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32、灵镜

　　“枫，你最近来观星台的次数，超过过去十年。”
　　“那是因为你现在的巫术高明，境界超凡，所有我有很多事情需要请教你。”涂迦高冠广袖，御风独坐，颇为仙家气派，从来不奉承人的炎枫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变化。
　　涂迦似乎并不领情，他缓缓回头：“应该是你长大了，枫。”
　　炎枫缓步走到涂迦的身边，不再说话。

　　涂迦道：“枫，你最近一定遇到了很多的事情，告诉我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涂迦目光幽深，看向遥远天际，完全是神师炎道吾沉思的样子，似乎世间芸芸众生的悲喜都在他的脚下。不过，炎枫没有留意他的风采，她焦虑地问：“我找不到渐栩，你可知道他在哪里？”
　　“风渐栩身份特殊，不比寻常。”涂迦伸出手掌，掌中是五粒五行石，他走向观星台正中的星宫经纬盘，口中念念有词，将五行石撒在当中。他扫了一眼后，点头道：“果然如我所料，风渐栩本是南朝没落王国风氏国的嫡系后裔……”
　　炎枫心中疑惑：涂迦身为灵山巫师，而且是神师的巫术衣钵弟子，居然一直预测不出神师最信任的近身童子的来历，真不知道他将来怎么为天下苍生把握国运兴废？
　　“现在风氏国遗部啸聚山林，所以风渐栩离开灵山，会和旧部图谋复国。”涂迦默默掐算着五行石，说道：“渐栩命数坎坷，历尽波折，不过总能遇难呈祥，成就大业。枫，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炎枫从心里为渐栩高兴，可她现在处境如此艰难，没有他的帮助，难道还得去求那个大坏蛋？她黯然神伤。“涂迦师兄，你能不能帮我离开灵山？”
　　涂迦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他收起五行石，在空旷的观星台上踱来踱去，满面忧思：“神州很快要发生巨大动荡，诸国混战，南北争霸。我道行尚浅，神师自闭崦嵫墓……这、这、这，这该当如何是好？”
　　“那你看华皎和蒯国会受影响吗？”炎枫忧心忡忡地问。如果真像涂迦所说，神州变故横生，华皎作为南朝盟主，必定首当其冲被推在风口浪尖，她怎么能不为他担心。
　　“原来你真正担心的，只有蒯华皎一人？”涂迦蓦然回眸，眼中精光四射，炎枫终于发觉：他现在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越来越像父亲了。他看着她，冷冷一笑，快步走到观星台另一头，仰望繁密的星宿，似乎要望向夜空的尽头，“你自己过来看……”他指着灵光巫镜，默诵着口诀，炎枫还没来得及走近，就看到镜中光芒四射，现出一片富丽的廊宇殿阁，在一间陈设简单的宫室里，几名医官侍者束手而立，蒯华皎气息恹恹。
　　炎枫不顾一切，扑向灵光巫镜，镜中昏迷不醒的华皎消瘦憔悴，干裂的嘴唇不停地喃喃唤着炎枫的名字。炎枫痛心不已，对着镜中人道：“华皎，我马上就来，你要等着我啊。”
　　蒯华皎好象是听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努力把手伸了过来，仿佛炎枫就在他的面前，叫道：“枫！枫——”
　　炎枫伸手去抓他的手，两个人的手几乎已经碰到了一起，突然，灵光巫镜光芒消失，蒯华皎不见了，宫室卧房也不见了，炎枫的面前是一面黝黑平滑的石镜。
　　“如果我没有看错，蒯华皎应该是中了什么奇异毒物。”涂迦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就好像在说上古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