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密探追妻日常》待月西厢

36、第八回：宁员外撩拨余归民 君公子拱手让山河（1）

　　翌日寅时，君御房。

　　“夫君，你说，”解画屏躺在君御的怀中，有些不安分的小手来回游走，道：“咱们成亲也有诸多时日了，我这肚子，怎么没动静啊？”

　　君御宠溺的笑了笑，帮解画屏将头发缕直，道：“子嗣香火之事，急来无用。”

　　解画屏不满的嘟了嘟嘴，说的那么容易，敢情他嫌当爹麻烦：“可我想要圆一个当娘的梦啊。”

　　说来成亲也有小几年，肚子却一直没动静。解画屏当初要留下神酸子，也是希望他能算算君府绵延子嗣之事。

　　古人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君御是个孤儿，自己现在也算是个孤儿了，但……

　　“那容易啊，”君御低下头去，轻声的在解画屏的耳畔暧昧呢喃道：“为夫可以满足你。”

　　当解画屏满心欢喜的抬头时，只听得君御说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字：“娘。”

　　“你给我滚啦！”解画屏一脚，君御就卧床不起了。而且半天都没有动静，解画屏转过身去看，君御双眼紧闭，难道他这么弱不禁风？

　　不会吧，难道自己一脚踢死了夫君？“喂，夫君，你别吓我啦！”解画屏附身去试探君御鼻息的时候，被君御一把揽在怀中。

　　“为夫怎么舍得滚开，我的夫人在这里，我哪都不会去。”解画屏就知道，这个流氓不会轻易的倒下：“我是认真的。”

　　“等等，别说话，”君御在解画屏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气，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解画屏到处闻自己的手腕和香肩，才恍然大悟。“这是天竺的炼香术，夫君也有兴趣？”

　　天竺的炼香术，盛名已久。主要是采薄荷的香气，混合玫瑰，月季，牡丹等多种草本植物花瓣而成，放在一个香囊之中，带在少女身上，就会散发出使人意乱情迷的香气。在天竺这个炼香术一向是女人取悦男人时最常用的手段。

　　解画屏从前未出阁的时候，皇上赏过先皇后一包香囊，先皇后不喜香气，就送给了堂妹。解画屏对这种异香饶有兴致，便向天竺来进贡的师傅询问了制作原理。

　　“我想，我可以将夫人传授的练香术，用于明日跟君宁的比试上。这样一来，胜算便又多了几分。”

　　看着君御意气风发的模样，解画屏只是淡然一笑，眸色却渐渐暗淡。君御偶然瞥到，解画屏正盯着桌子上的那根狗链。

　　“你就是为了它满盘皆输？”

　　说来话长，这条狗链其实是解家的旧物，曾经养过一条狼狗，名唤白玉，因为它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不过解家早已被朝廷满门抄斩，想必那条狼狗也被宰了或者是活活烧死了。这根狗链，象征着解画屏对娘家最后的念想，自然意义重大。

　　“原来如此，怪不得夫人你这两日一直神情恍惚。”君御叹了口气，“狗死不能复生，夫人节哀顺变。”

　　……

　　比试之日，一众闲杂人等都出现在了街口的擂台周围，余归镇的百姓在宁员外的带领下都来凑热闹。

　　站在一旁的解画屏和盛逐月十分放松，这第一场，君御是赢定了。毕竟制香是采花贼的专长，而且他又学了天竺的炼香术，君宁不会对此有所涉足。

　　“各位，我宁某人在此宣布一下，承蒙各位武林人士厚爱，推选我为公证人，我先来说说规矩，本次比试共分为三场，第一场由余归镇的君少侠君御来出题。在座的各位百姓皆是评委，谁的得票多，就算谁赢。”

　　红芍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自家的小姐，“你们说，姑爷会不会败下阵来啊？那君宁毕竟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实力不容小觑。”

　　盛逐月十分笃定的摇了摇头，绝无可能。对相公而言，这点自信总该有的。

　　“第一场，我们就比制香，在我身后的这柱香燃尽之前，将香置于密闭容器内，”看到君宁悠闲自得的样子，君御挑了挑眉：“看来君公子你是所向无畏喽？”

　　君宁仍旧没有回应，不过那眼神一直瞄着君御，看的君御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很快，便有两个丫鬟模样的人端上了原材，君御这边玫瑰花瓣，香薰精华，松香应有尽有，而君宁那边上的却是竹子，藕荷，和银耳。

　　“你们看，”折花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指着那些原材惊叹：“君少侠看来是胜券在握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君御和君宁不消一会儿便都大汗淋漓，引得围观的女子都惊声尖叫。

　　君御将那些花瓣都捣碎，然后一丝不苟的研制着天竺香。而君宁却优哉游哉的切着竹子，切着莲藕，洗着银耳，就像是将擂台当成了厨房一般自在。

　　“如果花痴是病。医馆就要发了。”解画屏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当君御拿着一个瓷瓶走向那群百姓的时候，那些女人的眼睛都快要长在他身上了。

　　众人都沉浸在那异香之中，不可自拔。闻了以后沁人心脾，神清气爽。此香虽不浓郁，却萦绕不散。

　　“果然是好香啊！”

　　“我好像想起了那年嫁人的小芳……”

　　“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先哭为敬。”

　　看到围观群众都是这般表情，君御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赢了一局。所以后来君宁拿出了一个竹筒的时候，君府众人都不以为意。

　　宁员外统计了一下票数，准备宣布最终的胜负：“相信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十分激动，我宣布，余归镇英雄大比试第一场制香，获胜的选手是……”

　　当宁员外略带深意的看向君御时。君府众人都已经笑得乐不开支，君御也如沐春风。

　　而下一秒宁员外就举起了君宁的手，高声喊道：“获胜的选手，是君宁！”

　　君府众人听闻此言，笑容渐渐的凝固在脸上。“这不可能，你作弊！”

　　刚才那些群众的反应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可能君御输了呢。这里面，一定是有黑幕的。

　　此时，君宁将自己的竹筒拿到了君御的面前，君御轻轻一嗅，竟然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你做的是，银耳莲藕羹？”

　　君宁双手负于身后，仰天长笑，道：“君少侠，这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你的香虽惊心动魄，到底比不过我的细水长流。”

　　红芍心中一沉，原来他们打的是这般注意，用汤羹的香气混淆视听，百姓都喜欢接地气的东西。评委不同，审美自然也不同。

　　解画屏学的天竺制香是服务于皇亲贵族，高雅怡然，就像阳春白雪。而君宁做的是银耳莲藕羹，贴近生活，让百姓信服，也就像是下里巴人。

　　“我输了……”君御喃喃自语，不敢置信。自己出题的第一关就已经败下阵来，现在认输也许会死的好看一点。

　　见此情形，解画屏赶紧将君御从擂台上扶了下来，示意折花上去撑场子。

　　折花正欲施展轻功飞上擂台，又是一身冷汗，要是暴露身份那还了得？于是信步上前，道：“君公子，按照规矩，第二关该你出题。”

　　宁员外抢先一步，走到了君宁的面前，“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自然是要舞刀弄棍。第二场，余归论剑！谁能将对方衣裳上的纽扣全都挑破，就算谁赢。”

　　君御最不擅长的，便是兵器了，尤其是剑，刀。他又不是土贼和飞贼，用刀的次数不多。用刀去挑纽扣，就更是痴人说梦。

　　盛逐月拍了拍手掌，道：“第一场君公子赢得个满堂彩，真是漂亮，我们明日手底下见真章！”

　　未时，正堂。

　　“我今日做了姑爷最爱吃的烧鸡腿，多少吃一点吧。”红芍将盘子端了过来，今日大败的确是出乎意料。

　　君御威风全无，有些颓废。目光中充斥着沧桑和低沉，道：“没什么胃口，你们先吃吧。”

　　折花端着碗，看向了桌子上的美味佳肴，道：“明日就要比剑了，君少侠以你的剑法，你还是现在赶紧留好遗言吧。”

　　盛逐月果断瞪了折花一眼，红芍想要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道：“君少侠，你要是不幸身亡，躺在冰冷的棺木里，你会希望别人说什么？”

　　“那还用说，肯定是希望别人夸他风流。”解画屏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今日俘获那么多姑娘的芳心，他都要乐坏了吧。

　　盛逐月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是希望别人说他丰神俊朗。”

　　看着众人打趣，君御自知明日性命攸关，更觉落寞：“若是我躺在棺材里，我会希望别人说，瞧，他好像在动。”

　　折花吃肉的动作迟缓了一下，是啊，谁不想好好活着呢？这也是他为什么留在君府，没有回去复命的原因。

　　正在这时，一支利箭嗖的插在了正堂的柱子上，上面好像还夹着一张纸条。等到折花反应过来的时候，出门一看，却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