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人人都爱孙悟空》绚烂如花

9、第 9 章

　　唐三藏默默愣了一刻，“你怕黑？”

　　“噗哈哈哈！”孙悟空笑得直打滚，“师父，你可真幽默。”

　　唐三藏无语地看着他在地上滚，好容易他终于闹够了，坐起身子来认真解释，“夜里妖怪出没，我在这里守着便没有妖怪敢靠近你，这样你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虽然孙悟空不爱听他管教，但于照顾他这件事来说，倒是做得十分细致妥帖。只是……“你今夜要睡在地板上吗？”

　　孙悟空摊摊手，“不然呢？跟你一起睡床上？”

　　唐三藏认真想了好一会，最后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你还是睡在床上吧。”说完他走到床边，指了指床的两边道，“我睡这头，你睡那头，可好？”

　　“没问题。”孙悟空应了声，一下窜到床上，大咧咧地在床的另一头躺下了。

　　唐三藏又小声念了声佛，解下袈裟，躺到了床上。他身材颀长，躺下时刻意蜷着腿，想给孙悟空让出更多的空间。孙悟空身材矮小，睡不了多大地方，偏就是调皮，非要凑过来，一只脚搭在他蜷起来的腿上。

　　唐三藏竟不计较，没多会呼吸便均匀起来。这些日子餐风露宿的，孙悟空知他当真累了。坐起来替他将腿摆好，又给他掖了掖被子，孙悟空靠在床尾假寐。

　　夜至中天，并没有妖怪过来打扰，倒是门外人影晃动，鬼鬼祟祟的。

　　孙悟空知那老院主必定有了动作，依着他原来的想法，本该将床上的唐三藏叫起来看看热闹，好彰显自己料事如神，一眼就看出了老院主想贪他们的袈裟。不过昨夜里他可被唐三藏教训得极狠，眼下哪里还敢叫他起来？心思转了几圈，孙悟空拈个诀将自己变做一个小和尚，悄悄潜进了外面鬼鬼祟祟的和尚中间。

　　“诶！”孙悟空点了点其中一个领头和尚的肩头，低声问他，“你们在做什么？”

　　那和尚转过头来，答他，“老院主让我们悄悄地搬些柴火过来，烧了这几间禅院，好杀了唐僧师徒。”

　　“你在说什么？”他身边的广智低声喝住了他，“不是说了此事不许声张，你全部说出来干什么？”

　　“我……”那和尚支吾半晌，望向左右竟看不见方才拍自己肩膀的小和尚了，“刚才有人问，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

　　“算了算了。”广智见他话都说不清楚，懒得跟他计较，“叫人赶紧搬！”

　　“是，是。”那和尚连声应着，指挥底下的师兄弟将柴火都搬到唐僧师徒住的院子旁。

　　忙了一阵，终于把柴火搬好。广智让人拿来火把，亲自将火点上了。

　　房梁的孙悟空掂了掂手中刚借来的宝贝，嬉笑了声，“回来得刚刚好。有了这避风罩，外面再吵也不会打扰我师父睡觉了。”

　　用避风罩护住他们住的院子，孙悟空在房梁上吹了一口气。众人眼看着火苗渐渐烧起，却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怪风，那些着了火的木头纷纷飞起，朝别的院子飞去，反而将自己的住处点燃。

　　“快……快救火！”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将众人从惊愕中唤醒。于是这帮放火的人搬完柴火之后又开始手忙脚乱的运水灭火。

　　孙悟空打个哈欠，钻进了避风罩。厢房里分外安静，外面的喧嚣一丝也传不进来。孙悟空满意地点点头，依旧上了床，守着唐三藏。

　　观音禅院外，突然一阵妖风吹过，却被避风罩密不透风地挡在了外面。

　　唐三藏一夜好眠。醒来正看见孙悟空往怀里塞东西。

　　“这是何物？”他好奇地指了指孙悟空手中类似罩子的小物件。

　　孙悟空压压胸口，敷衍地回了句，“朋友送的。”然后手脚利落地拿过床边的外袍和袈裟，替唐三藏穿上。

　　见他不愿说，唐三藏不好追问，于是换了话题，“一会我便去向老院主辞行，然后将锦襕袈裟要回来。日后你不许再拿这袈裟显摆，知道了么？”

　　“知道了，师父。”孙悟空替他系好袈裟的带子，语气里分明有几分嫌弃他啰嗦的味道，“你昨天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我可不想再受罚。”

　　知道孙悟空记在心里了，唐三藏再不啰嗦，随他一起出了房门。房门之外，原本巍峨耸立的重重院落，一夜之间，竟都变成了断壁残垣，满目萧索。

　　唐三藏止不住惊讶，“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师父昨夜里睡得死，不知道昨夜这帮和尚想将我们烧死在这院里，所以我弄了阵风，把火引到他们院里去了。”孙悟空觉得自己行得正直，并无隐瞒。

　　“胡闹胡闹！”唐三藏一听便恼了，“就是他要伤我，你也不该心生歹意，如此与歹人何异？”

　　“师父此言差矣。”孙悟空坦坦荡荡地跟他争辩，“俗语说得好，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他做恶事，若不得半点报应，才是有违天道。”

　　唐三藏沉吟一会，竟是被他说服了似的，“阿弥陀佛。佛说因果，种恶因，得恶果，却是正道。”

　　到得院外，还在扑灭余火的众僧一见他们，都吓得纷纷跪倒在地，“活佛饶命！活佛饶命！”昨夜火苗乱窜，偏就他们住的院落半点火星不沾，众僧自然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

　　“都起来吧。”唐三藏和颜悦色地让他们起来，问道，“昨夜可有伤亡？”

　　“回禀活佛，”广智伏在地上回话，“幸而昨夜大伙都不在厢房里，不曾有伤亡。”

　　“阿弥陀佛。”唐三藏念了句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又问，“老院主何在？”

　　“师祖正在厢房歇息，我这就带活佛过去。”广智说完，忙忙起身，领着唐三藏和孙悟空一起往东厢走。

　　到得厢房，却不见老院主踪影，连带一直放在厅中的锦襕袈裟也不见了。众人大惊，即刻分头寻找。没走多远，便听得一阵哭声，“师祖，你死得好惨……”

　　众人于是赶忙奔到哭声起处，却见一个被火烧坏的房门前，服侍老院主的小童正在一根断了的房梁旁失声痛苦。那房梁之下，正压着老院主的尸体。

　　“这是怎么了？”广智拉过小童便问。

　　小童哭哭啼啼的，一边抹泪一边哭道，“夜里起火，我扶师祖出来查看，没曾想到回房之后，放在厅中的袈裟竟不翼而飞。师祖大哭着令我与他分头寻找，我寻了半夜，实在找不到，便要回来回禀师祖，却不料在此，看见师祖倒在了这房梁之下……”

　　“阿弥陀佛。”唐三藏念了声佛，在老院主尸体前作了个揖，“一时贪念，竟至杀身之祸，可惜可叹。”

　　“悟空。”他唤了声孙悟空，对他道，“此事老院主确实咎由自取，但你在其中挑拨，却脱不了干系。我要在此停留三日，为老院主念经超度，赎你前罪。”

　　孙悟空撇撇嘴，“师父说得都是道理，我没意见。”说完走到那童儿前面，伸手将还带着余火的房梁拿走，把老院主的尸体拎了出来。

　　那老院主的徒子徒孙们赶紧地上来，把师祖的尸体接了过去。

　　孙悟空做完这些，拿眼左右看看，而后跳到唐三藏身边，“师父，不见了锦襕袈裟。周围有些妖气浮动，怕是昨夜有妖怪来过。”

　　也是这老院主时运不济。若孙悟空不是嫌外面吵闹，借了避风罩将唐三藏住的院落跟周遭隔离，妖怪来时断然逃不过孙悟空的耳目，那袈裟也就丢不了，老院主也不会因为四处寻找袈裟而遭祸了。

　　“师父，”孙悟空拉了拉唐三藏的袖子，“那袈裟认了你做主人，你倒是看看，它而今却在何处？”

　　“这……”唐三藏先是有些为难，静心念了段咒语后，对他道，“确实不在附近，该是在西北方向。”

　　“我知道了。”孙悟空自信满满，“师父放心，我这就去把袈裟要回来。”

　　往西北飞了一阵，但见山涧之中有一处洞府，洞府之上挂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着“黑风洞”三个大字，笔锋很是浑厚大气。又见洞府两侧都种着仙草繁花，很有些世外仙境的味道。

　　孙悟空落在洞府之外，立定之后便大声喝道，“妖怪！还我袈裟！否则我踏平你这黑风洞！”

　　没一会洞里便有了动静，先有几个小怪拿着兵器从里走出，肃静地分立两侧，再见一个身着大红甲袍，虎背熊腰的妖怪，提一杆黑樱枪徐徐踱出。

　　孙悟空原想着这怪还有些派头，一看那妖怪的脸便“噗嗤”一下笑弯了腰，“哎哟我的天，你这脸黑得可真别致，你天天在洞里烧炭吗？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一听有人笑话自己的长相，那妖怪立刻就急了，“你是哪里来的杂碎，敢来我黑熊精的洞府闹事？”

　　“你好呀，黑熊精！”孙悟空开心地挥手打招呼，“在下孙悟空，幸会幸会！”

　　黑熊精眉头一挑，继而大笑出声，“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给玉帝看马的芝麻小官弼马温呀！”

　　“哦？”孙悟空一听这话竟正了神色，“你有些见识呀，竟认得我。”

　　“哈哈！”黑熊精冷笑两声，“谁不认识你孙悟空。你在妖怪界可出名得紧。据说你高高兴兴地到天庭当官，结果竟不知道弼马温是个小到没品的芝麻小官，最后又气呼呼地跑回花果山。闹得天宫出兵围剿花果山，好一阵沸沸扬扬。后来嘛……”

　　“哎呀哎呀……”孙悟空赶紧地摆手打断了他，“陈年往事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今天是来要袈裟的，你一句话，给不给。”

　　黑熊精挺了挺手中的黑樱枪，回他，“我凭本事偷的袈裟，凭什么给你！”

　　“哈哈哈哈……有个性！”孙悟空赞了一声，再不多话，从耳朵了取出金箍棒，变成顺手的模样后在半空中挽了个花样，挑眼去看黑熊精，“那我只能凭本事抢回来了。”

　　黑熊精也不客气，提起黑樱枪便先冲了上来。孙悟空提棍接下黑熊精的攻击，两件法器都承受了千钧之力，电光火花在两人之间疯狂闪烁。

　　孙悟空已经整整五百年没打过架了，这一下打得过瘾，竟也不急着找袈裟，只引那黑熊精跟自己缠斗，两人你来我往，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到地下，不觉从早上打到了傍晚。

　　黑熊精累得直喘，看看天色一把甩开了孙悟空，“不打了不打了，我要回家吃饭去。”

　　孙悟空有些不高兴，正要回嘴，又想起了留在观音禅院里的唐三藏。到底唐三藏的安危比较重要，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不打就不打。”说完孙悟空就飞回观音禅院去了。

　　观音禅院里，众僧已经将烧得并不十分严重的院落收拾了出来。其中一个院落摆好了灵台，老院主的尸体就停在里面，唐三藏正在老院主的灵位前，虔诚念经。孙悟空在他身边落下了。

　　见到孙悟空回来，唐三藏稍稍停下，出声问话，“悟空，你把袈裟要回来了吗？”

　　孙悟空摇了摇头，“我跟那妖怪打了一天，他不肯打了。袈裟也没要回来。”

　　唐三藏轻轻地叹了口气，“到底是观音赠予之物，不能丢了。你明日再去好好讨要，但是不要伤了自己。实在打不过，就算了吧。”

　　孙悟空见他很是认真地苦恼着，心中一阵好笑。伸手拍了拍唐三藏的肩头，他安慰道，“师父莫要忧心，那妖怪偷了东西，是他理亏。自古邪不胜正，袈裟没有要不回来的道理。”

　　“说得也是。”唐三藏点了点头，又嘱他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就继续念经去了。

　　唐三藏说过要给老院主念经超度，便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孙悟空守他一夜，第二天天刚亮，立刻又往黑风洞赶，去找黑熊精打架。还在路上，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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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原著里是避火罩，我改成避风罩了。功能不一样（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