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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哪三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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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六一大早,阳光明媚,秋风和爽,黄历上写着这一日宜出行、搬家、嫁娶,余白和游皓然打了个招呼,单方面和这套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说拜拜后,带着行李箱打着车就去了学校。
司机把车给开到了学校里,再被余白指引着穿过一栋栋建筑,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刚拐过一个弯,车窗外远远地就看见了宿舍楼下杵着的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旁边还搁着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林渡穿着一件长风衣,正坐在行李箱上,长腿舒展脚尖点地,低头打了个电话,把手机凑到耳边。
余白还坐在车上,三秒钟后,搁在旁边的手机响起一道铃声。
“到了吗新舍友?”林渡问,尾音拖长听起来还挺委屈,估计等了挺久。
“你往后边看看小哥哥。”余白一边听着一边下了车,挂了电话后付钱,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自己的行李。
脚步声传来,转眼间行李箱的拉杆就被人抢过去了,余白藏在袖子里的手被轻轻地捏了一把。
林渡继续委屈:“九点半了都。”
还说呢,余白简直不想理他,本来说好了就是九点半,你丫兴奋过度自己来早了还怪我了是吧?
把行李箱抢了过来,说了一句“走吧”,然后抬脚就进了宿舍大门。
学校安排下来的宿舍有点坑爹,在六楼,虽然是男生,但要一口气吭哧吭哧把这么大一箱子扛到六楼还是有点费劲的。
林渡力气大,远远地甩开余白,没用多少时间就把自己的行李箱给搬上六楼去了,只留下余白一个人继续在楼道里气喘吁吁的。
刚要给自个儿加加油鼓鼓劲,林渡却再次出现在眼前,抢过他手里的箱子就往上走,趁着楼道里没人牵住了余白,眨了眨眼睛:“知道有男朋友的好处了吗?”
余白只笑着,把心里那条无形的进度条稍稍缩短了点。
他能不知道吗?
宿舍号606,数字还挺吉利。
钥匙被舍管大爷提前插在了锁缝里,余白一拧把手,门就开了。
宿舍是两人间,左右摆着两张床,挺宽敞,后边门外还有卫生间和阳台,虽然比不过在家里的环境好,但总体看还算干净舒适。
要说缺点嘛……
林渡看了一圈,得出最重要的结论:“没空调。”
余白点点头,回想起前世住宿舍寒来暑往时的那些日子,有点辛酸。
这也是他前世不愿意呆在宿舍宁愿翻墙去网吧的原因,宿舍夏天太热,冬天又太冷,多呆一分钟就是折磨人。
所以重来一次还要选择住校,余白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决心的。
属于自己的小心机当然也是有的,只不过太过昭然若揭,反而变成了彼此的一种成全。
“还好,冬天冷的时候去买个暖水袋,放在被子里就行。”过来人余白给出建议。
一边林渡也不知道想什么,轻轻笑了起来。
余白没问,因为他直觉这臭流氓笑了一准没好事。
宿舍里面一共两张床,余白睡左,林渡选右。选好床之后两个人就各自开始收拾东西,余白带的东西不多,毕竟是有经验的人了,什么东西该带什么不该带,余白一清二楚。而从来没体验过集体生活的林渡就恰好相反了,整整一箱子有的没的,啪叽一声,余白就看着林渡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大摞书搁在了桌面上。
“漫画杂志?”余白看了一眼那些书的封皮。
林渡难得不好意思了一回,憋着笑却大言不惭:“人不中二枉少年。”
余白则当着林渡的面拿出了一堆的学习资料,并郁闷着,同样是高二学生,这差别为什么会这么大?
林渡看着这对比极其强烈的两摞书,没良心地笑出声,余白白了他一眼。
学神不要欺负学霸。
收拾完之后刚好差不多是中午饭点,两个人去学校外边吃了顿饭,回来后就懒洋洋地躺在了各自的新床上。余白其实并不怎么困,甚至还有点兴奋,毕竟和暗恋三年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什么的,光是幻想幻想都能构思出许多不符实际的故事来。
少年心事最是青涩,于是想着想着,脸就不知不觉地红了,余白抬起胳膊挡住半张脸。
“挡什么?都看见了。”耳边传来轻笑声。
余白却不肯把胳膊给移开。
“今天留在学校还是回家?”林渡又说,“要是留在这儿,我陪你。”
后半句声音不大,却轻柔得像是凑在耳边说的,余白因这句话脸更红了点,半晌,他听到自己回答:“家里没人,不回。”
右边的床上,林渡坐了起来,看着用手掩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少年,眉眼微弯,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前一句话:“那我陪你,免费三陪。”
三陪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余白问:“哪三陪?”
这问题实在单纯过头了,林渡简直想立即扑到对面那张床上,把人抱起来狠狠蹂.躏一番,身体力行地告诉这笨蛋是哪三陪,但最终还是按下这近乎疯狂的念头,好好地解答了:“陪吃、陪玩、陪睡。”
余白:“……”
听起来……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收拾宿舍用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说了一会话之后,余白才觉得有点累了,和林渡说了一声“我睡一会”,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闭上了眼睛。但余白有点认床的毛病,闭上眼睛之后过了半天都没睡着,胡思乱想间似乎听到林渡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以为对方是要去卫生间,然而一道叹息却响在了脑袋上方。
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附上他的脑袋,揉了揉。
揉了好一会之后,才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待脚步声走远了,余白睁开眼睛,歪着头便瞧见了窗外走到走廊上背对着他站立的林渡。
啪嗒一声响,显然,是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
余白就这么看着林渡抽完了整整一支烟,然后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天都暗下去了,宿舍里亮起一盏灯,余白哼哼了两声,逆光里林渡走到他床边朝他笑了笑:“醒了?”
一双桃花眼微笑起来时温柔而又明亮,仿佛那时候站在走廊上抽烟的人只是余白的一个幻觉一般。
仔细看,林渡却换了一身衣服,所以就连一点烟味都没曾留下。
余白眨眨眼,人刚醒过来,睡多了脑袋还有点晕,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便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一旁的林渡扶住他的胳膊,熟门熟路地揉了一把他那乱糟糟的脑袋:“小心点。”
余白眯着眼睛“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到卫生间里洗了把冷水脸,这才好歹清醒了几分。
用毛巾将脸上的水迹擦干,余白呼了一口气,站在阳台上转眼间瞧见了天边的最后一道如血残阳,而门内,林渡正坐在床上发着呆。
余白突然有点想笑,虽然就只剩一层窗户纸了,但还没算真正确认关系就开始如此光明正大地“同居”,他俩也是够奇葩的了。
脸上的笑意一直持续到从阳台上走回来,余白刚走到门边,林渡便直接从床上站起身来,把人给抱住了,憋了整整一天的流氓劲终于在此时露出了那么一点端倪。手掌贴上柔软的后脑勺将余白的脑袋按在了肩窝里,距离近得呼吸都可闻,而后林渡问道:“刚才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在想……
肚子里传来一声咕噜声,余白摸了摸扁平的肚子。
“在想今天晚上应该让你请我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