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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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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走了半日,周围除了荒漠还是荒漠。还好从兰芜城出来,锦春他们遇到一对行商,锦春凑近打探到行商也去驼城,锦春虽没有提出和行商同行,不过一路上却一直加快步伐,沿着行商的行迹前进。这能省了不少麻烦。
日头当空,虽说不热,可行走了半天,身子累了,肚子也饿了。锦春便和了然寻了一个背风的地吃起干粮来。
“你怎么处理药费这事的?二十两呢,不是小数目哎!”
了然身上肯定是没银子的,这事锦春清楚的很,而且了然这几日也没出去过,也挣不来银子,再说了,他一个和尚,哪里去挣银子。所以对于解决药费的事锦春特别好奇,这一日就如猫抓挠心一样,痒的受不了。
了然喝了口水,对锦春的问题不明所以,“没有怎么处理,我直接跟杜施主说我们没有银钱。”
“然后呢?杜大夫怎么说,是不是就免了咱的医药费?”
“没有啊,还欠着十来两,本来我打算把那套银针抵给杜大夫,杜大夫不要,说药费等会去再结算。”
“师父,那银针可是你用了十来年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抵出去。药费的事回头我多种些草药还!”锦春说道。
“嗯?等一下,师父你刚刚说咱欠多少钱?十来两?不是说至少二十多两吗?小俞骗我?”锦春问道。
“俞施主没骗你,医药费加上诊疗费的确是二十多两,只是周施主临走前留了十两给杜大夫,说是做我们的食宿费和药费。周施主之前本打算把银钱给我,我没接受,谁知……哎,等回寺里,我把这十两香油钱给添上……”
“等等……”锦春觉得自己脑子转不开了,“周施主?什么人啊?”
从遇到周行商到周行商离开,锦春一直都是处在昏迷中,后来锦春醒来了,了然忘了提周行商,所以锦春印象里从来就没有周行商的身影。
了然便讲自己遇见周行商,周行商送锦春就诊以及周行商赠银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吧?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对别人这么好,又是送医,又是送钱的?”
锦春不是很理解,在她看来,所有的付出都是有目的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切总有个原因,从来不会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
“丫头,莫胡说!”了然训斥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站在最坏的角度看人!”
锦春的心比一般人无情、冷漠,这些打锦春知人识礼时了然便知道,所以锦春每次来寺里,了然都会拉着她一起诵经,可不知道是天性薄凉,还是后期受的冷待太多,锦春的一颗心始终是捂不暖,除了她爹、姐姐、弟弟和了然,其他人她从来都是冷漠对待,别人对她几分,她便还人家几分,从不愿意随便得了好处,也从不会亏了自己。
“师父……”
锦春也知道了然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才实在是没办法堆起假笑去讨好他人,太为难了,尤其是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自己更是没有心思讨好。
“好了,我也不说了,道理你都懂,多说无益,快些吃吧,不是还要赶上行商的队伍吗?”
锦春瘪瘪嘴,只能咬着干粮释放委屈。
*
夜幕降临时候,锦春和了然仍旧在荒漠中。不过这次他么运气比较好,他们离那些行商比较近,远远便能看见前面的火把。
顶着一片黑,前面的行商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歇息。他们停留的地方距离锦春了然两人不过几十丈。
“师父,咱们快些,晚上就跟这些行商歇在一块,人多安全些!”
锦春脚下快了几分,想快些靠近行商,好早些歇息。
“不可!”
了然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锦春,“我们就在这过夜,别靠近他们。”
“为什么啊?师父!”
锦春不是很明白,不是说人多力量大吗?以前在外面游医的时候,锦春和了然就经常跟各种行商一起走,能省不少麻烦。
“这荒漠有荒漠的规矩!”
了然拉着锦春坐下后,便开始向锦春解释荒漠尚的习俗与规矩,这些还是杜大夫告诉了然的。
荒漠不同其他地方,因为常年黄沙漫天,缺水少食,所以荒漠的人常常会因为水和粮食殊死搏斗。每年死在荒漠的人,一部分是被荒漠里的毒物毒死,一部分因为互相争夺水、食物自相残杀死的。荒漠里本就危险重重,若还需要防人,那便是有两颗心也顾不过来。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所以那些行商和荒漠居民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人数多少,只要不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两方相距必须保持在二十丈以上的距离,即便是入夜,也得保持着距离。若是有人违规,其他人可以任意屠杀。
那日周行商与队伍走散了,四处瞎走,一不注意便遇到了锦春和了然。锦春和了然可能不懂规矩,可是周行商心里明白得很,可那会他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上。周行商后来给得银钱也有弥补自己过错的想法,不过不管如何,那夜,他的确是违规了。
了然以前不知,现在既然知道了,肯定要遵守荒漠里的规矩。
锦春听荒漠有这么个规矩,便歇了靠近行商的想法。她和了然可不会拳脚功夫,若是真的靠近了,不说宰杀,毒打一顿是有可能的,她可没什么还手之力,为了安全考虑,还是离远些,只要明日还能跟着就成。
朝阳刚晕染天边的云彩,锦春就听见一阵驼铃声。她抹了一把脸爬起身,收拾好东西,咬着干粮和了然一前一后的赶着路。
走了三天了,锦春抬头往前看,前面还是荒漠。
听杜大夫说去驼城先要穿过西北最大的荒漠,荒漠里要走上十天左右。了然和锦春都担心两人走的慢,十天都走不出荒漠,所以备了半个月的水和干粮。
水和干粮还充足,不过面对延绵不绝的荒漠,心里实在是堵的很,锦春现在只想看到其他色彩,就是根草也成啊。
从出发的第一日开始,了然就开始教锦春识字,锦春记性好,学了三日已经识得不少字了,自己的名字也认识了,休息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着手指在黄沙上瞎划,从学习的字到自己的名字,再到家里人的名字,了然的法号,各种药草的名字,只要自己记过的,每日都会书写一遍。
当然杜大夫给她的那本草虫图锦春也翻看了,里面的东西也散乱的记了些,只是可惜的很,一路走过来一根草、半只虫都没见过,真是越走越散气的很。
一日锦春与了然刚歇下来休息,遍听见隔着几十丈远的行商处传来一声尖叫。
锦春和了然歇在一个低坡处,黄沙挡住了他们的身影,也挡住了行商的身影。锦春不知行商发生什么事,心中很是好奇,便爬上沙坡。
她刚冒出个头,就从沙坡处滚了下来。
“师父,杀……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