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巫师的悲惨生活》小试书楼

3、东方燕鸥

　　接着，她才察觉，领路人的身后什么也没有，那本该有个和他们一样身份的九幽界‘有缘者’。然而，谨慎地，在场没有人发表意见，他们甚至没有对望一眼。
　　诺娅听到领路人开口说了什么，不是公用语，更像是一种咒语，随即，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领路人掏出的卷轴上，尽管只能看到背面——一个飞鸟标志，有着褐色冠羽，肩部和翅尾则是灰白色——在卷轴发光的一瞬间，诺娅认出那是《奇特动物大全》鸟类篇中的东方燕鸥，群居，性情温和，常刻在卷轴上表示多人传送。
　　几乎是同时，他们周围出现了不规则的彩色光粒，诺娅听到右后方有人“咦”了一声，似乎是拜兰，然而很快的，传送阵里眩晕和失重的感受让她无暇思考这些。
　　眩晕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诺娅开始努力稳住身体，祈祷传送结束的时候不会摔在领路人脚边，毫不怀疑领路人会顺势踩在她脸上。
　　事实上，失重结束的时候她还是踉跄了一步，或者会更严重——如果不是陆游拉住了她的话。而这个少年的另一只手，则撑住了拜兰，承担了她一部分的重量。要诺娅说，后者的脸色简直是见鬼似的苍白。
　　“多么感人的情谊，保持下去，毕竟弱小的动物总是抱团才能生存，”领路人嗤笑了一声，“虽然最终还是免不了被沦为口食，就好像你们九幽界的那个同伴。”
　　他满意的看着眼前有缘者露出惊慌的表情，然后恶意的补充道：“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只有半截身体，噢，”他顿了顿，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他脸上的表情和你们现在一模一样。”
　　得益于他叹咏调般缓慢悠长的语气，诺娅第一次听懂了他的话，完全意义上的，包括其中的恶毒和嘲讽。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试图说服自己，然后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领路人身上移开，转向她的伙伴们，用她糟糕的公用语，缓慢又坚定的说：“很快，我就会强大起来。”
　　“当然，”一瞬间的愣怔后，陆游笑了，“我会比你更强大。”
　　“哇哦，”拜兰向他们眨眨眼，这个姑娘脸上的苍白遮掩不住她此刻的骄傲，她的话音似伴有风鸣阵阵，“那我就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了。”
　　这样的打趣很好的缓和了他们的情绪，诺娅渐渐松懈下来，然后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紧了手。
　　他们将目光重新移向了领路人，然而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一轮新的嘲讽。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嘟囔了什么后带领他们沿着罗盘的指示出发。诺娅敏锐的察觉到领路人对他们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当然，那还远称不上友好。
　　而从他们跟随罗盘进入布达维尔开始，就一直是雷雨天气，拜兰悄悄向他们抱怨说连绵不断的雨快要让她发霉了。好在第四天的傍晚，天气终于开始放晴。诺娅猜测可能是天气晴朗了的缘故，领路人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他不再分给他们像砖一样干硬的面包当做餐食，而是提了一只毛绒绒的生物回来，并且搭起了木架，看样子是想做顿烤肉。
　　“哇，”拜兰摸摸下巴，“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吃顿肉。”
　　“那是唧唧兽，”诺娅解释说:“低阶动物的一种，不算魔法生物，无毒，肉质鲜美。”
　　“低阶动物？你还知道这个？”
　　“我现在觉得，麦伦教授挺好的。”在收到对方惊异的目光后，诺娅耸耸肩，指了指腰上亚麻色的袋子，低声说道，“虽然只教了我三天，但她走的时候没把这个收回去，里面是各类常识书，而且是五种语言的译本。剩下的那七天我可都是惶恐的在背书，这些天闲暇的时候我也在看了不少。”
　　“你是说她是故意的？”陆游若有所思，“的确有可能，至少我和拜兰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本《公用语学习手册》。嗯，她都教你了什么？”
　　“四种语言的语法基础和语言习惯，公用语，陆游你们那的不周语，托尔那的精灵语，还有九幽界的万圣语，”说到这里她得意地笑起来，“你们没觉得我的公用语进步很多了吗？”
　　“这倒是，”拜兰不禁赞同道:“终于不用放慢语速的跟你说话了，有时候还得特意换词，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