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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缘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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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忆尘感觉自己要疯了。
“师傅怎么还没起床啊。”她在卧房门口来回走动,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叫师傅起床。她这个师傅万般好,除了一点,有起床气。小时候的林忆尘懵懂无知,吵到师傅睡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傅发了很大的火,黑着脸不说话,提小猫似地把她丢了出去。从那之后,林忆尘再也不敢一清早就去找师傅了。
这都辰时了,师傅今天也赖床太久了吧。林忆尘心底暗想,还是进去看看吧。她的手在房门前顿了顿,还是收了回去。不行不行,要是师傅还在睡觉,吵醒他了,会被罚面壁吧。但是...不叫师傅的话........
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就这样林忆尘的小手不断地试图敲门,又放下,又想敲,又放下。一直到巳时,她下定决心,要进去看看。
吱呀一声,古朴的房门被推开,阳光洒落进房间,林忆尘可以看见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中漂浮。房间里很整洁,整洁得就像从未有人住过。
“师傅?”
没人回答。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她找了整个房间,找了整个霁海观,找了整个务虚山。没有,都没有。
“师姐,别担心了,师傅可能只是有急事走了。”说话的,是林忆尘的小师妹喻尔冬。
“若是这样,师傅为何连一封书信都未留下?”林忆尘没有看小师妹,扭过头注视着大殿前的老槐树。
她想起昨天,槐树下。
‘“阿尘,来练剑了。”师傅站在槐树下,他没有穿道袍,一袭白色长衫,黑发随意绾起。气质出尘。
“师傅,为什么小师妹就不用练剑?”她心里还挂念着和小师妹刚抓的兔子,不愿去练剑。
师傅微微翘起嘴角“你师妹不过五岁,剑诀都还不会念,如何练剑?”
“可是....”明明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早就开始练了。
“阿尘”师傅依旧温和“你与他人不同,你的天赋,常人不及。所以,更因勤加练习,明白了吗?”
她听后脸不由得一红,嘿嘿,师傅这是在夸自己吗。
师傅最是知道徒弟的小心思,摸了摸徒弟的头“怎么,夸你一句,尾巴便要翘上天了吗。快去练剑吧”
槐树被剑气吹动,一树的白槐被吹落,落在师傅的发上,和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煞是好看。
林忆尘不由得看呆了,师傅真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人影忽地一动,不见了。
下一刻,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轻敲她的头“练剑还如此不专心,阿尘是想面壁吗?”
一顿,他又自言自语似的淡淡说“也不知日后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师傅?”她没有听清师傅后面的话。
“无事,阿尘,日后的霁海观,还得要你来保护,好好修炼,明白吗?”
“师傅...”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啊喂。
虽然不明白师傅的用意,她还是点了点头。“徒儿知道了。”
她收回了视线,看向小师妹“师傅最近不会回来了。”
“啊?”喻尔冬眨巴眨巴大眼睛“师姐怎么知道”
林忆尘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不过是感觉。
她的师傅,莫漓,是这务虚山上霁海观的观主,是天底下顶厉害的人,也是她心中的一抹光。记事起,她就待这空明却冰冷的务虚山上,待在那个温热的人,他的师傅身旁。懂事开始,她就耷拉着脸问师傅“师傅师傅,我爹娘去哪了”“师傅....什么叫有爹生没爹养啊。”“师傅,我爹娘是不是不要我了。”每每这时,师傅就会爱怜得看着她,揉揉她的头发“阿尘乖,等你长大了,师傅就告诉你,好不好?”师傅的手很热,似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温暖。他的声音很暖,温柔的像是要融化寒冰。
从那以后,每一年的六月十二,林忆尘的生日,阿尘吃着师傅做的长寿面,总会眨巴着杏眼问师傅“师傅,我长大了吗,可以带我找爹娘了吗。”
师傅从未回答。
她知道的只是,她是师傅朋友的孩子,师傅受朋友所托照顾自己。别的,一概不知。
纵使师傅将她养的极好,她还是时长被师弟师妹们取笑,唯一的朋友,也不过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师妹喻尔冬。因此,还是养成了个冷清的性子,什么话都憋心里,在师傅面前到还好,别人面前,她不会说,也不愿说。
今年的六月十二,她十六了。师傅不在快半月了。槐树的花掉的淅淅沥沥,树上的残花也是一副垂死的光景。房里空落落的,只坐着林忆尘一人。没有长寿面,也没有师傅。她就这么坐在窗前,想着往昔师傅还在的时光。
突地,小师妹跑了进来。“师姐,不好了!”她头上都是汗,眉头拧成一团“玄泣,是玄泣教,他们在山下集结,像是要攻山!”
“什么?”林忆尘倏地战了起来。玄泣教,是如今第一大魔教。
“长老们都在议事堂,师姐也快些去吧!”小师妹焦急万分,催促着师姐。
她二话不说,急忙冲出后院,来到了议事堂。长老们都到齐了。个个神色紧张。
“各位长老,到底是怎么了。”她喘着粗气问。
“先别说这个,观主呢。”说话的是一个老道士。
“师傅...他不在山上。”
“什么!”众长老皆是一惊。
“他去哪了!”
“师傅下山历练,我已传书给他,不日便会回来了。”当然,她在说谎,要是她说师傅不在了,玄泣还没上山呢,这些长老和弟子怕不是就得吓死。
果不其然,听到教主即将回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玄泣来势汹汹,观主现今不在,谁来统领大局啊。”
“玄泣功法诡谲,此次来人又众多,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计策”
林忆尘听着诸位长老慌慌张张地讨论着如何应战。低下头独自沉思。一瞬后,她放空的眸子突然有了神采。
她款款走至堂前,不疾不徐,扫视着堂下众人。堂中突然安静下来。
“诸位”她抬起头,目视前方,没有了刚才的焦急,声色十分平静“玄泣的教主已被镇压,如今的玄泣,不过是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而已。虽人数较多,但失去了教主的力量,还是难成大气。我们不妨设计”
她与众长老们商量了一天。
晚霞
务虚山巅,林忆尘独自一人站立远望。
“师傅,玄泣此次来袭颇为诡异,像是正好要乘着你不在是突袭一般。他们到底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