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枫君的一生》空心香水

30、倾诉

　　他一连串的追问让炎枫低了头，“我想去找蒯华皎，父亲不同意，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到。
　　“难怪！难怪！难怪你要一个人偷跑。我明白了，原来天象异常、节气生变，是因为神师管束不了你，才用气候幻象阻止你。神师身为神州至高智者，居然出此下策，真是不可思议！”
　　他边说边摇头，一扫惯常的嬉笑不羁，变得严肃起来。
　　炎枫知道北朝云岭帝国和南朝蒯国都是各自堡垒中的盟主，多年来明攻暗守，互不相让，均有并吞之意，但蒯国民风淳朴和善，崇尚经学道德，云岭帝国军力强悍，长久以来觊觎南朝肥沃土地，只因需要倚赖神州长河，所以暂时奈何不了蒯国。
　　炎枫怕圭炽反悔，忙追问，“你说话还算数吗？”
　　元圭炽猛地回头，热辣辣地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说呢？”
　　他眼神凌厉无比，炎枫垂下眼皮，小声说：“你答应过的呀。”
　　“是，我是答应了你，”元圭炽目光深深，看着枫，吸了一口气，道：“但我为什么要送你去见蒯华皎呢？”
　　炎枫哪里记得他刚才缘何出言允诺，见他追问，方始思忖：以元圭炽卑鄙无耻的为人，若没有目的，怎么会愿意帮助别人呢？
　　她望着圭炽，等他自己说出答案。
　　元圭炽盯着枫的眼睛，始终不放开。
　　“你说话不算数……”炎枫嘟着嘴，嗫嚅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元圭炽一字一顿地道：“枫，还记得不记得你给我施麻沸散疗伤？我征战无数，死生伤痛于我从没放在心上，可唯独那一次，我很害怕自己活不了，可又害怕被你治好了再也见不到你——我不是没见过女人，可唯独对你，我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什么感觉？”炎枫后退一步，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你可别胡说啊，我治其他病人也会那样的。”
　　“哪样？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元圭炽凑近她，眼神玩味。炎枫想起当日元圭炽死命揪住袍甲的样子，不由红了脸。元圭炽立即明白：“你还忘不了我当时的样子？”
　　“少臭美了，你以为你当时样子很好看吗？”
　　“但我当时记得你的样子很好看。”元圭炽忘情之下，一把握住炎枫的双手，炎枫想要挣脱，却挣不脱。“你知道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和宫里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你的面孔那么晴朗……”
　　“晴朗？”这是什么形容词？炎枫不满地腹诽，可又不敢打断他的倾诉，怕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更不肯信守承诺。她万千心事，哪有心思听他抒情。
　　“……你的脸像是阳光，在蓝天白云和绿树之间，我躺在那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你！那种喜欢感觉从来没有过。因为喜欢，所以愿意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也因为喜欢，所以我不会让别的男人得到你！”他像雕塑一样仰面向天，一动不动。
　　炎枫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元圭炽的面孔也像雕塑一样，表情深不可测。炎枫不明白他的意思。
　　元圭炽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不理会炎枫的变化，只向着天空倾诉：“枫，因为我喜欢你——噢，不，就因为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不会强迫你喜欢我，我会等着你喜欢上我……”
　　这回炎枫听明白了，她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四个字：“不可能！”
　　“不用回答得这么急嘛！”元圭炽突然低下头，笑了。他眯细了眼睛，露出一丝狡黠：“枫，你想让我送你去蒯国，我可以答应，但我元圭炽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把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