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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哭闹的城中富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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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予自然是知道洞房要做些什么,便晃晃悠悠的在安府中飘荡了起来。
一夜恍然而过,淡色的蓝白占满了整个天空,鬼予不需要睡觉,也不需要吃饭。就在她掰着手指头,算着还要多长时间两人才会从喜房中出来,她也好完成这次在安府守夜的小任务,前往水府再次询问探讨接下来所需准备之事时,喜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一条小缝。
眼睛一亮,鬼予就飘了过去。
然而飘到近前,才发现这条小缝却再没有多开一点的趋势……难道,这门年久失修,自动开了?若真是如此,这得多尴尬啊!府中虽然本来就没几个人,但万一被人从门缝里瞄到什么可怎么办……
鬼予攥着衣袖,往后飘了回去,然后四处望了望,看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在这里准备偷窥的。
但是……貌似只有她一只奇奇怪怪的鬼?
“小言言,”嘶的一声,鬼予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因为不可抗力,她狠狠地抖了一下,几乎是僵硬地转过了身,表情有些凝固的往那间喜房望去。
却见那门还是维持着原样,只不过从那条小缝中,却渐渐传出了让鬼都难以接受的呼喊,“小言言。”
小、小言言?
“小言言,你真的不陪我出去查看商铺吗?”安沭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经,只是……听着就是有点点古怪的感觉?好吧,不止一点点。
“嗯。”水言的应声就显得正常很多。
安沭却像是有点不依不饶了,似乎上升到了肢体接触,她听到了布料窸窣的声音:“一起去怎么样怎么样?你平日里估计都没有出去过,要不一块出去看看?”
“不去。”水言拒绝。
“真的不去吗?”委屈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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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来到水府给水老夫子将昨日守夜情况说完的鬼予几次提笔又止,水老夫子瞧到那停停顿顿的毛笔,估计是误会了,还给她投来了看好的眼神。好歹还是自家的两只懂自己,一看她这幅模样就猜测可能是她有什么想说的了。
鬼予只觉得欣慰得不行,被两只询问后就像是得到了支持一般,她终于下定决心在纸上写了字。
【我觉得水言和安沭两人这样不行!】
此字一出,别说是水老夫子一愣之后胡须立马炸起,就连长生不老两只都奇怪地看向她。计划都是之前几只一起商量着来的,而且走到了如今这步,貌似没出什么篓子,挺顺利的?
于是,鬼予终究还是将尽早的所闻写了出来,众鬼陷入了沉思。
良久,水老夫子沧桑地抬起头,语气都带着一股子深沉:“鬼官的意思,是老夫看走眼了,安沭并不是值得言儿托付终身之人?”
【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总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差了点什么……】
鬼予想了想,实话实写。
水老夫子没说话。
【为何水姑娘看起来总是没什么高兴的情绪呢?】鬼予还是决定直接问出来,看看水老夫子有何反应。却还真叫她抓住了他一瞬之间惶然无措的表情,但是下一刻就被他极力的掩盖住了,但是没有用的,这里的三只,长生不老算得上是执念府的元老了,任务做得多什么样的任务对象没见识过,鬼予虽说才上任不久,但本身也不是反应迟钝脑子转不过弯的那种鬼。
水老夫子的执念也不算非常的难以消解,据他所言,只需要让水言过得幸福就可以了。
只不过这个执念听起来简单,但是真正要实现起来却会很困难。因为过得幸福这种事,往往不是一时半刻的满足就可以概括的,它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时间线上的持续状态。也许某一天觉得好快乐,但是往后却有更多的不快乐,这就不满足过得幸福这一条件。
这也就是就算水言与安沭已然成亲,水老夫子在鬼予询问他是否执念已消可否随之回地府投胎时,总是理直气壮摇头摆手拒绝的原因。
鬼予很无奈。
一定意义上来说,水老夫子很倔,她此时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位任务对象到底有没有把所有的执念都告诉她。
另一边的长生不老先是朝鬼予手中纸笔的方向看了看,又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便见长生从怀中取出了一朵通体晶莹的不知名花朵。鬼予抬眸望去,便见长生闭眸嘴唇微动也不知道念了些什么,抬手扯下了一片花瓣,朝着水老夫子的头面就掷了过来。
水老夫子一惊,偏过身子就想躲开,只不过那片花瓣却像是锁定了他一样,任凭他怎么躲闪,最后都融在了他的额头,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
“地府的一种可以测试执念的花。”长生见到花瓣如所想般进入了水老夫子的额部,举起手中的花朵,将缺了一片花瓣的部分,对准了水老夫子的方向。
“执念府办差,抗拒无效!”
说完,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鬼气逐渐从长生的手掌中渗出,将原本晶莹剔透的花瓣染成了浓郁的墨黑色。水老夫子只觉得头面一痛,紧接着便在他的前方见到了自己的往昔记忆。
首先浮现的,是一个掩面流泪的女子。鬼予仔细瞧了瞧,发现这貌似是年轻版的水老夫子总是挂在嘴边上的夫人。
“你说今日陪我回去的。”这时年轻版的水老夫子出现了,走到了女子的身边,女子一抬头就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之前听水老夫子自夸了那么久,鬼予还以为接下来他该会一个用力将女子扯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呢,却发现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之间那记忆中,水老夫子眉头紧皱,脸上有着化不开的烦愁,似乎还能看出一点的不耐烦。
“有事耽搁了,下次吧!”
听闻此言,女子连连摇头,满脸的伤心和不相信。
“这话你都说好多遍了,你又骗我,你次次都骗我!”
……
画面一转,一声哀痛响起,那记忆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条白绫,而在白绫上挂着的,则是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水言姑娘。
痛哭声不断响起,水老夫子也满脸呆滞地坐在地上,总是拿在手中的戒尺也松手落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