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冰》一只大大大鲸鱼

28、第 28 章

　　邢芃昊摸到心心念的小情人，心情终于好了点，开始转身检查陆宇泽的头盔。

　　隔壁赛道里响起机车沉沉的低吼声，像出笼的猛兽一样狂奔在草原上，不顾一切奔向自由。

　　陆宇泽没碰过这些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危险物，也没表现得跃跃欲试，站得直直的，表情冷静得像是要步入考场一样，任邢芃昊在他头上“动手动脚”。

　　邢芃昊隔着墨黑的头盔往里看，陆宇泽眼睛半垂着，明明看不见的细节似乎一下展现在眼前，微颤的睫毛，嘴唇上的细纹。

　　陆宇泽突然咳嗽了一下，肩膀耸了两下。

　　放飞的思维猛然被拉回，邢芃昊放下手，“冷了？”

　　“没。”陆宇泽说。

　　*

　　陆宇泽第一次跨上机车是在邢同学全程小心翼翼地陪同下。

　　“那是芃昊的同学？”

　　“嗯。”

　　远处有个休息处，已经跑完几圈的人坐在那里聊天，看见邢芃昊迟迟不动。

　　陆宇泽已经跨上机车，邢芃昊站在车边，又是低头弯腰，又是指这指那，就差手把手了。

　　“哈哈哈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体贴。”

　　“哎，芃昊不小了吧，在学校有女朋友吗？”

　　“你以为是你，初中就开始泡妞。”

　　“这我就不赞同你话了，纠正一下，是小学。”

　　“哈哈哈哈哈哈那我是幼儿园开始的……”

　　几个人话题突变，纷纷聊起自己的“青葱往事”。

　　邢同学确实体贴，细致到位地讲解了二十分钟，从档位到姿势熟练得让人感动，要是他上课能这样头头是道，估计周东国能当场泪奔。

　　“你试试吧。”邢芃昊不放心地撒开手，紧张地看着车，直到车头有缓缓前进的趋势才道：“就这样，慢一点。”

　　折腾了好一会儿，陆宇泽才慢慢找到了感觉，但是始终速度不快。

　　邢芃昊跟在后面走，看着小情人变成老爷车，露出欣慰的笑容，顺手掏出手机，对着陆宇泽的背影拍了一张，发了朋友圈，光秃秃的一张图。

　　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人给他点赞，是胡一凡。

　　“这个逼，”邢芃昊轻声，“是住在手机里了。”

　　胡一凡在底下评论，昊哥你出去玩了？？？

　　邢芃昊回了他一个嗯，开始陆续有人给他点赞，彩虹屁一个接一个。

　　邢芃昊看了会儿轻哼一声，很好，没一个人发现骑车的不是他。

　　陆宇泽磕磕绊绊跑了一圈，回到原地，摘下头盔，呼出一口气，额前的头发都湿了，因为身体一直绷着，放松的一瞬间有种虚脱感。

　　在赛道边等人的邢芃昊走过去，“怎么样？”

　　陆宇泽抬头抓了一下头发，一手拿着头盔，语气比平时轻快许多，“喜欢。”

　　难得陆宇泽明确表达喜欢，邢芃昊笑了下，“我们去换辆车。”陆宇泽骑得小心，他估计最快没80码。

　　陆宇泽有点不解，这个车邢芃昊还没试过，“你不试吗？”

　　“不了。”邢芃昊抬脚就走，简单明了，“换辆。”

　　五分钟，邢芃昊骑出一辆炫黑的摩托停到陆宇泽旁边，长腿往地上一支，把头盔掀开，“坐上来，兜风了。”

　　一副纨绔子弟装逼即视感。

　　但是，有人心动了。

　　陆宇泽眨了眨眼睛，摩托的座位并不宽敞，如果是两个人坐身体必然要紧紧贴在一起才能保证安全。

　　这种在电影电视剧里被演烂的场景，陆宇泽自己脑补了画面，抓着头盔的手紧了紧，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坐哪里？”

　　前面，后面……

　　陆宇泽脑子天人交战，也许后面更好点，能搂着腰，也看不到自己，安全。

　　下一秒又暗暗想，如果他坐在前面，身后就是邢芃昊的怀里……光是想象陆宇泽后背都麻了起来。

　　“随你。”邢芃昊道。

　　尽管陆宇泽表现的很淡定，邢芃昊还是感觉到他身上时隐时现的奇怪紧张，所以故意没多和他目光接触。

　　邢芃昊转过头，虚虚盯着表盘，这时候他也没足够的信心确定陆宇泽紧张到底因为排斥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是“别的什么”，那是不是和他一样。

　　毕竟，陆宇泽对他太多例外，让他沾沾自喜又情不自禁。

　　陆宇泽给自己戴上头盔，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后面。”

　　身后慢慢吞吞贴上一个人，车身小小颠簸了一下，邢芃昊等半天，腰上空荡荡的。

　　陆宇泽纠结自己手脚没地方放的时候听见邢芃昊不紧不慢地问，“手酸吗？”

　　“怎么了？”

　　邢芃昊偏头，懒懒地说，“我担心，你不抱着我，待会儿车太快把你甩出去。”

　　陆宇泽：“……”送上门的直球。

　　过了两秒，陆宇泽手臂圈上邢芃昊的腰，藏在头盔里的耳朵红红的，眼睛里的欢喜谁也看不见。

　　＊

　　天色渐晚。

　　邢芃昊和陆宇泽打道回府。

　　出租车一路飞驰，惊起路边啄食的麻雀。

　　邢芃昊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旁边的陆宇泽，歪着头靠着车背，睡着了。

　　邢芃昊收起手机，轻手轻脚往陆宇泽那边挪了挪。

　　睡着的陆宇泽在他眼里别样的软和，像个可揉捏的面团。

　　在某人的“引导”下，陆宇泽的头最终歪倒在邢芃昊的肩膀上。

　　离市区还有点时间，邢芃昊拿着手机打开相机，前置摄像头里出现两个少年的脸。

　　邢芃昊缩缩下巴，举起手机，头朝陆宇泽那边歪了歪。

　　陆宇泽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前置摄像头，不仅没有照亮两人丑，反而因为光线不好的原因，多了点氤氲朦胧的美感。

　　邢芃昊烂得像一坨一样的直男拍照技术，画面全靠两人铁打的颜值撑着。

　　拍完，邢芃昊盯着照片好一番欣赏，心头热乎得恨不得摇醒陆宇泽在他脸上亲两口，并且开始悔恨以前“同床共枕”的时候，自己怎么能睡得像个猪！

　　邢芃昊发了人生第一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偷拍来的合照加上一颗红红的爱心，邢芃昊盯着手机，乐得像个傻子。

　　到了市区，一个红绿灯前。

　　再有两个路口该下车了，但是陆宇泽还在睡。

　　邢芃昊往车窗外看了会儿，摸出手机，单手在手机屏幕上打出几个字。

　　邢芃昊看眼陆宇泽，确定他还在睡后抬头低声喊了声，“师傅。”

　　司机回头，邢芃昊立刻举起手机，屏幕上几个大字怼到司机眼前。

　　您在万达附近绕几圈，价格照算。

　　司机看完一脸复杂，眼睛移到后座两人身上，有钱不赚是傻子，非常懂地点点头，红灯一变，即刻改了行驶方向。

　　绕了三圈，路灯都亮了。

　　陆宇泽终于在一个路口被喇叭声吵醒。

　　发现自己枕着邢芃昊肩膀睡了一路，陆宇泽晃了晃脑袋，按住眉心揉两下，低声道：“抱歉。”

　　“没事。”邢芃昊动动僵硬的肩膀，“马上下车了。”

　　陆宇泽嗯了一声，浑身还懒懒的，坐直转了转脖子，又倒回去，“待会儿去哪？”

　　邢芃昊说：“先陪我去剪个头，然后去吃饭。”

　　到了理发店。

　　邢芃昊显然熟客，他一进去，休息区有个戴耳钉穿得花里胡哨的年轻男人从椅子上起来。

　　“等你好久了。”耳钉男上来就抱怨了一句，也不算是抱怨，因为看起来好像是两人关系不错才这样。

　　“路上堵了。”邢芃昊解释了一句，朝里面走，“弄快点，剪短就行。”

　　“这么着急？”耳钉男有点不太高兴，回头看了眼陆宇泽，在陆宇泽脸上停了几秒，才跟上邢芃昊，“这是你同学啊。”

　　“嗯。”邢芃昊在椅子上坐下来，转了半圈，指了指后面的沙发，看向陆宇泽，“坐那里。”

　　陆宇泽没说话，坐下去后邢芃昊才转回去，像是安顿好孩子才安心工作的家长。

　　耳钉男因为他这一句话，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再去看陆宇泽的时候多了点若有若无的审视。

　　耳钉男在邢芃昊去洗头的时候主动走过来和陆宇泽说话，“学校现在课多吗？”

　　陆宇泽正在看杂志，听到头顶落下的声音，抬头道：“还行。”

　　“你头发不顺便剪一下吗？”耳钉男笑着说，“学校不给留长发吧。”

　　“嗯。”陆宇泽把杂志翻了一页，低头，不想多说，这人给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大约是陆宇泽的态度也让耳钉男觉得是自讨没趣，说了几句便离开。

　　很快，邢芃昊顶着一头湿发回来，耳钉男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着吹风机给邢芃昊吹头发。

　　陆宇泽抱着手臂坐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邢芃昊一抬眼就从镜子里看见陆宇泽，眉眼立刻柔和几分，无声张口，“马上就好。”

　　陆宇泽轻轻点了下头。

　　很快，邢芃昊头发吹完，付完帐带着陆宇泽走出理发店。

　　两人被晚风吹了一通，路过一家火锅店的时候陆宇泽停住脚步。

　　陆宇泽盯着火锅店门口挂着红红灯笼，舔了舔嘴唇，玩了一下午，他是真的饿了，否则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陆宇泽拉了一下邢芃昊的衣袖，转头看着他，一手指着火锅店，认真道：“我饿了。”

　　“……”邢芃昊看着陆宇泽的眼睛说不出话，心脏暴击。

　　邢同学单方面认定陆同学在和他撒娇，即使陆同学脸上没有表情。

　　两人走进火锅店，靠近前台的服务员眼睛偷偷一亮，好帅。

　　其中一个先一步笑着迎上来，“两位是吗？”眼睛偷偷在两人之间扫动，果然好看的都和好看的一起玩。

　　邢芃昊低低嗯了一声。

　　“这边请。”服务员领着两人到靠窗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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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底咕噜咕噜翻滚着，腾腾热气冒出来，店里放着轻快的轻音乐。

　　他们座位附近几乎都是双人座，而且都是情侣。

　　邢芃昊去调料的时候咕哝了一句，“有没有觉得有点虐狗。”

　　陆宇泽四下看了眼，嗯一声，走到邢芃昊手边，拿着料碗，“我调的料不好吃。”

　　“嗯？我来。”邢芃昊不可能放过这种表现的机会，火速调完自己的，拿过陆宇泽的小碗，“要咸的还是甜一点的。”

　　“不要太咸的。”陆宇泽端着邢芃昊那一碗蘸料，亦步亦趋跟着，补充道：“稍微辣点。”

　　邢芃昊从体型上看已经不像是个高中生，常年运动让他身形更接近一个成年男人，俊帅的脸庞有股难言的年轻帅气。

　　而陆宇泽身上有股一般人不及的精致感，很有距离感。

　　不少人从两人进了店，眼睛就没从两人身上离开过。

　　两人时不时低语，相处默契的样子美好得像是什么青春电影。

　　旁边的情侣们内心大喊：“我们没有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