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有难》木知奔放

4、第 4 章

　　顾恺诚提菜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萧炎正津津有味吃着从老李头孙子那里抢的牛奶糖。
　　一只手把糖纸团了团丢进垃圾桶，看着顾恺诚忙碌的身影不满的抱怨起来，“你怎么回的这么晚，我都快饿死了。”
　　顾恺诚来回奔走了一整天，根本没力气理会他的牢骚，答了句“没事”，拖着快要累断了的两条腿去厨房系上围裙洗菜。
　　萧炎再神经大条，也察觉出来顾恺诚最近的不对劲了。
　　这人自从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回来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做家务的时候老走神不说，跟他说话也爱答不理，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一样。
　　这太不对劲了！
　　之前顾恺诚不管让他做什么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尽管明显的目的性会让萧炎感觉他在演戏，在习惯性讨好，但也比目前这副怨妇脸看着舒服得多啊。
　　不行，一定得问清楚！
　　萧炎直接光着脚走到厨房，看着顾恺诚眼神空洞对着一条死透了的鱼发呆，忍不住皱眉问：“喂，你到底怎么了。”冷着脸给谁看！
　　“我，我今晚做糖醋鱼，吃吗？”顾恺诚一愣，终于悠悠的转过脸，萧炎被他吓了一跳。
　　眼睛全红了，密密麻麻都是红血丝，眼皮下面是两抹乌青的黑眼圈，嘴唇周围也分布着青青的胡茬。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看到萧炎的表情，顾恺诚先是愣了愣，随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将近一周没睡好觉了。
　　“那个.....”他这个人并不懦弱，口才也不错。可偏偏在面对萧炎的时候有种莫名的胆怯，话都说不完整。
　　虽然现在萧炎语气听起来挺冲，但毕竟还是在关心自己。顾恺诚这样想着，心里竟然还出现了几分安慰。
　　他就这样边做菜边自我开导，菜做好了，心情竟然也轻松了不少。至少小舅子还是关心我的，人生还不至于太黑暗。
　　尽管小舅子不知道我是他姐夫。
　　顾恺诚这个人，心情一变好，话就容易多。
　　他盛好菜，萧炎那边也施施然上了桌。
　　顾恺诚很满意，萧炎这次居然会自己洗手了。
　　饱暖思□□，心情好了，就容易多管闲事。
　　顾恺诚忽然想起了今天买菜时候听到的事情，觉得现在不失为一个机会。便一边剔鱼刺，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萧炎，我听说，王大爷最近好像有些不开心？”
　　王大爷......下棋咯？
　　萧炎瞬间心里憋了一团火——就知道他会提这事！
　　瞥了他一眼，没作声。心想：“干老子屁事。之前板着脸屁都不放一个，现在你大爷不高兴了倒知道来找我了。整个小区都知道你是看着老王他儿子当镇长上赶着去巴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东西，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顾恺诚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又说：“大爷的儿子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他，我们还是......要让着他些。听说前些日子情绪起伏过大，多年的哮喘病都犯了。”
　　萧炎脸颊肌肉紧紧绷着，心想：“所以你去给他们当儿子。呸，就是伺候人乐呵的命！”
　　顾恺诚把挑好刺的鱼肉推到萧炎面前，说，“要不然，咱们今天去看看老人家，听说昨天刚从医院里出来......”
　　他没说完，就被萧炎那副鄙夷的眼神逼得一个激灵，没说完的话也都吞进了肚子里。
　　萧炎现在的样子太像萧倩了，他俩生气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高高在上，冷眼旁观，让人从心底发寒。
　　萧炎倚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冷笑，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嫌弃，“顾恺诚，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贱，你不上赶着巴结那些当官的不行了？整天王爹张爹，往上爬可不是这种办法就行的！你还不如找个年轻点的卖......”
　　萧炎这些话都是情绪带出来的，有许多也是平时的玩笑话说顺了嘴。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自己停住了——这种话居然是自己说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你.......”顾恺诚不知所措。
　　说不出什么，突然就是很委屈。
　　他也嫌弃我，我累死累活伺候他，他也嫌弃我。
　　我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这几天的委屈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顾恺诚的心门一下子被绝望给吞没，好多年没见过泪珠子的眼睛现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泪。
　　“哎，你别......”哭啊！萧炎眼皮猛地一跳，好好的大老爷们，哭什么！
　　顾恺诚的眼睛像是决了堤的大坝，很快一张脸就都是水了。
　　“够了啊！”萧炎看着顾恺诚努力擦泪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觉得......
　　怜惜？
　　他这是怎么了。
　　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把椅子往里一推，看着顾恺诚抖动着的肩膀，心想，“老子才不会安慰他！”
　　片刻，又抽了几张抽纸扔到他面前，表情有点不自然，“你哭吧，烦死了，不吃了！”说着大步走去了卧室。

　　萧炎翻了无数个身之后，终于平躺到了床上。盯着天花板长叹一声气，他失眠了。
　　晚饭时候顾恺诚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那通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就像只兔子，还是只会掉泪的兔子。
　　他本以为自己骂完顾恺诚之后看他唯唯诺诺的隐忍样子会很舒坦———就是看不惯顾恺诚的那副模样嘛——只知道奉承、讨好的贱样儿。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该很骄傲的活着，睥睨一切！就像我这样，他自豪的想着。不知不觉的抚上了他那个男性象征的物件儿。
　　呼，呼——气息渐渐紊乱，脑子也变得模糊起来。
　　混沌间，顾恺诚哭的样子一闪而过。
　　眼前逐渐清明，萧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于有了睡意。
　　闭上眼睛，他心想，他要是能和我吵一架，该多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