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56、上坟

　　昆鹤鸟的速度极快，枫君掌握不住，鹤车东倒西歪，幸亏有栩渐在旁协助，才不至于翻覆。珏华被颠得恶心欲呕，栩渐急忙驱策鹤车着陆。还好，“到了”，他说着，当先跳下，伸手去扶枫君，珏华急忙推了婵娟一把，让婵娟抢在枫君前面，被栩渐接住，他附在枫君耳边道：“枫君虽然与风栩渐自小亲厚，但你已和王兄婚期将近，王兄数年来为你守礼自持，还请枫君谨慎。”
　　枫君心中一凛，脸色微变，婵娟在车下伸手准备搀她，“有什么事，下车再说嘛，珏华，看你脸色好白哟。”
　　珏华和婵娟扶枫君下车，三个人突然都不说话，栩渐没有察觉冷场，他挥手做个手势，三只昆鹤鸟同时扇开翅膀腾空，激起一阵强劲的气流，婵娟弱不禁风，被刮得摇摇晃晃，栩渐急忙伸臂揽住她，另一只手去护枫君，但珏华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挡住栩渐探向枫君的手，揽住了她，另一只手环住婵娟的腰，枫君其实站得稳稳当当，并未随风而倒，但因珏华的动作，她不得不倒退几步。
　　栩渐看得明白，不禁气结：“珏华，你真是迂腐。”
　　珏华正色道：“我敬你是婵娟的兄弟，我也敬枫君是我王嫂，我固然迂腐，尚懂得‘嫂溺叔援’乃是权宜，只是怕你不知道。”（战国•邹•孟轲《孟子•离娄上》“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栩渐摇摇头，不再理他，大跨步走向荒草尽头的小山丘。
　　山丘后面，只有一个光秃秃简陋的坟茔，没有墓碑，植着一棵半死不活的枯榕，是唯一的标记。婵娟未及走到坟前，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风栩渐喉头哽咽，跪倒在坟头，久久不起。
　　枫君递上祭品，退到一边，她本来有心上去祭拜，但又想到珏华的话语，不禁顾忌，蒯国繁文缛节颇多，珏华在侧，难免会被华皎知道，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让华皎再对栩渐产生误会，因此，她犹疑再三，还是不敢上前。
　　珏华轻轻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恳请枫君代替王兄祭悼余璠王妃。”
　　说罢，他躬身长揖到地，以示感谢。枫君来不及思索他话中深意，但想到他既然同意，便不必矫饰，跟在栩渐、婵娟后面跪倒。

　　风栩渐面色沉重，一字一句诵念悼文，当说道：“……儿定当追随父志，光复祖国，合葬父母于大都……”
　　远远站在一旁的珏华再也控制不住，“当啷”拔出剑来，“你说什么？”枫君急忙按住了他的手。
　　栩渐继续诵读，悼文凄惨伤感，婵娟珠泪连连，伏在坟头哀哀恸哭，一直到三祭完毕，她仍旧饮泣不已，惹得珏华眼睛也湿湿的。枫君几番劝不住婵娟,栩渐道：“婵娟，你早些和珏华回去吧，免得时间久了，又生出什么事端。”
　　“是该回去了，”珏华顺势劝道：“王兄多时不见枫君，一定会着急的。”
　　婵娟很快收住了眼泪，栩渐再次皱起了眉头。
　　枫君知道珏华私带他们出宫，回去后华皎如何能轻易饶他？华皎在蒯国甚有威严，断不会允许别人冒犯他的权威，恐怕不单是珏华，婵娟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想了一想，立即想出一个主意：“反正迟回早回华皎一样生气，不如我们先去长河源为他寻找解药……”
　　婵娟马上赞同，满是期待地看着珏华和栩渐。栩渐虽然并不清楚其中关窍，但他立即维护枫君和婵娟，马上表示：“长河源头路途遥远，我驾着鹤车护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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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鹤车的灵感来自中国古代岩画。
2、“嫂溺叔援”出自《孟子•离娄上》“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