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虚妄之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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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病患说我想睡一下，纲吉和草壁就十分自觉地退到门外。患者需要安静地休息，何况这位患者如果无法得到安静受罪的是自己。
因为平时众学生除风纪委员外经过接待室都会绕道走，所以全校公认的废柴与全校第二尊敬的副风纪委员长在走廊上友好地聊天这种诡异至极的情景并未被许多学生看见，少数学生也是催眠自己说『最近学习好像太累了所以我看见的是幻觉一定是幻觉哈哈』经过两人旁边是也只向草壁行李完全将另一人无视。
“所以说你们是在玩那个追杀与被追杀的奇怪游戏所以才回来并盛吗？”
“嗯，这么说也没错啦。”草壁学长你的概括能力真是一针见血。
“那个游戏室怎么样的委员长居然还肯陪你们一起疯。”
“恭弥好像是自愿加入的，并且乐在其中的样子。”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很积极还把自己弄得发烧了？”所以对方也摆明不信。
“其实那不是恭弥的错。剧烈运动淋雨没有换衣服睡不好都是我的原因，不过没盖好被子不关我的事哦，是恭弥自己的问题…”在大白天公然讨论别人其实真的会有报应，身旁的门『呯』一声被推开吓了一大跳，想缩开时右脚绊倒左脚便向前扑去，衣领被人及时揪住才免于毁容。
从房间出来顺便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将自己扶正之后便踩着绵软的步伐走了开去。
“委员长你去哪里？！”草壁哲在身后大呼小叫。
“巡查…咳…”病魔在史上最伟大的风机委员长眼中似乎不过是渣滓。
纲吉看到被渣滓入侵的对方脚步十分不稳好像随时要向前栽倒，无奈之下只好跟了出去。
“你来做什么？”有些懒懒的鼻音。
“有点担心…不是，我想或许帮得上忙。”
“不会帮得上忙的快回去。”对方明显知道这只是借口，那只善良过头的草食动物这么做是在毫不掩饰地表达对自己的关心。但骄傲如自己，无法忍受别人对自己有看低意味的关怀。
“恭弥你不是我的协助者吗，如果你走开后我遭到袭击怎么办啊！”不料对方一下子摆出了自己无法驳斥的理由。
若是对待别人早就一拐招呼过去，但现在面对的是自己唯一打不下手的对象（以前打得下手现在打不下）。何况对方凝望着自己的金红色双眸里满载着真诚，只好转过身去不作理会，算是默许的表现。
在上课时间里堂堂踏出校门的委员长大人与泽田纲吉。
巡过几条街果然有几个混混在巷子里斗殴。对此毫无经验以前只会大喊『警察来了』的纲吉刚想问风纪维持者怎么办对方已凛然迎上了不良份子们。
那堆人起初看见了并盛町的铁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王者归来的云雀恭弥都条件反射地散开准备逃逸。但看见了他似乎有些病怏怏的神色及贴在额头的退热贴时又重新嚣张起来。
“唷，云雀大人好久不见了嘛～”
“生病了还出来巡视真敬业呢，劳动的楷模哈哈。”
云雀越发阴沉的脸色让纲吉不禁为那些混混忧心起来，心情极度不爽的黑发少年冷冷从唇间吐出『咬み殺す』这几个音节。
5秒后死有余辜的混混们悉数倒地。
“人渣的血会弄脏我的武器。”事实证明老虎病了也不会变成Hello Kitty。嫌恶地甩掉拐上的血，考虑到纲吉的承受能力所以没把人杀死，但回头时还是看到纲吉站在巷口脸色发青。
“都叫你不要跟来。”
“没关系的。我想我也该试着习惯这些了。”纲吉用力地深呼吸，“毕竟是彭哥列的现任首领。”
“这种事情没有习惯的必要。”擦身走出巷子是云雀这样说道。语气及表情都相当异常。
“咦？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停下来，没有回头，“你并没有习惯杀戮与死亡的必要。这种事由我们来做就可以。”他的双手不适合染上鲜血，澄明的瞳孔无须沾上恐惧与忧虑，保护好他是自己的天职。如果说安宁与和平并不只有表面的美好与幸福，还有深潜的争斗与牺牲。那么他只需要面对光明的那一面便已足够，背后的黑暗，由我来承担。
年轻的彭哥列首领，虽然隐约听出对方的话中有比字面意思复杂许多的含义，但那些含义似乎不是现时的自己能轻易参透的。但是，总觉得，不甘心。
所有人都甘愿为他牺牲所有，愿意拼出性命去为他开出一条平坦的路。
“恭弥，我想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也无所谓。”
“在你们眼中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冲动的控诉，“你们保护我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不明白。”
我不喜欢这样。
“每一个人都为了我受伤，把什么事都扛在肩上。以为这样我就会很高兴，很高兴有人代替我面对困难吗？你们认为是为了我好，满足了自己，可是我的感受的什么呢？”
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办不到，好像没有了别人就无法存活。逃避所有困难，有绕不过的去的障碍也无所谓，因为会有人一脸理所当然地帮自己清扫。那样的自己，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和过去一样的废柴阿纲。
“恭弥…不，云雀前辈你其实很讨厌我吧。出任务时受了伤也不会说，自己一个人走开，和我在一起时又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眼角泛起潮气。那只是纯粹的，纯粹的发泄而已。无关责怪无关怨恨，没有丝毫想疏远对方的意味，对自己不争气的愤怒，不自觉地发泄在了别人的身上。
“我不是…”想要辩解，发现眼前的草食动物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像是哭。伸手想劝止却发觉自己并不擅长安慰。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甚至驻足，凑热闹地观看这幕像是小两口闹离婚的场景，发现巷内横着几具疑似尸体看见黑发少年手上沾血的钝器心一惊，瞬间怀疑这该不是好事者的下场吧，触及到对方射来宛若恶鬼的凶狠视线又匆匆散去。身材瘦小的棕发少年一直低着头，云雀恭弥思绪混乱地绞起眉，伸出去的手转而贴住隔着散热贴也能传出热度的额头，想要缓解越发剧烈的头痛。
“阿纲…”
“一定是这样没错吧。”在自己眼前毫不掩饰『喜欢』这类感情的六道骸，护主过于心切的狱寺隼人，随自己真的很有好的山本武和世川了平，经常对自己撒娇的蓝波。那么云雀恭弥，我在你心目中，又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所以说不是…”
“受伤了或者生病了也不说，是不想和我有太多的接触。和我一起就觉得烦，态度恶劣。因为我是个最差劲的人，无法自己克服困难的弱者。以前和现在或者最近几天也是，胆小又懦弱，总是要别人来救我。所以云雀前辈，一定觉得很困扰吧。”
不要。
不要把我的名字叫的那么生疏。
“一直以来给您添麻烦了。”鞠躬，抬头，满面泪痕却竭力微笑。
我没有，没有觉得你很烦，没有故意躲避你，没有讨厌你，一点都没有。
“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跑到会议室去打扰您，不应该碍眼地走在您眼前，因为我是如此令您讨厌的人，呐，云雀前辈？”
“够了，阿纲。”自己的嘴被对方的左手覆上，将自己想说的所有封缄在内。眼前的人阻止自己时似乎十分紧张甚至手足无措。可能是因为感冒，对方捂住自己的手非常的冰冷，降到了与无名指上的指环同一温度。然后，不知是因为不擅表达，或是因为头脑昏昏沉沉，从云雀恭弥的口中，吐出了绝对有异于平常的话语：
“叫我恭弥。”
游戏进行第三天 12：30 p.m.
在中午饭时间准时逃课回来的泽田纲吉以及敬业奉献带病工作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这些长长的定语显示出了差别待遇啊）踏入了学校福利社。纲吉脸上的绯红从刚才起就没有褪下来过，神色诡异地站在福利社门口一直盯着地板。
中午同样为觅食而战的同班损友看见他就习惯性地过来调侃：“哟～废柴阿纲。怎么那副表情刚被告白过吗…不过这不可能吧。啊咧——眼圈有点红诶，被发好人卡了吧想开点兄弟（拍拍肩膀），哪个人的初恋不是如此呢，一拍即合那是少女漫画的妄想啊，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吧少年仔…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丢下谜样的道歉后便仓皇逃去。
不解地回过头，某人抛来的面包正好砸在脸上，吓一跳后手忙脚乱地接住，对食物不尊重的对方走出福利社，走过自己身边时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果然是，生气了吧。（插！生气了就不会在福利社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群聚还帮你买面包。）
“对不起，恭弥。”乖乖地纠正了称呼。毕竟刚才自己说了那么伤人的话语。
“不用道歉。”
“哦…”只好把涌上来一大堆表达歉意的言辞吞回肚子里。试图换个话题，“呃，你只买了一个面包。”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正常人但应该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
“那又怎么样。”
“你不吃午饭吗？”虽说看对方的态度似乎已原谅自己，但与之对话还是倍感压力。
“想你自己的就好。”
打开了接待室的门只觉一阵米香扑面而来，当纲吉看见身为堂堂副风纪委员长的草壁围着围裙将一锅冒着热气的食物放在茶几上时突然就明白了似乎从不带便当的云雀为什么不用担心午饭问题。
“哦委员长你回来啦我煮了白粥。”
就在纲吉将五官排列成囧字时门突然被推开。
“草壁大人这里写吃韭菜可以治感冒。”某风纪委员，手持营养食谱括号午餐篇闯了进来，另一角落大堆飞机头在煞有介事地讨论『水果应该生吃更有营养吧』『但是苹果汤可以润喉啊！』『委员长是感冒不是喉咙痛而且新鲜水果维生素C更多你是不是没有学好初中化学啊废柴！』『委员长声音那么沙哑一听就知道他说话很辛苦你才废柴你全家都废柴！』声音越来越激昂最后演变成群殴。然后挑起事端者被一金属拐砸中倒地。
“吵死了。”接回被捡起并双手奉还的短拐，云雀恭弥坐在沙发上一句话制止了所有扰人杂音。
我似乎不小心看到风纪委员会形象崩塌的一幕呢…万吨黑线的纲吉。
吃饭前又测了一□□温却发现飙到了39度。
“嗯…事情大条了。委员长，我都说生病时要保持平和的心境。你该不会刚刚巡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弄得心情很紧张或者很兴奋吧？”
“呃，恭弥对不起，都是我说得太过分了才…”
“与你无关。”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白粥。
“要不要我去医务室拿些感冒药回来。”草壁提议。
“一生病就吃药会产生抗药性。”歪理。本质是对吃药的本能抗拒。
“我明白了…对了，虽说在这种时候还给您增加工作量似乎不太好，刚才本校的山本武带了一个黑曜的学生来好像是在找人，但12点左右就离开了。”于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两路冤家为什么没有聚头，时间刚好错开了。
“不用管他们。”吃完白粥用纸巾擦了下嘴。
“是。还有就是附近的【为确保私隐请让我打上马赛克】中学似乎有人要来闹事。”
“我等一下就去处理。”
“需要多带几个人吗？毕竟您现在…”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半小时后估计流体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将身旁正欲跟着站起的纲吉按回座位上。简单地对草壁说了句『把你的手机给他』然后出门前丢下一句『不准让泽田纲吉走出接待室』的嘱咐便扬长而去。
有点不满地趴在窗台上看见了把黑色外套不是用穿的而是用披的带在身上的少年拖着相当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并盛中的校门前往远征的战场。
“委员长不带你去是怕你碍手碍脚吧。”草壁（大概是在）安慰自己的同时还泡了一壶茶给自己。
“我才不会碍手碍脚。”等纲吉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是在撒娇时话已经说了出口。
“那就是怕你受伤。”
“…”对于那个风纪委员长来说似乎是过于人性化的理由，不过这两个理由有本质上的区别吗？“草壁前辈，恭弥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呢？”三分好奇七分八卦。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是单亲家庭吗？”
“你的依据是什么呢？”虽然平日也不会在背后对别人评论太多尤其是那个鬼之委员长，但这一次草壁却被纲吉挑起了好奇。
“因为啊，恭弥虽然很善良却对别人很凶（残），自己一个人时又感觉有一点点孤独。”
“我是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他善良。不过孤独的话，应该多少有一点吧。”
“嗯…好慢。”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腿，拿起眼前的茶杯放在嘴边抿一口又放下。反复冲泡了好几次的茶叶被榨得素然无味。接近7：30，开始暗下的天色，准备隐入云那端的夕阳，无一不在向人传达一种惆怅得心烦的氛围。
“的确。”放学的时间早就过了，偌大的操场寂静无声。草壁还在校内逗留，此时倚在窗边，对纲吉的话表示赞同，“如果是平时的话大概三个小时就可以了，现在至少已经五个小时了…”
校门口处似乎一阵骚动。
学校之于多数学生是牢笼的一种，正常人都不会有在学校逗留过久的习惯，教职员都急于赶回家吃饭赶快洗洗睡了早就走清光。况且因为有某位以『我就是秩序』著称的伟大风纪委员长的存在，校内风纪一向严苛正直到令人不得不肃然起敬。按理说在这种时候不会有什么骚动。
于是略带好奇习惯性扭头望向窗外，惊。
“那是黑曜的制服吗？”发表正常的评论，然而受惊的兔子在听见『黑曜』二字时就从沙发上跳起，神经紧绷心脏狂跳地跑至窗边。为数众多的全黑LOOK的人涌进学校，以一男一女为首，十分的声势浩大。
走在队伍最前的黑发少年手持日本长刀，略为落后几步的蓝发少女梳着奇异的凤梨发型，看起来十分危险的三叉戟紧抱在胸前，左右张望在搜索着什么。仅露在外的左眼突然对上了纲吉诧异的视线。
糟了！
缩回来，认出了队伍中自己的两名守护者，深吸几口气定定神在草壁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时飞奔出门外。对方愣了愣伸出手差点就抓住了逃跑者的后领将其扯回，但终究迟了一步。
“泽田纲吉，你要干什么！”
“对不起草壁前辈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留下一句解释了等于没解释的回答。
被纲吉抛弃的草壁定定站在门口，突然就忆起了某绝对权力者对自己『不要让泽田纲吉走出接待室』的嘱托，其实根本是省去了『后果自负』四字的威胁。草壁心里比谁都明白违抗了那位暴君的后果，光是略为想像就足以让人冷颤。
“好歹也是副•风纪委员长，（应该）不会被咬杀吧…”底气不足地保守估计，回过头撑住茶几叹气。突然头上压过来存在感强大的阴影。
“你刚才说不会被什么？”悄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有着自己熟悉无比的清冷声线，语气中的戏谑掩盖不过暗涌的愤怒。寒毛倒竖的同时慢慢扭过头，草壁知道自己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虚妄之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