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从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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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边陲之地，一眼望去，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已近午时，正是日头正好的时候，偏偏刮来一阵北风，那风势强劲中带着点嚣张跋扈，就如一野蛮入侵的外敌，势要将一切摧毁。
突然营地一角传来一阵嘈杂声，一相貌粗俗，身着小兵着装的汉子，指着天就是一通谩骂，大意是说这风把他刚扎好的营帐给吹乱了，害得他又要忙活一场了。
高孝珩被那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将那昂起的头又缩回颈中，眉头一皱，小声嘀咕道：“这鬼地方果然不是人呆的。”他早已料到此行必然很艰苦，但这个艰苦却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这抱怨声极低，但高孝琬离他较近，却听了个一清二楚，便笑道：“二哥你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刘校尉笑脸嘻嘻的走在前面，听了这话便转过头来，恭声道：“三爷，前面拐个弯，便是爷的营帐了。”
刘校尉自知他们几个是皇亲国戚，自己开罪不起，所以言语上很是恭维。
对上高长恭的脸时，顿时一阵脸红心跳，这小爷长得也太……俊，不！是太美了！
他长这大，还没见过哪个男子，长成这样的，应该说，没有哪个姑娘家，有他这样美的。
这细皮嫩肉的模样，竟比绮月楼的头牌姑娘还要惊艳七分，一时让这个军爷，瞧失神了。
高长恭浑然没有在意，他人的异样目光，自小他也习惯了。
他移目看向别处，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营帐，那些步兵神情肃然，正四下巡视着，其余的散兵都各自在扎营安顿，不远处的炊事兵，也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军中午饭。
一路行来，那些散兵有些三三两两的，驻足朝他们这边观望，只因高家三子风华绝代，太过打眼，有几个色胆包天的，居然凑上前来，嘻笑道：“刘校尉，这个小兄弟是新来的吧？很是眼生啊！”
他们哪里知道高长恭几个的身份若是知道了，哪还敢说这样的混话。
刘校尉看他们几个，没出息的样子，顿时眼白一翻，没好气的道：“去去去！都到一边呆着去，没看我正忙着呢。”
那些散兵被三言两语打发走后，刘校尉道：“四爷莫怪，这些人常年呆在军营中，难免有些………”说到这，不免顿住，只得嘿嘿干笑了两声。
高孝琬煽风点火道：“你是说，他长得像女人，甚至比女人还好看是不是？所以让那些男人垂涎美色了？”
刘校尉呃了一声，不做回答。
此言一出，高长恭果然脸气得通红，从小到大，他最讨厌被人如此取笑，这简直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三哥，你又胡说些什么？”
高长恭被气得发红的脸，犹如三月初开的桃花，是那么的艳丽无暇美得让人不忍移目了。
高孝琬看着他气红的脸，就像三月初开的桃花一样，娇艳夺目。
一丝快意涌上心头，不由补刀道：“果然像女人，算他们有眼光。”
高长恭听了气得发抖，手指关节紧握成拳，咬牙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高孝琬还欲说，却被高孝珩按住肩头，一时动弹不得，肩膀也开始隐隐作痛。
“三弟，你有完没完！你忘了大哥临行前的交代了吗？”
高长恭本是满面怒容，听了高孝珩的话，突然清醒了几分，随即将那握紧的拳头松开，对高孝琬道：“你就是想激怒我，对不对？我越生气，你便越开心，如果是这样，那我偏不如你的意。”
刘校尉打着圆场道：“都是自家兄弟，玩笑话而已，玩笑话而已，切莫当真了。”
又往前一指道：“各位爷，这里便是了。”
高孝琬顺着刘校尉所指看去，一个简易的营帐出现眼底。
高孝珩拱手道：“有劳刘校尉了。”
刘校尉道：“应该的，几位爷若没别的事，小的便告退了。”
说话间，高孝琬已大步上前，撩起帘子往里望了望，帐内不大，刚好摆放了三张简易的床榻，便再也没有其他陈设了。
旋即又退后一步，回头问道：“刘校尉，且慢。”
刘校尉道：“三爷，有话请说？”
高孝琬一脸狐疑，指了指高长恭道：“他也睡在这里？”
刘校尉顿时明白，高孝琬话中有话，这两兄弟可真会抬杠，看来这会又得不依不饶了，刘校尉笑得有些发苦，“这是大将军安排的，小的只是奉命而已，三爷也莫再为难小的了。”
高孝琬道：“那我现在便去找大将军，我这人有个毛病，与不喜的人在一起，会睡不安稳。”
高长恭本是修养极好，被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几乎有些忍无可忍，也跟着赌气道：“我也不与口无遮拦之人同寝。”说完大袖一甩，准备扬长而去。
刘校尉：“……………”
高孝珩气两眼昏花，头痛欲裂，就差吐血。
大吼道：“你们俩都给我站住！”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这军营是你们说了算？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高长恭和高孝琬果然站住，不敢再冒然行动。
一中年男子声如洪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三人一惊之下，猛地回头，正午的阳光照耀在那人不怒自威的脸上，金色的阳光如星星点点的金粉，将他那高大伟岸的身姿，衬托出拔山盖世之魄。
“斛律叔叔！”斛律光抬手，打断高孝琬的话，望着刘校尉沉声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你一一道来？”
刘校尉看了看三人，又看向斛律光那严厉的面容，只得点了点头，便将适才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刘校尉说完后，高孝琬的头垂得更低了。
高长恭面色有愧，顎首道：“大将军，长恭自知有错，甘愿受罚，还请大将军责罚。”军令如山，本应如此，谁知自己竟如此沉不住气，这在行军打仗中，却是要犯大忌的。
高孝珩也深知现在不比平日，如今身军中，自然是要听主帅之命，便道：“我也有错，我身为他们的二哥，没能好好约束他们，是我的错，请大将军责罚我吧！”
高孝琬本想为自己辩解，但见二哥他们两个，甘愿领罚，那到嘴边的话，却一时半会，也说不出口了，只得低着头道：“大将军我知错了，也请大将军责罚我吧！”
斛律光道：“既然你们都知道自己有错，那很好，顾念你们今日是第一次就范，本将军也不做深究了，从现在起，高孝琬由骑兵降为炊事兵，高长恭降为步兵，你二人可有不服？”
骑兵在军队中不管是杀伤力，还是攻击力都要优胜步军一筹，俗话说一个骑兵，胜过五个以上的步兵，不仅是他们在战略上极具优势，更甚者，可对敌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点，是让步兵望尘莫及的。
高长恭略微迟疑片刻，才垂眸道：“长恭心服口服。”
高孝琬起先一怔，以为自己听岔了，直到高长恭出声，才清醒过来，原来斛律光真是有一说一，并非玩笑，这与他之前在府中所接触的斛律叔叔，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骑兵降为步兵还好说，可他是从骑兵降为炊事兵，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炊事兵不过是后勤杂兵，上不了台面的小鱼小虾，这让一向自视过高的高孝琬怎么也不服气。
高孝琬心有不甘，语气自然也不好，再加上杖着自己的身份，说话也没那么客气，“大将军为何？他与我同样受罚，待遇却千差万别？这是什么道理？莫非大将军的心是偏的不成？”
刘校尉没想到峰回路转，这小爷火气果然够大，居然把火头点到大将军身上了，他一直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虽然大将军待士兵礼贤下士，但是在军令面前，那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再加上他那不苟言笑的性格，能与他这么说话的，还真是没见过呢？
高孝珩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他这三弟莫不是吃了火药不成，见人就一阵乱喷，这会儿居然跟大将军杠上了，他是不想活了不是？
还未等高孝珩出言喝止，斛律光面色沉着，不见喜怒道：“本将军说的，便是王法，如若你不服气，大可离开这里，本将军绝不挽留，只是你要想清楚，你是得了皇命的，如若你自行离开，便是藐视军务，无视皇权，你可要斟酌清楚！”
高孝珩见机，扯了扯高孝琬的衣袖，忙笑道：“大将军宽宏大量，三弟血气方刚，说话冲了点，还望大将军勿怪，他已经知道错了。”说着便将高孝琬那硬气如顽石的身躯，往前推了推，示意他向大将军赔礼道歉。
高长恭虽然对高孝琬的鲁莽之举，嗤之以鼻，但是这会也不愿大将军为此，继续责罚他，便道：“大将军，我三哥不是有意这么说的，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不是真的这么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从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