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花卿》大熊星座

5、第五章 窃国之贼。

　　滋养膏打着转，抛射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沈沢瑜的眼中越放越大，而制造了这一弧线的宋迟总觉得后脖颈冷风飕飕刮，猛然头回，正巧和手握电话眼神冰凉谐谑的赵总对上。
　　后者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诡笑，视线倾斜到滋养膏的上面，当她发现沈沢瑜已拿到滋养膏时，又狠狠地剜了宋迟一眼，短短的几秒钟，宋迟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赵总为什么要那样看她。
　　好在她及时发现了问题所在，赶紧卯足了劲，三步并两步冲向沈沢瑜，并向他投以热烈的满怀。时间仿佛进入慢动作，拧开滋养膏瓶盖的沈沢瑜、小鹿乱撞的宋迟还有冷眼旁观的赵总。
　　三点成一线的有趣画面猛地由静至动，毫无防备的沈沢瑜被凶猛小鹿撞得人仰马翻，后脑勺磕在窗棱上，惨叫一声从座位上滚落，手抱头疼得死去活来:“我去，我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妈啊，疼死我了！”
　　“对，对不起，沈先生，我脚踩滑了。”宋迟趁乱在沈沢瑜怀里一通乱摸，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受到那么突然那么猛烈的撞击，还能分神护住滋养膏，以至于宋迟没办法立刻拿回。
　　“我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啊～”沈沢瑜欲哭无泪地仰天大喊，他和孙代表并排躺着，两个人别提有多难兄难弟了。“宋，宋小姐？你掏我怀干什么？我肋骨都快断了。”这次他不讲日语了，每说一句话就得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对不起，对不起，真踩滑了。”宋迟匆忙捉住他绷紧的手腕，触摸到羊脂玉似的光滑皮肤，手指顺着腕部戳进温热的掌心，把几根抠紧的手指一一掰开，那盒带着沈先生体温的滋养膏才又失而复得。
　　谁知道，痛不欲生的沈先生居然发现了这一点，他好像突然之间浑身上下哪都不疼了，直接挺身坐起，呆头呆脑地盯着神色复杂闪躲的宋迟。在这一刻，宋迟被他眼睛里的无辜纯粹击中，瞬间如坠冰窟，十里秋风刮得她一个哆嗦。
　　“我，我是要帮你搽药……”无论宋迟的解释有多苍白乏力，不符合逻辑，沈沢瑜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一语不发又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等她颤巍巍地取出一些药膏来，沈沢瑜才突然嬉皮笑脸地凑近，嘴角掀起令人心暖的弧度，用坏坏的腔调说：“阿里嘎多，迟酱，轰多尼，ya sa xi deisi。”
　　“能说国语吗？”那旁赵总意味深长地哼笑了一声，而宋迟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望着手里完全属于自己的瓶子顿觉陌生，像窃国之贼似的连忙揣起来，心思全不在搽药上，手指运动却又异常舒缓轻柔。
　　“对不起，这瓶子里装的是一种灵丹妙药，天底下只此一份，我刚扔给你的时候，就后悔了。”
　　啪嗒。赵总的手机掉在了地上，而宋迟却全无在意她的心情。享受着脸部按摩的沈沢瑜，此时却笑得愈加灿烂，他闭上的眼睛留出些许缝隙，春光明媚全在里头，随着脸部皮肤蠕动光彩变换几何：“轰多尼？这么牛笔？别说，还真是，这么快就不疼了。”
　　从旁边摸出手机，用碎屏幕一照，沈沢瑜麻溜地爬了起来，惊呼：“si gai!我国中医真是神奇。”给出一个不明所以的评价后，他还煞有介事地活动起身体，不料稍微一动，人就像虾米似的佝偻了起来，牙呲嘴咧地冲宋迟尬笑:“迟酱，你这是啥灵丹妙药？身上的伤一点都没治好？”
　　“噗……”宋迟没忍住，摇头笑了起来，“那是治脸的，帅哥，身上的伤，等会你去医院检查啊。”其实，她这会儿一点也不敢也不想去看赵总的脸，她猜那颜色一定是黑的，考虑到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甚至有可能会让自己丢掉工作，心情十分沉重。
　　沈沢瑜恍然大悟般挠了挠头:“得了，这家伙眼看一时半会醒不了，我得先走了。”说完，又有些依依不舍地站在旁边没动静，“迟酱，把你的微信号给我呗？”“为什么？我是一点都不想再看到你。”宋迟说的是实话，至少她现在觉得若不是他非得跟着医药代表瞎胡闹，自己早就升职加薪了。
　　“可我很想再见到你啊，迟酱，我决定了。”沈沢瑜打包票似的拍着胸口，他现在脸上除了脏不拉几的还真是一点破皮都没有，赵总一直都在偷偷瞄他的脸，若有所思地考虑着什么。“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会！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他那副自作主张的得意样，宋迟隐隐嫌弃:“我不可能去参加你的生日会，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宋迟算是彻底明白了，自从她为了显摆祖传秘方的厉害，把药盒抛出去的时候开始，她在赵总那儿的地位已经从绮丽未来之星变成了个一文不值的傻妞儿，心里有多难受其他人是不会明白。
　　“不，你肯定是要去的。”这时，揣着手面无表情的赵总走到会议室门前，把门外焦急等待的孔新明放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单马尾、戴深度近视镜的白T恤女生，她一见赵总，脸蛋上的肉立刻挤成一坨，笑得十分矫揉造作。
　　赵总不禁拿她和宋迟比较了一番，嘴角露出不难察觉的嫌弃，然后斜眼看向宋迟:“回你花房上班去，该说的说，不该做的别做，否则……”末了，她居然认真地冲宋迟来了个杀头的手势，眼神极其冰凉，似乎是在无声地教她道理。
　　“赵总！我对天发誓，您绝对不是哦巴桑！”发现宋迟低着头无比失落，难言的愁绪肆意而出，沈沢瑜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大步流星追至赵总身边，郑重其事地向她鞠躬，一点少爷架子都没有。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歌手演员，她不一样，还指望着跟您混，升职加薪收割高富帅呢……”
　　赵总赶紧不耐烦地摆手:“别别，沈公子在外是晟阳的门面，犯不着因为莫名其妙的事道歉。宋迟本来就是在花房上班的，她那个地方你知道吗？在丰泽路，鄙人旗下第122间花房。”“是吗？！”“是啊。”赵总皮笑肉不笑地紧咬贝齿，飘过去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旋即对孔新明说:“把孙代表送咱们诊所去，这是你侄女吗？”
　　“唉，是的，赵总。”孔新明没弄清怎么回事，只是见会议室里一片狼藉，赵总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他怯懦地看着女神阴云密布的脸色，“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倒霉的孔新明又是一头冷汗，他现在只求赵总别说伤人心的话，不招侄女上班就不招了吧，反正他也习惯赵总的变化无常了。
　　“先去帮你宋迟姐收拾会议室，明天公司人事部报到，看营销部还缺不缺人，如果满编，我再给你安排别的地方。我这虽然不是家族企业，但老员工的面子我还是给的。”说到最后，语气居然软和了一点。
　　孔新明刚想代侄女道谢，却被赵总一把推开，她气势汹汹的步伐十分粗野，将满脸呆笑的眼镜妞撞到一边，疼得她直揉肩膀:“你自己没长嘴啊？谢谢，谢谢赵总，对你来说很难开口吗？”一口风凉腔把眼镜妞说得鼻头发酸，再想说话已来不及，赵女王连高速云梯都没坐，钻进直通货梯下去了。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眼镜妞噘嘴呜咽，这也难怪，带着一副好心情来求职却跟低三下四的狗捡到根骨头似的，还得感恩戴德山呼万岁，心情能好到哪儿去？
　　孔新明连忙皱着眉头让她小点声:“纯，去帮你宋迟姐收拾屋子，我去把孙先生搬下去。”他说完，用随身的对讲机叫来两个警卫，警卫来得很快，他们几个刚才一直躲在会议室外面，战战兢兢的，一来是怕有人死了难辞其咎，二来是怕没赵总招呼就进去，功没立成还碰一鼻子灰。
　　孔纯迈进会议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沢瑜，这人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是单纯说长得好看，而是……突然她眼神大亮，透着厚片眼镜都能放出光来，猛地窜到沈沢瑜旁边:“橘佑石？你是那个《绝对致命主力》里的自由人！”
　　“哈…。”沈沢瑜揉着头发打了个哈哈，“艺名，艺名。”
　　“一堆破烂，还收拾不收拾？”宋迟气急败坏地把几片玻璃渣扔到角落里，眼睛有点发红，几个过来抬孙代表的警卫被她这一通动静吓得绕道走，眼瞅着睡得跟死猪似的孙代表被人晃晃悠悠地抬出去，她真想给这货来上一脚。
　　“唉，橘佑石，你能帮我签个名吗？”孔纯一点不会看气氛，还不依不饶地追在沈沢瑜身后，这假鬼子正准备应声往宋迟那边去，回头冲孔纯吼了一嗓子:“你烦不烦？你是个大八嘎吗？！”
　　孔纯愣了一下，带着哭腔说:“你吼什么吼啊！演员了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看你的戏了。”“我去，你真是脑子有坑。”
　　“橘佑石？你什么时候改名叫橘佑石了？”宋迟心情依旧很沮丧，但一看孔新明那张颇为同情的脸，再一看新同事泫然欲泣的表情，加上橘佑石，哦不，沈沢瑜先生苦恼的样子，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笑容，蹲下来慢慢收拾。
　　见宋迟脸上稍有霁色，沈沢瑜暗暗松了口气：“是一部根据排球漫画改编的日剧，我当时是ate bomb事务所的练习生，被选送拍摄那部日剧，在里面扮演主角球队里的自由人。挺惨的，比赛时出了事故下肢瘫痪，后来靠着主角的鼓励重新站了起来。”
　　“瘫痪了，再站起来？这么神？”
　　“呵，吹呗。你别说日本还真有一种瘫痪复原治疗，叫什么神经官能催眠术，就是用电磁波不停地刺激那些反应微弱的肌肉组织，若干时间后这些组织有可能会复苏，然后靠复苏的组织做运动，刺激其他部分恢复记忆。”
　　宋迟放下手里的活，想了一下，又继续做事：“这手术得几百万起步吧。”
　　沈沢瑜哈哈一笑：“这是黑科技啊，好吗？天天用那玩意儿电你，我宁愿瘫着。你瞪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