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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五千米 ...

  •   这还是余白第一次参加五千米,十二圈半田径场的距离,光是听着都有点恐怖,要说不紧张就连余白自己都是不相信的。

      身后林渡也跟着站了起来,悄悄走近,亲切却又显不狎昵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头像哄一个小孩一样和余白说道:“前三就不要强求了,咱就争取争取能跑完就行,好不好?”

      虽然余白本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也没想过能跑出什么名次,但林渡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这就有点不开心了,回头瞪了他一眼:“这么不信我?”

      林渡大义凛然:“因为我是亲的。”

      “亲的什么?”

      林渡低低一笑,凑到他耳边:“亲的男朋友。”

      余白把外套脱了,往林渡脑袋上一扔:“不要脸!”

      “开玩笑的,好好跑,跑完就完成你一个愿望。”林渡把脑袋上的衣服扯了下来,“后半段跑不动我会去陪你的。”

      余白白了他一眼:“谁要你陪?”微笑着说了一句“走了”,而后跟随大部队去了集合地点。

      五千米算是运动会的一个保底项目,一般有人想参加运动会却没有优势项目的情况下大概率都会选择五千米,只要有足够的体力跑完就能得一张奖状,还能给班级加分,也算是不错的了。

      而余白就是这随大流有此想法的一员。

      辛辛苦苦地练了两个星期,每天早上傍晚都跑个三十分钟长跑,坚持了这么久,好歹等来了验收成果的一天,余白呼了一口气,原地做了一套准备动作后弯下腰绑紧鞋带,起身的时候往大本营的方向偷偷瞧了一眼,结果没看到林渡的脸,反而看见了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的镜头。

      林渡正像之前的余白一样,扛起相机要拍他,余白十分配合地对着镜头比了一个俗套的剪刀手,眨了眨眼,待林渡按下快门之后才转过身去,准备即将开始的比赛。

      参加五千米的人挺多,一个班就不止一两个,也不再分跑道,反正到最后都会变成神仙打架或者是菜鸡互啄。

      余白懒得去抢内道的位置,只避开拥挤的人群站在了偏外道的地方,而后耳边响起“砰”的一声枪响,拔腿跑了出去。

      慢拍了!

      不过好在只半秒钟的时间并没有和其他人拉开太大的距离,跑五千米通常第一圈和最后一圈要快一些,两个星期的训练也不是白练的,余白虽然速度仍旧差强人意,但好歹和别人没有什么差距。

      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他在这些声音里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大概是自家班级的同学在给他加油,余白没敢分心,只一心一意地专心致志跑完了第一圈。

      跑完第一圈之后,余白调整呼吸,为维持体力,脚下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接下来的至少十圈的时间里,他都需要保持这个速度缓慢而折磨人地跑下去。

      每跑完一圈都会有人在旁边报数,以免运动员跑了太多圈把自己都给跑晕了,余白刚开始时还清醒地记得自己的圈数,到后来索性也懒得去记了,别人说自己剩几圈就几圈,他耐心跑就是了。

      一圈……

      两圈……

      ……

      第八圈……

      身旁不断有人超过他,余白呼吸均匀吐纳着,不急不躁,他对自己的要求不高不低,跑完全程成绩不上不下即可。大多数人已经跑到了内圈的位置,余白也不例外,还有四圈半,视野余光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熟悉的身高体型,一直望着自己,余白知道那是林渡,没侧过头看也不需要去看,抿了抿唇角脚下继续跑着,心里却突然变得踏实了。

      一切只因为知道他在。

      林渡陪着余白默默地跑完了剩下的距离,在还剩半圈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冲过终点,而后第二个第三个,余白用仅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开始加速,拼尽全力冲进了全十。

      站在终点线外的林渡稳稳地接住了他,余白累得像一滩烂泥,早已顾不得他人目光和自己的形象,整个人趴在林渡怀里抓着林渡胸前的衣服,萎靡了十七年的泪腺像是一夕之间突然发达起来,闭着眼睛简直想哭。

      到后来,余白才知道自己这是“喜极而泣”。

      林渡带着他往后退,一只手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听到余白从喉咙里溢出的压抑的声腔,察觉到了不对劲,另一只手抚上余白的眼角,才发现自家跑进前十的余白白同学,居然激动哭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跑个五千米还能把自己给跑哭,林渡想笑的同时又有点心疼,细心地把余白眼角的泪都擦干净了,低头轻声哄道:“怎么今天变成小哭包了,你是第九名宝贝,很棒了好不好?”

      余白也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丢人,却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都憋不住,所以干脆想哭便哭了。不知过了多久,余白吸了吸鼻子,松开了林渡胸前的衣服,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睛笑了笑:“今天超常发挥,多夸几句吧。”

      “好啊。”林渡像是看着一个小孩,“你今天特别帅。”

      “咱俩谁更帅?”

      “当然……”林渡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是你啊。”

      余白今天特别容易满足,林渡才夸了他这么一句,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飘了。

      运动会上午的项目到五千米跑完算是结束了,中间隔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休息,两点钟才开始下午的比赛。早餐没好好吃,跑了个五千米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余白饿得几乎快要前腰贴后背,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像是在打雷。

      林渡听见了,回头朝他一笑,伸手搂过他的脖子:“走吧,小饿鬼,带你吃饭去。”

      余白探手摸了摸林渡扁平的肚子:“还说我呢,你不也饿了吗?”

      两个打闹着走出了田径场,出了校门就进了一家小饭馆。刚一进门,余白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游皓然就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旁边还坐着他们班的其他一些人,哭丧着一张脸,显然不怎么开心。

      “怎么了你?”余白主动和游皓然打了个招呼,游皓然抬起头来看他,委委屈屈的:“没什么。”

      余白猜了猜:“是比赛输了还是看上哪个妹子没能把到手啊?”

      “去你的。”游皓然推了余白一把,“和你家林渡恩爱去吧。”

      旁边倒是有人替游皓然把真相给抖搂出来了:“他今天早上比赛,在班群里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肯定能拿第一,结果……”

      游皓然把那人推开了,自己开始解释:“明明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明明已经稳了的,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跟故意要把我给挤下去似的,就比我多了那么几厘米就把我给压到第二去了,丫的这货明明预赛是最后一个压名额进决赛的!”

      说完,还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看你这记仇的样子不会是把人家名字都给记住了吧?”

      “当然,二班的!就你们班隔壁。”

      余白看他这小气劲,觉得自己算是没什么好劝的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棒棒糖,放到他手里:“小朋友,人生就像一场戏,气死自己谁如意啊?”

      游皓然盯着手里的棒棒糖:“就一根糖,你打发要饭的啊?”

      余白没理他,跟着林渡走了。

      两个人进了另一间包间,包间里除了他俩没人,余白刚走进去就被林渡回头猝不及防亲了一口,然后被拉着手坐到了一张桌子旁边。

      余白想亲回去,奈何老板娘已经拿着菜单走进来了,余白鬼祟的心思只得作罢。

      于是色.心都化作了食欲,余白接过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当然,为的是喂饱自己的肚子,反正他下午没比赛了。

      但下午还得跳高的林渡显然就没那么好运了。

      而其中一个没吃饱的后果就是刚吃完饭放下筷子,余白就被林渡拉着左拐右拐地进了一个完全不知东南西北的巷子里,林渡一只手抚上余白的侧脸,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低头就吻了下来。

      两个人眉来眼去整整一个上午,碍于人前始终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有多压抑,此时爆发得便有多激烈。唇角相碰的瞬间,像是天雷勾动了地火,彼此之间掠夺着对方嘴里所有的空气,天与地之间就只剩下对彼此的渴望。

      学习能力强的人就连吻技都是直线式进步的,余白觉得自己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困顿在冰冷的墙面与林渡温暖的胸膛之间,甘愿沉湎。

      直到被拉着走出巷子,余白脑袋里都还是懵着的。

      这股懵逼劲直到两个人回了宿舍,余白都还没完全走出来,林渡回头把门关上了,看余白傻乎乎的,捏了捏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去吧窗帘拉上。”余白道。

      林渡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而后把窗帘拉上刚转过身来,一片温软就落在了唇上。

      “原来是没亲够啊?”林渡笑着捧起余白红扑扑的脸,低头加深了那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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