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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文昌星君之梦中的孩子 ...

  •   狂风呼啸,但院内梨花却开得恣意张扬,文昌正觉得这里天气好生怪异,婴儿的啼哭声却好像更大了,像是被针扎着似地尖声哭叫,听起来凄厉无比,他打开门,走到院子里,四下里寻找这个可怜的小孩子。

      突然间,头顶上的梨花簌簌落下,形成一束,直直向文昌压下来,文昌正想下意识地躲开,却在刹那间的一瞥时,发现花束中间包裹着一个小婴儿。

      文昌忙伸手接住花束中的襁褓,顾不上种种怪异之处,抱着便跑回到屋里,还拉紧外衣护住小婴儿,别让他被风雪吹着。

      怀中的小婴儿在被自己接住时便停止了哭泣,回到房间后,文昌拉开包裹着小婴儿的襁褓,在看到小婴儿的脸时,却被吓得脸色苍白。

      小婴儿面色乌青,早已冻得冰凉。

      室外传来一个女子呼喊孩子的声音,文昌急忙掩上小婴儿的襁褓,抱着他,快速跑了出去。

      但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莽莽苍苍的暗夜天空和冰冷锋利的雪花,他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顺着气若游丝的呼唤声向外走去,手脚慢慢变得麻木,僵硬,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自大腿往下,都变成了冰柱。

      文昌感到一阵绝望,他扭头看向师傅的房间,泪水涌出,他想到也是在这么一个雪夜,在青灵山脚下,师傅背起因醉酒差点被冻僵的自己,回到温暖的书阁,阁外风雪交加,阁内围炉夜话,青灵山上的五十年,是自己最为幸福舒适的时光。

      别了,师傅,弟子不孝,好在,您心心念念的师祖现在陪在您身边,弟子,无憾了。

      泪眼朦胧中,师傅的屋子突然亮起了桔黄色的灯光,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歪头,看了过来。

      “师傅”,文昌看到师傅的影子,张了张已经冻僵的嘴,却发不出一个字。

      门吱哑一声,师傅走了出来,很快,很急,瞬间,那双温暖的大手便握了上来,师傅焦急的脸上竟沁出点点汗珠。

      一滴、两滴、三滴、滴、滴、滴。

      汗珠掉落在文昌的脸上、身上、腿上,身边的雪地上。

      脸暖和起来,身子能动了,腿不麻了,身边的雪化了,天空慢慢变得清明,淡淡的月亮挂在中天,照在巨大的梨树上,洁白的梨花轻轻飘落,清香弥漫了整个院子。

      “小十六,你入了别人的梦魇,快快醒来”,耳边是师傅沉着平和的声音,文昌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师傅正抱着他,而他,抱着一朵硕大的梨花。

      “走,先到师祖的屋里去,今晚,我们三人一起睡”,邬时拉起弟子,快步走向了凌君的屋。

      凌君睡得正香,邬时也不点灯,拉着文昌,蹑手蹑脚地躺了下去,手被师傅握着,直到天亮,文昌也没再做噩梦。

      邬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慢慢地爬着,以为是什么小虫子,抬手便往脸上抓去,手里的东西滑滑地,丝丝缕缕,这手感,绝对不是虫子呀,邬时一惊,便猛地睁开眼睛。

      早晨醒来被身边两个大活人吓了一大跳的凌君,此刻正趴在邬时的脸上,仔细瞧着,心下正纳闷,一杯酒,能有这么大的威力,竟让一向稳成持重的弟子走错屋子,爬错床?

      突然睁眼的邬时却让凌君吓了一大跳,看到弟子黑黑的,深深的眸子如此近地盯着自己,凌君吓得瞬间弹跳起来,头发却被弟子抓隹,便又疼地哇哇乱叫起来。

      “哎呀,我说徒弟呀,你干嘛抓我的头发呀,疼死为师我了”,凌君呲牙咧嘴地叫道。

      “我师傅要用师祖的头发,做一个香囊,随身挂在身上呢。”刚醒转的文昌有气无力的调侃道。

      “小十六净胡说,用头发做香囊,不是姑娘送给心爱的男子的吗,我在书阁的话本子上瞧过的,你师傅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弄那些劳什子玩意 。”

      凌君拍了拍文昌的脸,又大惊小怪地问:“咦,你这酒量,竟也醉了吗,还跟你师傅一起,偷偷跑到我的床上?

      “师傅,这个村子有古怪,昨夜小十六竟然被引到了梦魇里,差点冻死,我们今天尽快见到那个桃花娘子,看看她与小十六到底有什么宿仇”,邬时很利索地下了床,边说边走出去帮师傅打洗脸水。

      凌君歪头,仔细看了看脸色还略显苍白的文昌,突然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笑嘻嘻地说:“哎,我说小十六,你当杜子昌时,娶过亲没有?”

      文昌被一巴掌拍得直挺挺坐了起来,他一手摸着头,一边不满地看了眼这个为老不尊的师祖一眼,才慢悠悠地说:“我那时除了读书,便是喝酒,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

      “那人家食子夜叉,啊不,桃花娘子,怎么独独点明让你来?”凌君少有的认真,目光清明地看着文昌。

      文昌用一只手支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犹豫着说:“当年中状元后,当朝的公主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我,但我讨厌她爹,也不是很喜欢她,便跑了,修仙去了,不过,她绝对不可能是桃花娘子啊,因为后来,她又被和亲到了他国,当了一国皇后,荣宠一生,不可能伦为妖怪的”。

      邬时端着脸盆走进来,看着一脸沉思的两人,笑着说:“别想了,今天见到她,问个清楚便是,师傅,来洗把脸,徒弟去做饭”。

      望着邬时走出去的背影,文昌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很神秘地问师祖:“我师傅对您可真好,您喜欢他吗 ,师祖?”

      凌君转过身,又啪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子,像看小傻子似看了他一眼,回道:“废话,不喜欢他,难道还喜欢你呀,小十六,看不出啊,当年也是个风流人物啊,连公主都要死要活地求嫁啊?”

      这个小师祖,嘴里说着很是熟透的话,眼里却是一片纯真懵懂,文昌暗暗替师傅着急,这暗恋了一万年,难道还要再追一万年,师祖才明白吗?

      小师祖却在那里没心没肺地洗完脸,又撩了点水扔过来,洒了文昌一脸,看到十六徒孙一脸悲戚的样子,心情大好地走到院子,找他徒弟要饭吃去了。

      “哎呀,徒弟呀,只有白粥和鸡蛋,是不是太清淡了点?”凌君看了眼正往碗里盛白粥的邬时,很是不满地抗议道。

      “师傅,这个小厨房看起来很久没用了,今早先将就着吃点,中午我们去见桃花娘子,也许会吃上大餐呢”,邬时把粥递给师傅,又去剥鸡蛋。

      “不用见到桃花娘子,也会吃上大餐的,三位公子,桃花娘子身体偶感不适,不宜见客,还请三位安心住下,过几天再等候召见”,八公子带着四个老仆人,端着热气腾腾的丰盛早餐,走进了院子。

      朝后摆了摆手,四位老仆便快速地梨花树下摆好桌子,放好饭菜,八个精致小盘,盛放着清爽可口的小菜,而三个大黑碗里的,是热乎乎的云吞面。

      “多谢八公子,不知桃花娘子召杜子昌前来,所为何事?”看了眼两个见了美酒美食便不顾形象开吃的徒弟和师傅,邬时是唯一能清醒地记的正事的一个。

      “也许只是倾慕杜公子的学识,桃花娘子之事,在下也不好多做猜测,各位慢用,村内各处,都可以前去游玩,在下还要去读书,告辞”,八公子行了文雅的书生礼,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邬时有点担忧地看着文昌,却发现昨夜里差点死掉的弟子,此刻正跟他师傅兴致昂然地抢菜吃,嘴巴鼓着,看样子连说话的地都倒不出来了。

      “徒弟快吃,我给你护着呢,不然要被小十六给抢走了”,此时嘴里也是繁忙地很的凌君,把一碗云吞面推过来,好歹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一句话。

      邬时端起云吞面,抄起筷子,把它均匀地分到两人碗里,笑着说:“我不吃东西,也不会饿的,你们吃”。

      “不行,徒弟,你尝尝,可好吃了,来一个”,凌君端着碗,凑过来,用筷子夹起一个,递到了邬时嘴边。

      邬时飞速瞥了文昌一眼,发现弟子只顾埋头在那吃,便张开嘴,从师傅的筷子上,把那只白白的云吞叼到了嘴里,脸色微红地低头慢慢嚼着。

      “哈哈,徒弟,原来你不吃,是想让我喂你呀,来,来,为师先把你喂饱,来,张口”,凌君看到邬时像抢似地把那个云吞一下叼到嘴里,以为他馋得厉害,便又夹了一个,凑了过来。

      邬时又飞快地看了眼十六弟子,发现文昌虽低着头,便两肩微动,笑得很是压抑,便红了脸,忽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才回过头来,望着一脸莫名的师傅,轻声说:“师傅,你们先吃,我去湖边看看,能不能钓条鱼来烧烧吃”。

      凌君转回头,不解地问文昌:“这不是早饭还没吃完吗,午饭便要准备了,我们灵石派莫不要变成美食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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