给你找衣服，你还要写啊，都十一点多了。”

　　夜深人静，该睡觉啦。

　　陆宇泽写的东西，邢芃昊瞄了一眼，题能看，但是陆宇泽写的解题思路就别想了，私下做题陆宇泽经常跳步骤解题，谁也别想看懂。

　　“三分钟。”陆宇泽没打算写很多，他以往也就写两三道压轴题练练手。

　　“嗯。”邢芃昊要下楼买衣服就是做个样子，目的达成了，心情很美妙。

　　他屁股往床边一坐，顶着毛巾单手擦头发，眼睛望着又拿起笔的陆宇泽，“待会儿别洗头发，我没找到吹风机。”

　　陆宇泽低低嗯了一声。

　　邢芃昊觉得陆宇泽好乖，简直乖到他心里了，真想抱怀里揉揉。

　　公寓就一张大床，邢芃昊比较闲，在陆宇泽洗澡的时候，深夜点了一份24小时外卖，并且不抱希望地备注“加急”两个字。

　　“咚咚。”

　　邢芃昊拿着手机站在浴室门外，敲了两下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隔音弄得太好了。

　　过了几秒，门被开了个小缝，热气迫不及待地跑出来，陆宇泽不甚清楚的声音混着流水声传出来，“怎么了？”

　　“你不用着急洗，我定了外卖。”邢芃昊正经说着话，但是眼睛下意识眯着往里面看，隐约捕捉到一点雪白的身体，一想到陆宇泽就赤.裸.身体站在门后，邢芃昊感觉老二开始不老实了。

　　“噢，知道了。”陆宇泽答完，门缝依旧留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好像越来越清晰了，

　　而邢芃昊怕陆宇泽冻着，在脑海里画面渐渐成型时候万分不舍地伸手把门关严实了。

　　邢芃昊，你真是个圣人！

　　门里，陆宇泽闭着眼睛低头站在花洒下面，热水亲吻过少年青涩的身体，在脚边稍作停留，打着转汇集到一处，最后流走。

　　没多久，陆宇泽抹了脸抬头，睁开眼睛，虚虚盯着一处，慢慢咬着内唇，似乎犹豫什么。

　　满浴室的热气里，以往里只曾冒出芽尖的旖旎心思肆意生长。

　　陆宇泽也才十七岁，处在生理上最为躁动的年纪，哪怕平时表现的冷感，但该有的生理反应还是会有。

　　多数时候陆宇泽都视而不见，不碰自然就消下去了。

　　只是这次，陆宇泽抿着嘴巴，把手伸了下去。

　　*

　　外面邢芃昊像个多动症患者，时而闻闻被子上的味道，时而捣鼓两个枕头的位置。

　　太近了有嫌疑，太远又抓心。

　　数学勉强维持及格的邢同学用他5.2的视力且压下想偷藏一个枕头的心思，最终将两个枕头之间的距离定格在三十公分的位置。

　　这个距离，陆宇泽侧睡时候看我，我的脸会比较帅，邢芃昊满意地想。

　　外卖到的时候陆宇泽也刚好穿好衣服出来了。

　　邢芃昊的睡衣在他身上大了一圈，袖子裤脚都卷了一道。

　　邢芃昊看见陆宇泽头发是湿的，立刻担忧起来，绕在陆宇泽旁边，低头，“不是说不洗头的吗？”

　　“不小心沾到水，就洗了。”陆宇泽手里拿着毛巾，避开邢芃昊的目光，刚刚干了坏事，多少有些不自然。

　　“先擦干头发。”邢芃昊伸手摸了摸陆宇泽脑袋，还湿的比较厉害，把人推到空调下面，“站风口吹吹。”

　　陆宇泽感觉推着自己肩膀的手拿开了，眼见邢芃昊又马上转身去拆外卖。

　　总之，眼前这个人贤惠得……和他以前知道的邢芃昊，判若两人。

　　邢芃昊生气地哎呦一下，一盒煎饺的油沾他手上了，温热的油顺着指缝流到手心，邢芃昊忍着黏糊糊的恶心感摆好东西，便道：“吃吧，我先洗手。”

　　邢芃昊快步推门走进浴室，手伸到水龙头下面，没有洗洁精，邢芃昊干脆挤了点沐浴露，泡沫很快被搓出来。

　　只是洗着洗着，邢芃昊听到呼呼风声他偏头巡看，发现排气扇被打开了，再仔细环视，好像整个浴室都被清理了一遍。

　　邢芃昊敏感地感觉里面有猫腻，他不是不觉得陆宇泽不是个爱干净的人，只不过，这里处处表现出很刻意的痕迹。

　　什么情况才能让陆宇泽特意把排风扇打开？

　　邢芃昊边洗边想，他低头瞄着墙壁瓷砖，同时动了动鼻子，想验证心里那个不太可能的猜测。

　　手冲干净，邢芃昊关掉水后，在花洒下面蹲了下来，目光一寸一寸检查地面和墙壁。

　　想要找的东西没有，却闻到了一丝丝味道。

　　邢芃昊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和兴奋。

　　他依旧存在怀疑，但一旦念头有了，眼下处处不对劲的地方仿佛一下成了证据。

　　证明，前不久陆宇泽在浴室来了一发

　　邢芃昊捏了捏手指，忽然笑了下，然后走出浴室。

　　外面，陆宇泽正坐着吃东西，低着头，坐姿端正，细碎的头发落在额前。

　　邢芃昊看着一块煎饺被送进陆宇泽嘴里，白皙的脸颊鼓起一块，嘴唇一张一合，邢芃昊看得眼神渐渐变深，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目光落在陆宇泽脸上。

　　陆宇泽察觉一片阴影落下来，却迟迟不动，他抬头，发现邢芃昊用种专注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嗯？”

　　陆宇泽被看得心头一紧，邢芃昊平时不是那么细致的人，应该不会发现的……

　　邢芃昊把陆宇泽仔细看了一遍，眉眼干净，像放在冰雪里的漂亮琉璃，此刻轻抬眼的动作因为某些缘故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在里面。

　　还这么淡定。

　　邢芃昊手指碰了一下，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真是好样的，陆宇泽。

　　“没事，东西好吃吗？”邢芃昊坐下来，筷子点在陆宇泽刚才吃的煎饺上。

　　“嗯。”陆宇泽平时吃得精致，但是也不挑。

　　邢芃昊嗯了一下，两人安静下来吃饭，邢芃昊他吃得比陆宇泽快，三下两下解决了自己的东西。

　　两人没多磨蹭，刷完牙就准备睡觉了。

　　邢芃昊比陆宇泽先躺床上，枕头垫高悠哉玩着手机，睡等陆宇泽进被窝，因为床上就一张被子，他在柜子里看见有厚实的毛毯，但是不打算拿出来，空调温度定的高点，两人睡足够了。

　　陆宇泽出来走到床边，从另一边准备躺进去的时候愣了一下，“一张吗？”

　　以前两人虽然睡一张床，但都是两张被子，谁也没打扰谁。

　　“对啊。”邢芃昊唇角笑意没掩住，懒懒地靠着床头，“怎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陆宇泽上床的动作僵了僵，掀开被子一脚，硬着头皮躺了进去。

　　被窝里热乎乎的，是不同于空调热风的温度，陆宇泽头枕到枕头时候脸微微红了。

　　他不自在地偏过脸，束手束脚地睡在床上，怕碰到邢芃昊。

　　邢芃昊偏头盯着陆宇泽发红的耳朵，喉咙动了一下，放下手机，“我关灯了？”

　　陆宇泽下巴蹭在被子上，低低嗯了一声。

　　灯关了，卧室里瞬间被黑暗笼罩。

　　陆宇泽感觉旁边凹陷了一块，窸窸窣窣的声音，邢芃昊躺了下来，又翻了个身。

　　邢芃昊侧着睡，在黑暗中看着陆宇泽方向，两人中间还能再睡个陆宇泽，邢芃昊手臂放在身侧蠢蠢欲动，低声含笑道：“能不能过来点，被子漏风了。”

　　陆宇泽觉得耳朵被麻了一下，过了几秒，手臂撑着身体往里挪了挪，他小心避着邢芃昊。

　　突然，陆宇泽腰上横上来一条坚实的手臂，手臂主人轻而易举地把人带进怀里，手还抓着被角往里拢了拢。

　　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隔着布料感受对方身体传来的温度，周围空气都渐渐变得温暖而热烈。

　　陆宇泽的手别扭地压在邢芃昊的胸口，膝盖也靠着邢芃昊的大腿不敢乱动，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扑通扑通，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邢芃昊卷好被子，陆宇泽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愉悦地勾勾唇角，下巴蹭过陆宇泽的头顶，邢芃昊稍稍拉开几厘米的距离，声音再正经不过，“你明天还上课，不能感冒了。”

　　陆宇泽说不出话，邢芃昊的低嗓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身上的味道，说话时湿热的气息，都让他失去思考能力。

　　“睡吧，晚安。”邢芃昊有些舍不得地收回自己的手臂，在黑暗中注视着陆宇泽，克制自己想更亲近的念头。

　　陆宇泽在几次深呼吸后，心口的悸动才没那么强烈，他低低应了一声，两人默契地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

　　过了许久，陆宇泽的身体才完全放松下来，房间也彻底安静，剩下空调细微的运作声音。

　　陆宇泽听着邢芃昊均匀的呼吸声，脑海里出现邢芃昊睡着的样子，被窝里，他小心地伸出手，摸索着碰到邢芃昊的手背，放了上去。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