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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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的，为什么。
手机熄屏加扔进桌肚，一连串动作仅耗时一秒不到，只是动静未免太大了些。
“洛璟你……”项思羽一脸复杂地看着洛璟又是胡乱搓头又是抓耳挠腮的躁动样，推测道，“你……被电诈了啊？”
“放你妈狗屁！”洛璟狠狠踹上项思羽的板凳，“诶我去踢到指甲了。”
“你干什么啊……”项思羽叹口气，“算了，反正人员名单今天就得定出来，你做好准备吧。”
“哦。”洛璟闷闷地答道。
其实洛璟并不喜欢在大众视野中唱歌。
或许是小学偶尔一次跑调却被全班像抓住把柄似的嘲笑半个学期，亦或是初中竞争校园歌手大赛的名额，因为人缘没有对方好所以错失比赛，上场前对方临时告诉自己喉咙不舒服想让自己顶替她的位置，私下却对一帮狐朋狗友恶言抹黑自己，辩解说自己对她的名额分外眼红，所以趁虚而入抢了自己风头。
洛璟始终不明白她们针对自己的理由，好像不抽个倒霉小孩针对针对生活就会索然无味。
不过也罢。高中相比以前舒适多了。
但在一群人头的注视下唱歌，她内心挺没底的，生怕出一点差错，整个人一脚滑入坑里，最后落得忍气吞声接受肆意嘲笑的下场。
越想越觉得不太行。
洛璟暗自琢磨一番婉拒的措辞，正当她修改腹稿的最后一句话时，耳边响起薯片袋的声音。
“没有辣白菜的，给你买了红烩。”季夏把薯片往洛璟桌上一扔，自己开了瓶可乐，咕咚咕咚往下灌。
“你居然知道我喜欢的口味，”洛璟喜出望外地推了把还在灌可乐的季夏，不顾身旁人骂骂咧咧地掏出纸巾擦掉领口的水渍，抱着薯片包装袋欣慰地感叹，“啊，儿子长大了。”
“滚。”季夏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项思羽的垃圾袋中，突然压声问，“你刚刚怎么了？”
“啊？刚刚？没怎么啊。”洛璟一头雾水。
“少来。老夫见你有难言之隐，想必一定有为难之事，不妨说来听听。”季夏说。
“别神神叨叨的。”洛璟白了她一眼，“真没事。”
季夏狐疑地盯着洛璟，见她似乎也不愿自己刨根问底，便不再追问。
“诶话说你元旦的舞准备好了吗？”洛璟岔开话题。
“元旦？什么舞？”
“你忘了？不是吧？”洛璟难以置信地拍了拍椅背，“元旦联欢啊？”
“哦，那个啊，随便混一下，反正我站在那儿就很帅不是吗？”季夏笑嘻嘻地撩了下刘海，“文1门面。”
“经过官方认证了吗？”洛璟啧了声，“臭不要脸。”
“你觉得我不是吗？”季夏说。
“我觉得你是。”洛璟说。
“那不就得了。”季夏打了个响指，“官方认证了。”
“得得得，随你怎么想，我睡觉了。”洛璟收拾了一下桌面，一头磕在桌上没了声息。
于磊属于行动派，办起事来从不拖沓。选拔加分part只用一节课时间全盘搞定，剩下的时间只需要练习就够了。
然而再高的效率也敌不过自然的规律。
比如天公不作美的时候。
“同学们，咱们的计划大概要推迟到春天了。”于磊看着被失望笼罩的全班，无奈地宣布道，“不过你们换个角度想，等到春天回暖，你们想要穿短裙的同学是不是更方便些？”
台下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渐渐平息。
“等一个阳光明媚万物回春的日子也不赖嘛。”于磊说，“不过其他老师都和别班任课老师把课调开了，所以这一个上午都是我的。”
“老师你别讲课啊！”水哥嚎了一嗓，周围立刻响起附和声。
于磊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当然不讲，而且我早有别的计划。”
“在干什么啊？”季夏刚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又被洛璟一把摁回双臂臂弯间。
“别吵，关键地方。”
“近来我刷微博时候看到有一档节目，好像是专门供学生说真心话的。所以我就设想我们也来尝试一下。”于磊说，“讲台属于你们。你们对父母，对朋友，对老师，对自己，对生活，或者对你们邻居家的狗有什么想法或意见都可以站上来说，或者一些生活的小事想和大家分享的都可以。每一条我都会做有记录，匿名，只记内容。当然前提是不能吵架。”
安静数秒的气氛突然爆炸开来。
“我能不能上去相亲啊？”项思羽兴奋地回过头，“有意者和我联系。”
“喜欢你的你看不上，你喜欢的看不上你。”陈澄插嘴道，“人间真实。”
“陈澄我一会儿就上去揭露班长的丑恶嘴脸。”项思羽凶神恶煞地瞪着他，“赶紧讨好我。”
“那你还不如发表白墙呢。至少没人知道是你。”洛璟说。
“有道理哦。”项思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就去反映一下女厕所总是有两只老鼠不是在坑里转悠就是在角落□□的事情。”
“你让于磊去和老鼠谈判吗？”季夏还在走向清醒的路上，“学校这么神圣的地方，不好好学习只知道□□。”
“神经。”洛璟说。
“于老师！”
清亮的女声从一片喧闹中脱颖而出：“我觉得您站在那儿我们还是放不开。”
于磊愣了愣。
“虽然我们知道您平时挺平易近人的，和我们也特别合得来。但是您毕竟是老师，有些事我们还是会有隔阂。所以您若不介意，可以在办公室里等我们吗？”站起身的是第三排中间座位的姑娘，“我们可以录音给您。”
于磊有些犹豫。
“于老师，我们承诺您，只占两个小时。”姑娘继续劝说道。
于磊沉默片刻，终是点了头。
“行，那我办公室等你们。你们谁带了手机就帮我录一下音，陈澄管理秩序，两个小时后叫我。江心月负责主持。”
“啊？”突然被点名的江心月猛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作业后应了声，“好的！”
姑娘满意地坐下了，顺手拍了拍身旁那位唯唯喏喏的眼镜女孩的背。
“那，祝你们聊天愉快。”
于磊走后，江心月站上讲台。
“有，有人上来吗？”面对四十八双眼睛，江心月仍有些不自在，她尴尬地扫视一圈，见方才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各位此刻像沉入水底一般安静，她干咳两声，复问，“真的没有吗？”
“我来我来！”组织好语言的水哥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跳过点名环节径直走向讲台，“不好意思啊讲台借我一用。”
“没事。你请。”江心月退至前门。
水哥清了清嗓，双手支在讲桌面上，郑重其事地发言：“我是高一文一第五条第五个的贺淼，今天我站在这里，我想向各位宣布一个不好的消息。”
“也许并非原D班的同学听不懂，但是我还是想说：那个姓杨的泡面头女人，准备高二继续接手这个班。”
“我操，就那个一开学就骂我没进化完全的泡面头吗？”洛璟一拍桌子，“骚断腿了还敢回来？”
“水哥是那个叫杨什么梅的吗！”有人说，“听说她嘴巴特臭嗓门儿又大，思想还迷之封建啊。”
“上一届她带班的一个学长因为谈恋爱差点被她强迫休学。那个学长就成绩平了点，平时为人挺好，特别对女朋友，本来成绩文二倒数硬是提到和他差不多水平了。”一个女生说。
“后来呢后来呢？”另一个女生问。
“后来就是期中考的时候，那个女生英语考试时突然姨妈痛，要死的那种，昏昏沉沉答题后感觉自己英语要凉了，出了考场就承受不住开始哭，那个学长就去安慰她，正好被杨钰梅看见了，就当场骂他什么不好好学习成天祸害别个女生还骂脏话。”
“这……太过分了吧当场说……”
“后来闹到教导处还谎称他们牵手还抱在一起，要不是当时女生几个在场的姐妹出来为她作证，调了监控发现他俩一个背手一个捂脸擦眼泪，他俩还真被杨钰梅害死了。”那个女生撇撇嘴，“后来杨钰梅还说什么为了学校风气什么硬说要让他休学反省，我觉得校方该让这种傻逼老师滚回家反省。”
“怎么大家都知道啊。”一片唏嘘声中，洛璟推了推季夏的胳膊，小声问，“泡面头这么臭名昭著吗？”
“你不知道啊？”季夏说，“这算韶四的经典事件之一了。据说等泡面头带班时间超过半个学期，你就能通过她对学生的态度判断哪个家里有钱了。”
“诶诶大家停一下！关于这个杨钰梅的事情大家私下再去讨论啊！”水哥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总之这消息百分之九十属实，程主任也有意这么做。不认识杨钰梅的同学我向你们保证，于磊比杨钰梅好上一千万倍不止，跟了磊哥就是福啊朋友们！咱们得团结起来联名上书把磊哥留下来啊！”
“我回头就和程姨说。”洛璟说。
“现在别。你现在说了教导处那边肯定会发现消息泄露，以后打听消息就难了。”季夏说，“静观其变。”
“程姨为什么会答应啊……”洛璟想不明白。
“利益呗。还能有什么。”季夏说。
“当然现在不能上，咱们等到下学期期中一过就开始行动。现在说只是我怕忘了这个消息，而且大家早知道早准备，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和我说，这个我是发起人就由我来负责。就这样。”水哥朝大家鞠了一躬，“把气氛搞得这么凝重不好意思啊，那我给大家表白一下我的同桌余鸢小姐姐，爱你哟。”
水哥在一群单身男女的呵斥中滚回座位，被余鸢一阵爆锤后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下一个我点名罗柯！你不是准备元旦和那谁表白吗！”
惊慌失措的罗柯在一阵雄性大猩猩般的嚎叫中快步登上台，鼓起平生的勇气大喊“许景雯我喜欢你从初中到现在一直都最喜欢你”后，抱着他心上人“我再考虑考虑”的答复快步溜回座位上，被同桌的兄弟一把勾住脖子夸奖“罗柯纯爷们儿”。
而后像是掀起一阵告白风暴一样，有向不同班的异性告白的，有向高年级学长告白然后发现情敌的，有向自己爱豆告白然后收获家人的，还有表白别人爱情的脆皮鸭女孩找到组织的，更有甚者表白拉倒奶茶的珍珠奶茶然后同激动到起立的洛璟姐妹相认。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直到有个个子小小的眼镜女孩站在讲台上半天沉默不语，似乎渴望倾诉却又难以启齿。季夏认出这是方才被请求于磊回避的姑娘拍背的女生。
江心月见状，连忙拍了拍手：“大家安静一下，听这位同学说。”
待全班变得悄无声息，眼镜女孩不安地捏着校服衣领，低头盯着讲桌不敢开口。
“一一加油！”
眼镜女孩朝她的同桌笑了笑，眼底依旧满是慌乱。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大家都在等你呢，不怕。”江心月说，“是被大家注视所以很紧张还是……”
“不不，没关系。”被称作一一的女孩的声音似乎天生中气不足，若不静下心来根本听不清。
她朝江心月道了谢，随后面对四十八条目光，缓缓开口：“我是高一文一第三条第三排的卓一一，今天我在这里，我想表白我喜欢的女生。”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季夏突然抬起了头，眉头微蹙，眼底滚动复杂的情愫。
洛璟盯着台上那个满脸通红的瘦小女孩，只觉一阵揪心，连呼吸也变得不太平稳。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