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沉中

6、第 6 章

　　本来这案子已经交给徐州他俩全权负责了，宋辞本来是不想插手管的，可本来都要送检察院的案子严唯淅又给拦了回来，再看徐州也是一脸疑惑，宋辞就指了指凳子，示意严唯淅坐下说。
　　严唯淅却不坐，他从兜里掏出了根铅笔在墙上横着写了几个字。徐州叫他这样上前拦着：“你干啥啊？墙不要你刷啊。”
　　宋辞只盯着严唯淅写的字等着他开口，严唯淅又从口袋里掏出来昨天拍的照片道：“昨天我在门旁边拍到了这张照片，我昨天也量了下图上这个字距地面一米七左右。”
　　“那又怎么样，字上能留下指纹吗？”徐州在旁边不屑道。
　　“这个字是不能留下指纹，可人一般是从自己眼睛平视的地方开始写字的。”
　　“林虎身高183，他为什么要勾着脖子在一米七的地方写字？姿势未免太难受了。”
　　“而且我们在监控里查到丢手机的那人身高是一米七六左右，如果是他来刻这个字刚好对的上。”
　　严唯淅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福尔摩斯上身，帅呆了！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夸我，不然憋说话。
　　他看了看坐着的几人，见没人有夸他的意思只能继续道：“墙上的笔画和李永二人丢失时间对的上。”
　　“刻字的肯定是凶手，如果我们能找到刻字的刀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这个案子本来已经快破了，严唯淅这一折腾，又要再去现场查，徐州不乐意了：“都有人自首了，你还疑神疑鬼的，谁没事自己把自己送监狱来啊？”
　　严唯淅见他质疑也没生气反问道：“犯罪的人是你儿子，你会不会去顶罪呢？”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宋辞揉了揉眉心道：“严唯淅是对的，有疑惑的地方就要查，这样才不会有冤假错案的发生。”
　　“徐州你带人去现场找找遗漏的地方，我和严唯淅去把林虎儿子带回来问一问。”
　　安排好任务以后一行人又急急忙忙的去办事了，宋辞开车带着严唯淅去找林小，他一直觉得严唯淅是来这混日子的，所以一开始就对他有了偏见，亲近不起来，也没法拿他当自己人。
　　可他来这儿几天，跟着他们来回跑，也没见喊苦喊累，和徐州他们为了结案而完成案子不一样，他有少年的热血，纯真和正义感，这些都是他们工作几年的人最缺少的东西。宋辞突然觉得这孩子好好培养，日后是个好面子，又想到上面交给他的任务，他也知道该带谁去了。
　　严唯淅见宋辞一直都紧锁着眉头不知道想着啥，就主动开口说：“宋队，你觉得林虎是凶手吗？”他心里其实是有些不确定的，虽说他查到的东西和林虎对不上，可又怕林虎就是有不寻常的写字方法，更害怕队里人白白跑一趟。
　　宋辞一听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我刚才就说过有疑惑的地方就去查，你只管查就好了，做事不能怕麻烦，查案更是如此。”
　　“对了，办完这个案子我需要你跟我出去几天。”宋辞向来不是犹豫的人，他知道带严唯淅是合适人选就直接跟他讲。
　　听他这样说，严唯淅心里想宋队这是发现了我的过人之处，我的聪明才智了吧？不然干嘛让我和他出去，嘿嘿嘿，果然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他心里乐的跳起了海草舞，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又问说：“出去几天啊？要去哪儿？”
　　这次出去是有些危险的，可宋辞觉得自己能护好严唯淅就没多讲安危问题只道：“东城三个月前开了家密室探险游戏厅，比较特殊的是它的游戏时间比较长，游戏途中会提供食宿，什么时候全通关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严唯淅一听来了兴趣：“是吗？那倒是挺有意思。”
　　前面是红灯，宋辞把车停了下来道：“更有意思的是他们是邀请人来玩游戏的，被邀请的人如果通关了有奖励，至于什么奖励每个人还不一样。”
　　“上月有五个人接到了邀请，五个人出来之后全部自杀了，并且自杀方式相同。”
　　严唯淅听的认真，他喜欢有难度的事，听宋辞讲这案子他有几个疑惑的地方，这会儿也全问了：“五个人都是自杀的？没有他杀的嫌疑吗？”
　　宋辞抬眼看他反问：“你觉得五个人自杀方式相同，有自杀的嫌疑吗？”
　　听宋辞这样讲，他心里有了谱又问：“那只有被邀请人才能进去，我们怎么进去？”
　　“这不是我俩操心的事，上面给办好了，9号早上我俩一块去。”宋辞回他。
　　没等严唯淅说话，宋辞又补充道：“对了，进去后我俩是兄弟，我叫林杨，你叫林树。”
　　听宋辞这样一说严唯淅笑出了声：“林树是什么鬼啊！”
　　宋辞也跟着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二人说笑着很快到了林小家中，林虎有两套房子，关李永希文的是一套，他和林小住的则是另一套。
　　按了很久门铃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应该就是林小了，只听他问：“你们是谁？”
　　宋辞出示证件，又说明了他们的来意，林小才放他俩进来又道：“不好意思，刚才再练听力没听到。”
　　“没事，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你几件事。”宋辞回说。
　　面前的林小却是惶恐不安，一下摸摸头，一下抓抓鼻子，他在等宋辞二人开口。
　　宋辞拿出录音笔放在桌子上道：“我们在监控中发现是你扔了希文的手机，对吗？”
　　“是的。”
　　“林虎自首以后，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你的指纹和脚印，你去过案发现场吗？”宋辞见他一脸恐慌，就出言诈他。
　　林小作案再精密，也是个孩子，听宋辞这样问他真以为事情败露了，却还是忍不住狡辩道：“我爸让我给他们送过吃的，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那你能告诉我林虎为什么要关他二人呢，我觉得他没什么动机。”宋辞又接着问。
　　“那天我从店里出来，他俩就拦住了我，问我要钱，因为我身上没有钱，说让他们和我回去拿，回去的时候爸爸也在。”
　　“上次他俩抢走了我装空调的钱，爸爸本来就记恨在心，这次他俩送上门了，爸爸说要给他俩一个教训。”
　　林小句句话没出纰漏，每句都似是在说凶手就是林虎，严唯淅一时也怀疑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可确实案发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宋辞二人想想刚才林小的表情，就知道凶手可能真是他，奈何就是没有实质证据。
　　他俩正头疼时徐州电话打来了：“宋队，我们在现场找到了刀，在上面发现了指纹，不是林虎的。”
　　“刚才去查了下，是他儿子林小的，他儿子应该也有嫌疑。”
　　可算是有了证据，宋辞挂了电话对林小道：“我们在现场又发现了其他证据，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林小跟着他们上了车，表情十分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主动问道：“我爸爸会关多少年？”
　　“这不是我们能说的，得看法院怎么判。”宋辞回他。
　　“你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吗？”严唯淅在一旁恐吓他，林小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车开到半路上，严唯淅抬头看镜子，却发现林小在哭，就问道：“你哭什么？”
　　那小孩却像是觉得尴尬，用袖子抹了把眼睛，一句话不讲，严唯淅想想自己这么大时候还在也是个脆弱的大朋友，忍不住安慰他：“你别哭了，是不是你绑架的查查就知道了，不会冤枉你的。”
　　听他这样讲，林小哭的更厉害了，之前只能看到林小的眼泪一滴滴滑下来，现在都能听到他的哽咽声了。
　　宋辞见他这样开口了：“做错事了不怕，要去面对做错的事和做错事的自己。”
　　林小逐渐冷静下来道：“上次他们抢我钱的时候，我爸饿了我一星期，说我没本事。”
　　“那天又碰见了他们问我要钱，我身上没有就说带他们回去拿。回去之后他俩坐在屋里翻东西，我一时来气就把他们反锁关进了地窖里。”
　　“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们也体会体会饿的滋味，又怕他们真的饿死了，就给他们送了点吃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自相残杀。”
　　“那天早上打开门本来想放他们走的，谁知道一开门都是血，我就给爸爸说了，他答应帮我顶罪。”
　　严唯淅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他一听觉得这孩子做错了什么？他不就是别人欺负他时他给欺负回去了吗？嘴快道：“那你这顶多就是个绑架罪，连勒索都没有啊。”
　　听他又开始信口胡言，宋辞头疼道：“怎么判不是我们能说的，你也不要在这里给他太大期望，只不过他无杀人意图，这倒是会判的轻些。”
　　二人回到局里，又把林小关押起来，两人只顾着讲这案子怎么判，却没注意林小进看守所前嘴角的一抹笑。
　　他心里想，大人真是蠢，他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人性是什么样的了，只不过没想到李永希文二人这么禁不起挑战，他想自己这次绑架真是成功，称为释放兽性可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