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 25 章 ...
-
晚上常井回来,发现洛雪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旁边还有叠好的衣服,似乎叠到一半,就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去了。
“你怎么了?”
心神恍惚到连他进门都没有发觉。
洛雪惊醒过来,转眼瞧是他,继续着手中的活,“没事。”
把叠好的衣服抱起搁置在衣箱里。
“你最近好像总是这样闷闷不乐,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洛雪的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犹豫,她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跟常井说,如果不说,她恐怕一辈子都要这样担惊受怕,受到他的威胁,可是说了……
她抿抿唇,无法揣测后果。
常井见她又立在箱子旁发呆,似乎忘了自己手中拿着衣物。
走近,“今天你和刘婶见到关家二公子了?”
洛雪一惊,迅速把衣物放下,“是啊。”一直背对着他,双手整理箱子里面的衣物,她感觉到他的两道视线正盯着她的后背。
桌旁油灯在滋滋滋地烧着。
她勉励的平复下心神,转身一笑,挽起耳边的发,“这么晚回来,今天去哪了吗?”
“没去哪,和府衙商量一些事。”
“哦。”洛雪笑了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就这么尴尬地站着,其实她今天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不想费心思说话。
常井再次近前,手放在她双肩上,让她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他在黑色眸子在火烛下映出薄薄的橙光。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安慰或者劝解之类的,但是又觉得,他问了两次,她都不想说,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他并不想强人所难,却也是真的担心她。
也许是这种情绪在这静夜里表露得太过明显,洛雪很快的察觉出,朝他温柔地笑了笑。手过去环过他的腰。
他本来练武身形就强壮,平日里看也只是觉得,他的体格稍微比别人大些而已。但要真接触,才能感觉到他身上都是货真价实的肌肉。
腰有点她的手臂都圈不上的感觉呢,硬硬的,胸膛宽阔,有男子强壮的气息,很让人有安全感。
比,比——
洛雪想起关其总是过分清雅的蓝色长袍。
立刻停止自己再想下去,“咱们再试一次吧。”
闷闷地,听他胸口里心脏的跳动。
他总是尊重她,过分考虑她的感受,才会导致现在这样……但现在,她宁愿跟他,也不要跟关其。
床帏晃动,床底下有两双足履。
一双黑色长靴,一双小巧银白绣花。
红色的火烛还在滋滋滋地燃动着,已快烧完一半,珠泪凝聚在底部,发出透明的光泽。
常井翻过身躺下。
旁边是还在娇喘不已的洛雪,正满脸晕红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他自己的气息也有些不均,胸膛起伏得厉害。
刚刚居然成功了。
但不知为何,却有种茫茫的失落感,无法描述出来。他转头,洛雪正好也转头,她在床内侧,房中央桌上漫过来的烛光让她发声有层浅红色,配着醉酒般红晕的面容,十分美丽。
他的大掌可以抚住她的脸,她耳后的发有点湿了。
两个人默默地有点相对无言。
洛雪垂了垂眼睫毛,轻轻开口:“刚刚你不是不太满意,我——”
“不是。”他立刻打断她。
那种茫然感绝对不是因为不满意。
洛雪抬起眼眸,似乎在等他说话。
他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倾前吻她的双唇,惹得她睁大了眼睛,睫毛如同扇子般扑闪了好几下,他才分开。
望着底下的她的面容。
他渐渐明白那种茫然感是什么了。
是喜欢。
喜欢。
以往做这种事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内心有愧,明明她是自己表弟郑邦最爱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郑邦早死,她也不会嫁给自己。
负罪感和愧疚感让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她有所亏欠。
他一直想要弥补,在他所能尽的一切范围之内。
即便是房事,他也事事迁就她。
所以导致,每次到这种事时,他就要跟完成任务一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她弄伤了,弄疼了,丝毫没有自己的愉悦感。
但是昨夜,他却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很想占有她,与身下的她缠绵交融,成为一体。
所以……
所以,他现在有些微妙的情绪。
说不清具体是什么。
但也许可能的话,他会想再来一次。
他正坐在饭桌旁,旁边是布置碗筷的刘婶和洛家二老,洛雪正来来回回把早餐端上来。
以往二十多年的清心寡欲让他觉得现在的想法有些龌龊和可耻,他平常也最是鄙视那些道貌岸然,平日里一派正经,脱下衣物之后便如□□的贵族公子。
他很快收拾了心思。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这种身体上的私情还是应该丢到一边。
不过,会偶尔想偷偷看一下她。
她在喝粥,一勺一勺的。
垂着头,姿势很文雅。
然后,她抬起眼眸来,正对上他。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厉害,咳了咳,端正姿态。
洛雪无端端笑了。
这样一个稍稍的对视几乎让她维持了整天的好心情。
连洗碗,晾衣服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想哼点歌。
因为这,她也暂时把关其与她的约定暂时抛之脑后。
——本来,她就不打算去。
她不会再一次受他凌辱。
实在不行,以后买菜置办物件什么的都由刘婶去了,反正她打定主意不出去,不再看见他了。
想到这,洛雪的心里才轻松了些。
把今天早上晒的床单给收了。
嗯,靠近会有淡淡的皂荚和阳光气味,很好闻。
刚抱着木盆一转头,便撞上一具身影。
绣花小鞋退后两步,洛雪抬起头,脑袋一刹那空白。
熟悉的青叶的味道。
关其正站在他们的后院中,正站在她的面前。
他仍穿一袭淡青色的长袍,手中仍执着纸扇,此刻风有些大,把他的长袍和她的长发一起往后吹着。
他不理她惊呆的神色,径自拿过她的一小揪头发,细细的闻着,露出迷醉的神色:“真香。”
她立马扯过自己的发,抱着木盆转身。
他居然敢到她家里来。
“你怎么没来?”他淡淡问着,好像她没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洛雪不回答,手指头紧紧扣着木盆边缘。
常井望着她的侧身,笑意微微:“我给你的玉钗收到了吗?它叫做金风玉露钗。有句诗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上前扶住她的双肩,洛雪猛烈挣开,“你干嘛?!”
这里是她家啊!
“我跟你说过,你不来找我,我就会来找你的。还是……”他的目光仍旧温静如青竹,“……你想公开我和你的关系?”
什么我和你的关系?!
“我跟你没有关系!”洛雪想走。
关其定住她的双肩,双唇轻轻靠近她耳垂,热气拂近,“什么没有关系?这样你不记得了?”他暗示性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洛雪浑身发颤。
他的气息,他的身体,他的触感又一并袭来,她紧紧闭了闭眼睛。
“你不动,是想在这?”关其低低的笑着,微低的声线煽情又危险:“难道你不怕被常井还有刘婶他们发现?对了,我忘了,不应该担心才对。常井肯定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今日圣上有圣谕,他需要离家好几个月去往边关,以后这家里就剩一些老弱妇孺。”
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洛雪扭了扭,彻底离开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微微撇过的小脸上满是厌恶。
关其嘴角的笑意冷了冷。
有人影过来,关其恢复了和煦的面容。
“哎呀,关公子,你在这?我说怎么一盏茶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关其含笑:“刚刚路过这,见常夫人收拾床单有些吃力,便过来帮忙了。”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麻烦您?”转眼间洛雪一直捧着木盆,脸色发白的背对着他们站着,悄悄扯了扯。
人家都上门了,不能这么没礼貌。
招呼着:“关公子,还是上客厅坐吧,这边风大。”
“好,那就麻烦刘婶了。”关其风度翩翩,把刘婶看得心花怒放。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指甲已经快嵌入木盆里,硬生生被折断,洛雪几乎都要无力地跌落下来。
为什么他会这么可怕,如同一个魔鬼一样缠着她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