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38、白马

　　“你放我下来，我拿药喂给飒露白。”
　　元圭炽急忙轻拍马背，飒露白缓缓降落，元圭炽掰开马嘴，炎枫飞快地把通芫丸送进去，又顺手封了飒露白的鼻孔。她摸摸马鬃夸奖道：“这么听话，真乖！”飒露白似乎觉得嘴里的东西不难吃，高兴地蹭着炎枫，样子十分亲昵。
　　炎枫被蹭得痒痒，咯咯地笑了起来。元圭炽见她和爱马亲近，自然欢喜兴，他更高兴的是经历了许多变化之后，这朵带刺的玫瑰不再处处与他作对。
　　元圭炽再次拍拍马肋，飒露白振出双翅，刚要腾空，但鼻息不畅通，让它感觉很不舒服，飒露白发力抖动，长声嘶鸣做人立状，喷出鼻中丹丸。元圭炽正觉可惜，突然发现马身下坠，他叫声“不好！”原来飒露白用力过猛，马蹄陷入泥沼中。
　　元圭炽暗自心惊，连连叫道：“飒露白，使劲！使劲飞啊！”
　　飒露白听到主人呼唤，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挣扎，泥水在马蹄下四处飞溅。可惜它虽然聪敏，终究是牲灵，如何懂得沼泽地里，越是挣扎，越是深陷，不一会儿，它的四腿已经全部卷入泥潭。
　　元圭炽一身的力气无处施展，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座骑一点一点坠入泥沼，束手无策，只能无限哀戚：“飒露白！飒露白！”
　　飒露白口不能言，眼中滚出一滴大大的泪珠，仿佛要跟主人诉说什么，它再次使出全部力气，振身嘶鸣，整个马身立即陷进了泥浆，就在这个时候，它的双翅脱离身体，象两叶小舟般漂浮在沼泽上。原来飒露白为了护送主人脱离险境，拼死挣脱双翅。元圭炽明白，迅速拥住炎枫踏着白羽上面，在泥潭中轻轻滑翔。
　　炎枫喉头哽咽，回望张望，飒露白已被泥沼没过了头，泥浆上的两只耳朵渐渐看不见。
　　元圭炽双手掩面，久久无语，指间隐约有透明的液体流出。此后，一路之上，他越来越沉闷寡言，举止也不再佻脱轻浮。炎枫想要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沼泽湿地，眼前出现一片熔岩山体，道路更加崎岖。元圭炽背起炎枫，手脚并用，攀岩而上。失去了飒露白，他们的进程并没有受到影响。
　　元圭炽号称神州第一勇士，可面对百尺绝壁，终究显出一丝吃力。炎枫成了他的负担，心中不安，可抬头是蓝天白云，脚下是深山峡谷，哪怕多看几眼，都会头昏眼花。她胆战心惊，却无能为力，只好闭了眼睛紧紧搂住元圭炽的脖子。
　　幸亏元圭炽终归不同凡响，很快攀上了顶峰，他松了一口气，道：“翻过这座山，路就好走了。”
　　但是炎枫轻松不起来，飒露白在泥潭中挣扎的情景不停在她眼睛闪过，她终于明白，父亲果然法力无边，旨意森严，不会容忍被谁侵犯，哪怕是亲生女儿。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终于在内心深处，开始懂得畏惧。
　　元圭炽不知道她的这些想法，他牵着她的手，迈过锐利的岩石，向前走。

　　走着走着，脚下坚硬的岩体突然剧烈摇晃，同时开始变得灼热，越来越热，很快变得滚烫，巨大热量快速膨胀，元圭炽心知不好，用力推开炎枫，“快跑！枫，赶快离开！”
　　炎枫跌在巨石的棱角上面，生生地疼，她什么都顾不得，高声叫道：“圭炽，圭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元圭炽脚下的岩石慢慢裂开，岩下罅隙中喷出灼热的岩浆和气体，热浪冲到他的身上，把他顶到了半空中，他的衣甲立即千疮百孔，变成黑红的颜色。元圭炽努力向前奔跑，但是他的头发已经开始着火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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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飞马的灵感来自陕西乾陵唐代石刻“翼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