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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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年前令整個江湖震動的玄心教。如今只剩下尋常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當年的劍師盛名，在歲月的洗禮過後，變成了一個傳奇的故事。人們對慕劍秋的褒貶不一，有人說，慕劍秋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偽君子，也有人說慕劍秋雖然心機深沉，但身為大俠期間，確實幫助過不少的人。而今再聽人談論起自己，那滋味卻是頗為複雜。
當初之所以創立玄心教，一是爲了讓自己和弟弟在江湖中有立足之地，不受人欺凌。二是爲了找尋當初在滅門慘案中救下自己的恩人……而花費數年時間找尋的結果，卻知那人竟是九五之尊……遙不可及。雖然當初那人救下自己和弟弟就撒手離去，讓人心有不甘。但有救命之恩又何嘗不是足矣？但意外的是，慕紫陵卻對那人執念頗深。即使旁人皆看出杜千霄對他的感情，慕紫陵卻仍然只想見那人一面……身為兄長，幫助唯一的弟弟完成心愿又何嘗不可呢？於是自己將教主之位交給了他，說，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會暗中助你。弟弟感激地哭了。說，兄長，我會一輩子敬你！爲了引那人出現，玄心教踏上了毀滅之途……
慕劍秋此刻在客棧中端著酒盅，思緒又開始飄了起來。
若不是遇到了他，也許……現在的自己還是當年的劍師吧……若不是爲了他，也許心也不會走向極端……
只記得那時剛見到上官紫心不久……
【“兄長，爲什麽不答應我入宮？”上官紫心不解地問“只要能當上太子妃，見到皇帝又何嘗是難事？”】
【“你是男人……”】
【“有何關係，只要用一點點術法控制住宗政吟霜就好了。”】
【“不准你傷害他！”第一次對弟弟發怒。】
【“原來你對他動了情……那么你當初答應我的事你忘了？你說過你會助我的！！”上官紫心氣哭了。】
【“我會助你，前提是你不能利用宗政吟霜。我會讓你見到宗政云凰的。”】
然後，杜府血案。
杜千霄安排了假的冷無悔親手殺了杜府上下數百條人命製造了杜府滅門慘案。讓我也不禁相信，此人爲了紫陵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如今已造成了宗政吟霜被玄心教所擒的假象”杜千霄滿臉是血，目光冰冷地看著慕劍秋“只要你帶著他走遠，別被人發現。拖延一些時日，宗政云凰一定按捺不住來玄心教要人。到時紫陵的願望就達到了。”】
【“嗯”】這個計劃是我，千霄，紫陵三人商議決定的。千霄肯犧牲親人去幫紫陵，我也不好反對。也只有設這樣一個完美的局，才能讓聰明的霜兒相信我與玄心教并無瓜葛，才能同他繼續走下去……
【“你能帶他走得越遠越好，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就別放手。”杜千霄說“別忘了，他可是太子。天朝唯一的繼承人。他日若登大寶，就不再是你的霜兒了……”】
千霄的話將我一直不愿去想的心結戳破，若是霜兒，他可愿意放下江山跟我走嗎？可那時的我，卻連告白還沒做到……苦笑一聲只能抱著昏迷的霜兒離開，盲目地一直走遠。
霜兒因為杜府的事傷心了好一陣子，卻也讓我欣喜地發現，他也是有一點喜歡我的。告白了……他卻拒絕了我……
只記得當時胸悶難過……內心痛苦得只想把他綁起來鎖住，讓他屬於我。但是我卻選擇賭一賭，因為我看到他眼中的動搖以及慌亂。因此我賭他對我有感情……下了欲擒故縱一步棋。而事實證明，這一步，是對的……
與霜兒越走越近，讓我深陷在了戀愛的感覺中，甜美得讓人沉醉。霜兒的一眸一笑都美得讓我前所未有的滿足。只要能讓他高興，做什麽都可以。當時因為有些昏了頭，卻沒發現朝廷的人已經發現了霜兒。
看到謝敏之之後，我便知道計劃失敗了。而謝敏之提到莫云蹤的線索。卻又讓我看到一線希望。其實跟著霜兒，總是能見到宗政云凰的……只可惜看到宗政云凰的人是我而不是紫陵。
見到宗政云凰，他與十幾年前看上去一樣，沒有太大變化，除了震驚他的駐顏術之外，他與霜兒長得確實非常像。這也多虧此，當初在岳劍門第一眼看到霜兒便直覺他與宗政云凰有關係，而將他帶在了身邊。
霜兒父子之間的和睦讓我不由得想起了逝去的家人。內心的酸楚一擁而上，不知怎的，竟莽撞地沖那個人發了脾氣。等回過神來，我已奔出門去，卻被霜兒拉住了。
那夜，霜兒說，他愛上了我……
那一夜，也許世界崩塌了，我也覺得無所謂了……
但沒多久，霜兒的太子身份卻扎得我心痛不已。為何霜兒要是太子，為何又是天朝唯一的繼承人……
很想帶他遠走高飛，讓霜兒只是我一個人的霜兒，而不是天下的霜兒……
這件事縈繞在心頭越久，就越無法呼吸。很難想象和霜兒分開會變成什麽樣。霜兒總有一日會君臨天下，那時又變成遙不可及的九五之尊。連看一眼都覺得奢侈。更遑論抱著他，親吻他……而霜兒的眼中不再只看著我，卻要裝著天下人……
爲了消除心頭的煩悶，一有空隙便想撫摸那身體，讓霜兒實實在在地屬於自己……
可得不到承諾，就永遠無法安心。
在青雲派閉關的那些時日，日夜熬著的思念，碰不到霜兒的不安，才是自己走火入魔的主要原因。當得知霜兒被綁架了，身體內的情緒再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不管自己是否功虧一簣……也不管現在的狀態是否已走火入魔。內心想的，不過是不想失去他……
可當霜兒用盡心神將心神失控走火入魔的我拉回神智。我又萬分後悔自己傷害了他。只要他好好的，比什麽都好……
突然覺得紫陵的執念已經不可理喻。我也不想再因為他無聊的執念傷害倒霜兒一絲一毫。拿回了教主之位。將玄心教重新整頓。然後就是期待一個讓我安心的答案……
可是霜兒竟猶豫了，他并不想和我一起走……原本放下的心，不知為何恨了起來……
這天下，真的比我還好嗎？比我還值得你眷戀嗎？那毀了它，你就只能選擇我了吧……
殺了杜千霄，卻放過了紫陵。也許內心還是無法對手足下手，也許內心還是想讓他完成願望。可終究招來的是毀滅……
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失敗，失去了一切……失去了重逾生命的人……
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名利於我如浮雲，我在乎的，從來只有那個人而已啊……
酒杯中的酒已空，但酒杯的主人卻只是握著它，沒有再斟的意思……
萬念俱灰的自己，卻被一名年輕的劍者救了。而那名劍者竟是傳說中的玄陽道真，還是歷代真龍天子的導師。此時的我才真正明白宗政家的實力不僅僅是皇室而已。而武功盡廢的時刻才明白過來，不免覺得前塵可笑。
那名善變的老者為我斷去的左手接了足以亂真的義肢。為了接續了經脈，我卻依舊不能習武。他說，我的天命并不在此，未來還有我生存的意義。等時機到來，就能重新找回過去的武藝。但在那之前，先修身養性……
我在封雲山沉思數月，終於徹悟。愛，并不是生命的全部。但是不可缺少的存在。我不該在欲海沉淪…當初的霜兒，也是明白的吧……而我卻太過自私，忘卻了自己存在于世的意義……
而如今，是時候證明自己的意義了…
握著杯子的男人，微微笑著。尤見當年劍師的絕代風采。
而此時，客棧內的武林俠士們，早已將目光放在這個即使獨自坐在角落卻完全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很眼熟……好像是……當年的……”
“劍師……慕劍秋”
幾個人私下議論著，語氣中充滿驚訝與疑惑。
消失三年無影無蹤的人，怎會不聲不響地出現在這平凡的酒肆之內？
“敢問這位兄台……”一名布衣劍客來到男人的桌前，抱拳以禮。問道“在下何興，揚州人士。可否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慕劍秋從沉思中抬頭，看著這人耿直正義的模樣。只微微笑了笑“在下，慕-劍-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