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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灌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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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灌酒
顾阅今日本就不是来赏花的。
见过白苏墨之后,便同白苏墨分开。
不过也由得顾阅这么一出,白苏墨也不必同褚逢程一道游园,倒是省去了不少她需费神的功夫。可惜出了这档子事,淼儿今日定然不会顶着一脸不快来园中。瞧顾阅先前气冲冲的模样,淼儿应当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顾阅都能到此处寻她,说明早前顾府并未见到淼儿。
她自幼同顾淼儿一道长大,也自然知晓有人置气的时候会跑去什么地方生闷气。白苏墨想的是,等稍后见过太后便去看皮影戏的地方寻她。
于是等她入园时,已快至晌午。
这紫薇园中早已衣香鬓影,摩肩接踵,又是七月天,人一多,热气里便又夹了些许汗味儿,流知道:“小姐,快晌午了,直接往中庭去吧。”
太后想成人之美,这游园会邀请的人便多。但太后摆的午宴在中庭湖心池附近,能持金色请贴入内的,便非普通权贵之后了。
不待流知掏请帖,内侍官见了白苏墨,远远便笑脸相迎:“方才太后还在念着白小姐呢,说今日白小姐怎么没到,白小姐,这边请。”宫中的内侍官亲自领路,这项殊荣委实让一侧排队验帖子的贵女们又羡慕又嫉妒,可待看清来人是白苏墨,这嫉妒便没了几分,只剩羡慕了。
这便是白苏墨口中说的,旁人都对她宽厚。
等到湖心池苑中,流知见酒宴都已摆好,苑中七七八八皆已落座,她不算最迟的。内侍官领她进苑,径直往太后跟前去,这一路得了不少艳羡和赞叹目光。
今日来湖心池午宴的并非只有京中权贵之后,许多早前不常到京中走动的世家之后也得了太后相邀。许久未曾入京,便是小时候见过白苏墨,如今的印象都已淡了。其中如惠阳郡王之子陈平,西府郡王之子赵贵,自方才见内侍官领白苏墨入苑起,眼睛便都直了。
“陈兄可知方才那姑娘是谁?”赵贵已沉不住气。
今日太后摆明是要给国中权贵做媒,又特意邀请了他们不常在京中的世家之后来,自是要特别照顾的,他一眼便相中了先前这道身影。
陈平也道:“我还正想问赵兄呢!”
以惠阳郡王府和西府郡王府的家世,想找太后求道懿旨还不简单?
言辞间,又听不少新入京的人都在打听。
“原来还是个香饽饽,稍后若是太后赐婚,赵兄可得多担待。”陈平先道。
赵贵好笑:“彼此彼此。”
许金祥才是好笑:“你二人这是多久没有入京了,想美人想疯了!这是宁国公的宝贝孙女,白苏墨!你俩这眼睛往哪儿长得?!”
白苏墨?陈平和赵贵皆愣住。
“聋的那个?”异口同声问。
许金祥口中似笑非笑:“仔细祸从口出,小心传到国公爷耳朵里,吃不了兜着走。”许金祥冷冷一笑,陈平和赵贵果真都吓住,赶紧噤声。
许金祥心底却腹诽,就你俩这癞蛤蟆模样还想吃天鹅肉!
呸!
他爹吃过宁国公闭门羹,听闻柳太尉,赵太傅,丁将军,崔尚书各个都去过国公府,愣是没有哪个给宁国公将这亲事说下来的!这京中的便还有睿王,和景王也似是都没入国公爷的眼,太后和陛下都想卖人情给国公爷,这白苏墨的婚能随便赐吗?
还嫌人家耳朵聋呢!
人家就算听不见,你们这两头蠢驴也攀不上行,许金祥翻翻白眼,酒囊饭袋加草包两个。
许金祥倒是转眸看向一侧的褚逢程。
褚将军的独子,一直同褚将军在西边戍关,很少入京。听闻褚逢程近来在西边立了不少战功,又得了陛下青睐,想留他在京中做这禁军左前卫副使,一时间很是风光。
可要说最风光的,还是传闻国公爷相中了他,听说国公爷有意要撮合他和白苏墨的婚事。而这褚逢程也厉害,竟回绝了陛下让留京的美意,执意要回军中,最后竟是宁国公出面留下的,多大的面子多大的脸!
这消息一放出,便惹恼了京中诸多王孙公子。肥水不流外人田,京中各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终日里也没见谁服谁的,眼下倒好,倒让一个忽然杀出来的褚逢程把白菜给拱了,京中众人这脸可往哪儿搁啊!
京中不同塞外,各个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明里暗里的绊子都能人恶心了去,听闻今日褚逢程还接了白苏墨一道来,这苑中还能让他大摇大摆领了白苏墨去太后面前晃悠?
谁都在背地里准备了十八般脏水,正准备着连篇朝褚逢程泼来,谁知竟还是顾阅是性情中人,直接将逢程给轰走了。许金祥早前同顾阅有些过节,都觉得顾阅此举做得大快人心,更何况这苑中旁人!
于是等到褚逢程到这苑中落座,苑中众人便一拥而起,上前来灌褚逢程的酒。
褚逢程就算是个心中有数的,也招架不住这么多人有意无意“奉承”,还未开席,已有些晕晕沉沉。但等太后一来,这些人又各个溜得飞快,只剩了褚逢程在原地有些迷迷糊糊。
太后微微拢了拢眉头。
树大招风,许金祥心中好笑。
男宾女宾位置在苑中正好对坐。
许金祥转眸,将好见白苏墨同太后请安完,太后赐座。
白苏墨的座位紧邻许雅。
许雅是许相之女,也是许金祥的妹妹。
许雅同白苏墨和顾淼儿两人平素便要好,顾侍郎总道姑娘家终究要嫁人,在娘家时多留些自主于她,故而顾淼儿多自由,而许相有个终日在京中闯祸不断的儿子许金祥,许相恨铁不成钢,干脆懒得管这个不成气的儿子,改一门心思培养女儿许雅去了,故而许雅同白苏墨和顾淼儿虽好,却不如白苏墨同顾淼儿走动这般频繁。
眼下,白苏墨正好在她一侧落座,许雅便偏脑袋唤她:“我还道淼儿今日同你一处,今日没见她?”
白苏墨笑:“许是她家中有事?”
白苏墨不在人后嚼舌根。
许雅佯装神秘道:“她惯来是好事之徒,今日这般热闹怎么会不来?定是偷偷幽会情郎去了,晚些我们可得去寻寻,不能成全她好事。”
许雅打趣,白苏墨掩袖笑笑。
流知上前给她斟茶,轻声道:“小姐,奴婢看褚公子眼下怎么有些不对?”
白苏墨顺势看去。
褚逢程在她斜对角第二排的位置上,褚逢程在爷爷面前惯来都是正襟危坐,此番在太后举办的游园午宴上却怎么有些犯迷糊?
许雅见她看向褚逢程,便道:“先前这苑中各个都在灌他的酒呢!一窝蜂这么上来,他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能不醉?再加上一旁新入京的人,连状况都搞不清楚,见别人去敬他酒,也都纷纷跟着,方才若不是太后亲临,只怕都被灌趴下了才是。”
白苏墨微微拢眉:“为什么?”
许雅含蓄笑笑:“你还不知晓为什么呀?”
白苏墨顿了顿,忽得明白过来。
恰逢此时,太后身边的内侍官唤了午宴开始,苑中便都纷纷安静下来。许雅同白苏墨也只能暂停了先前的说话。
这满苑都是太后亲邀的后辈,今日又是七夕吉日,太后自然挑了些吉利的话致辞,众人一道举杯,恭祝太后福泽千秋,万寿无疆。
白苏墨果真见褚逢程脸色越加不好。
白苏墨目光尚未收回,见褚逢程也正好抬眸看她。
四目相视,褚逢程似是忽然胃中不适,酒气上来,皱了皱眉头,起身快步离去。
这样的场合,太后尚在,若不是极难受,断然不会中途离席。
此次游园会邀请的人数太多,男宾身边都未带小厮。
褚逢程起身,白苏墨瞥目看向身侧的流知。
流知会意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