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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原来白玉堂日间验尸时,除了查明那女子所中为慢性之毒外,还发现她的衣料织工很是特别。那既不是寻常百姓所着的棉麻之类,也不是达官贵人所常用的丝绸锦缎,而是一种由高句丽前些时进贡的织锦。织工和质地比起我中华的锦缎而言自不可同日而语,但由于是贡品,所以着此锦者必不寻常。因此白玉堂日间偷偷去了一趟宫中,求老伴伴陈琳帮忙查了当初皇上下赐这批织锦的记录,果然见庞贵妃列于其中。这庞妃乃是庞集之女,大有可能将那织锦赏给庞府。那么那女子很可能是庞府中的侍妾或高等仆役的妻室。既然事情涉及庞府,白玉堂便决定趁夜间一探。

      展昭听后沉吟片刻道:“展某也觉今日应该一探庞府,但玉堂必须先答应展某一事,否则的话就请玉堂回去,展某独自去即可。”“猫儿今日忒的啰嗦,”白玉堂已然有些不耐烦,“再说下去,天都快亮了。”展昭正色道:“玉堂须知,此事既然涉及太师府,那么那冒你名行淫的贼人很可能就在府中。玉堂需答应展某,即使撞见那人,也万不可轻举妄动,坏了大事。我们现在可并无证据哪。”白玉堂见他说得严肃,当即点头答应,二人这才奔太师府而去。

      到了太师府,两人轻车熟路,很容易就避开了巡夜的家丁,直奔庞集常商谈密事的小书房而去(小白:猫儿,我闹东京时曾在此小住过,因此路径熟得很,你是怎么回事?猫猫:哈哈,这个,展某夜来无事也爱到此处闲逛。螃蟹:汗||||)。到了书房房顶,两人轻轻揭开房瓦向下看去,只见庞集果然在此,正与一男子说话。那男子大约二十五六,相貌英俊,只是一双眼睛闪烁不定,不似良善之辈。

      只听那人道:“嗨,太师,您怎么就不拦着点呢?只可惜了这般一个妙人!”言中之意,竟是在责备庞集。庞集道:“老夫收到信时,玉茭已经出门多时了。唉,也是那白玉堂命不该绝,竟偏偏在昨晚到八王府中赏花,害我白白搭上了玉茭一命。”那人接道:“太师也不必担心,想那白玉堂未必次次好运。待这几日我再专挑朝中重臣的家眷做上它几个案子,激起重愤,太师再另觅人去开封府诉冤,就算他们情知有鬼,也是无可奈何。到时还怕那白玉堂落不到您的手中吗?”庞集忙道:“姜壮士虽言之有理,但此事暂不可操之过急。”展昭一听庞集称那人姜壮士,心知他必是姜冲无疑,忙向白玉堂看去,却见他也正看向自己,并对自己微微一笑,这才放下心来。

      庞集继续道:“这些日来开封府众人正抓紧查办此案,巡役们夜里也勤快的紧,那些家里有美貌女子的人家更是加强了防范,你若此时动手,难保无虞。万一有甚差池,岂不前功尽弃?还是再等些时日为妙。”姜冲冷笑一声并不答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庞集起身道:“天色不早,你我各自回房安歇吧。”言罢转身要走,犹豫了一下又转回身道:“切记老夫之言,莫要轻举妄动。否则若害了大事,老夫也帮不了你!”拂袖而去。姜冲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个外强中干的老鬼,占着鸡窝不下蛋,还竟防着别人。只可惜姜爷我早已攻破城门,你倒也防得了算。”略想了想,也出门自去了。

      展白二人听了这话知道一时不会有事,也就转身回府。一路上白玉堂一直沉默不语,表情古怪。展昭也不打搅他。直到进了府衙回到下处,白玉堂还没回过神来,竟连展昭跟进房中也没发觉。展昭轻声问:“玉堂,想什么哪?”白玉堂这才惊觉,笑道“猫儿,庞老贼这回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哦,玉堂此话怎讲?”展昭不解。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得意的道:“笨猫,你没听出他俩的言外之意吗?听二人话语,那玉茭想必是庞集的侍妾,可姜冲的神色分明对玉茭之死大感惋惜,还直称‘一个妙人儿’,想必与她有些个不清白。庞集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弄了一大堆年轻貌美的侍妾,竟还敢把个淫贼请进府中。这不是自己找绿帽子带吗?”顿了一顿,见展昭认真听着似若有所思,接着道:“看来老贼也有所察觉,言语中已有警告之意,也必然加强防范。他又不准姜冲出去采花。那姜冲乃是色中饿鬼,岂能按捺得住?他怕是------哎!死猫你想什么哪?到底认真听了没有?”

      展昭一直低头不语,听白玉堂唤他才抬起头来道:“玉堂此言差矣。”白玉堂闻言登时大怒:“展昭你什么意思?五爷我哪里说错了?你到给五爷说说清楚,不然今天咱们没完!”展昭也不急,“玉堂只有一句错了。并不是只有色中饿鬼才会按捺不住啊。”白玉堂听他冒出这么一句,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不禁脸上一红,刚骂了一声“你这色猫”,却见展昭用一双深潭般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那眼中包含了几丝情意,几许爱恋,一腔怒意顿时化为乌有。想到这些日来自己忙于查案,又兼心情烦躁,很是冷落了他。他一面忙于公事,一面还要应付自己乱发脾气,哄自己开心,也着实难为他了。想到这心已软了。抬头看看桌上的沙漏,见离天亮还有段时间,轻轻吐口气,语气已是变了:“嗨,你这色猫啊!”

      夜虽短,情却长哪。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齐集后衙议事厅,白玉堂把昨晚二人夜探一事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分析,而后笑道:“你们说那庞老贼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众人皆大笑,只蒋平沉默不语,似若有所思。待众人笑完他才开口:“老五这么一说,我到有了一个意。”“什么主意?”白玉堂性急的问。蒋平道:“姜冲必竟还要给庞集些面子,庞府里的主意他是不好再打了。既然他会按捺不住,我们不妨就来个引蛇出洞。”展昭眼睛一亮,问:“四哥的意思是找个女子做饵,诱他上钩,好拿他把柄?”蒋平笑道:“不错。我们只要当场捉住他一次,就不怕他抵赖。”卢方道:“好计!只是到哪里去寻一个肯做饵的女子呢?毕竟事关名节啊。万一有个差池-----”蒋平道:“这倒好办,去青楼中雇一个烟花女子即可。”

      白玉堂一撇嘴,深不以为然:“凭什么就非得让青楼女子犯险?良家女子是人,她们就不是了么?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若不是家贫难养,抑或是遭人诱拐,哪个女子好端端的愿往火坑里跳?”蒋平叹道:“唉,没法子啊!这事就算成功了也好说不好听,那个清白人家能让自家女儿犯险呢?唯有找青楼女子了。我们只要多加防备,保全她不受伤害即可。要不然还能怎么办?”白玉堂情知也确实如此。那时女子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正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又有哪个良家女子肯做这饵呢?别说去找了,连想也不敢想的。便不再多言。

      众人计议已定,蒋平派了白福去静香阁雇了个容貌不错但不甚有名的妓女;再在城中租了间宅院,展白二人和三鼠扮作家人埋伏其中 ,徐庆不善做戏,和张赵王马四人留于府衙支应包大人。又派了几个探子藏在庞府附近,只等姜冲一出来,就依计行事。

      果不出蒋平所料,姜冲在府中待的憋闷,第二日又正逢庙会,于是出来散心。两个衙役扮作轿夫,抬着那花名唤作环云的妓女在姜冲面前逛了一圈,轿帘故意挂起。姜冲见了果然往轿中观瞧,但看了一眼后微微皱眉,转身而去。蒋平只当是这妓女姿色太差,入不了他的眼,忙派人再多雇几个更漂亮点的来备用。可姜冲见了她们都先是眼一亮,然后嘴一撇,便再不看上一眼。如此几番,蒋平已知不妥。

      原来那姜冲有一宗毛病,不喜欢青楼妓者,只爱那良家女子。他觉得看那些女子挣扎哀求的样子实乃人生最大的乐事(变态呀!!!)而那些妓女曲意迎合,他反倒觉得无趣。想他采花多年,阅人无数,又岂能分不清良人和妓女之别?因此先为轿中人容貌所吸引,紧接着看出是青楼女子,便不再看第二眼。蒋平何等鬼道,又见他宁肯看那姿色差的多的也不去看自己雇的人,便已知其中缘故。未免打草惊蛇,忙将几队人撤出回府,再做商议。众人听了他的分析也觉有理,一时愁眉不展。

      蒋平看了看白玉堂,心中已有计较,但苦于不敢开口。于是给展昭使了个眼色,两人各找理由一前一后溜了出来。到了僻静之处,展昭问道:“不知四哥有什么话要对小弟讲吗?”蒋平故意皱眉道:“愚兄心中已有一计,但不知展贤弟可敢捋这虎须?”展昭笑道:“展某虽鲁钝,但莫说是虎须了,只要有需要,就是龙须也敢捋他一捋。”蒋平闻言大喜,刚要开口,却听展昭又道:“但这白老鼠的胡子嘛,展某不才,还真就不敢捋。”

      蒋平苦笑道:“原来展贤弟已猜到愚兄的主意啦。”展昭道:“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他好,毕竟事情拖下去最倒霉的是他。其实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怕只怕刚一开口,理还没讲完,他就已经拔刀相对老拳相加了。”蒋平听了眼前一亮:“到是有一人肯定能把话说完。”展昭问:“四哥是说包大人?”“不错,”蒋平点头称是,“老五向来尊敬大人,怕也只有大人能把话说完而不挨打。”两人计议已定,忙去后宅找包拯。包拯听了他二人的想法也觉有理,便道:“就由本府去说吧。好歹他不会对本府老拳相加,事后的报复也不会太过分。”说罢就唤仆役去请白玉堂。抬头见展蒋二人面色尴尬,不禁一笑道:“你二人也先回避吧。”两人如蒙大赦,匆匆离去。

      白玉堂来到包拯房中,见他正眉头紧皱踱着步在房中转悠。于是问:“不知大人叫属下来所为何事?”包拯示意他坐下,然后道:“今日之事本府已然知晓,不知白护卫可有良策?”白玉堂道:“属下不才,尚无良策。”包拯道:“本府到有一策,却不知白护卫可否相帮?”白玉堂心说大人今儿是怎么了,说话忒客气,忙道:“大人言重了,但有差遣,属下在所不辞。”包拯点头道:“其实蒋校尉此计甚妙,奈何无有良家女子做饵。因此本府想请白护卫男扮女装来做这钓饵。”白玉堂听到这“啪”的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刚想发作,才反应过来面前是包大人,不好说什么,只得低头不语。

      包拯见状道:“白护卫少安毋躁。本府也知此事为难你了。但这些日来,那淫贼共害死了十六名女子。她们中有的尚未出阁,大好年华平白葬送;有的已为人母,上有高堂待养,,下有稚儿悲啼好不凄惨哪。久闻白护卫未入庙堂之时便以侠义无双,难不成真忍心见此等惨剧再度发生吗?”白玉堂闻听此言不禁想起多日来那些苦主呼天抢地、哀告包大人与民伸冤时的悲痛场面,一时无语。包拯观其神色心知有门,忙又道:“况且那恶贼冒白护卫之名,行此丧得之事。久而久之,白护卫怕是百口莫辩,名声尽毁。难道白护卫就不想擒得此贼,还己一个清白吗?”白玉堂闻言心道:“此事虽非自己所为,但却因庞集报复自己而起。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自己若能擒得姜冲,一则为那些无辜丧命的女子报仇,二则为自己洗清冤枉,三则也让府中众人不必奔波劳碌,为己悬心。有这诸般好处,就算扮一次女子又何妨呢?”想到这里,心中豪情顿起,慨然道:“大人不必多言,属下已想通了。只要能擒住这淫贼,白玉堂但凭差遣!”包拯抚掌道:“白护卫果然深明大义,既如此,就与本府同到议事厅,大家一起商议一下具体行为吧。”

      第二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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