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私奔风波（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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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平。
自从738年五毒教主魔刹罗失踪，唐傲天的野心便越发蠢蠢欲动。正在他思考要派谁混入五毒教扰乱内部的时候，心悦于霸刀山庄柳静海的唐书雁，自动请缨以求换来唐傲天的一纸婚约。
唐傲天自然看不起柳静海。
在他看来，值得让唐门大小姐结亲的，至少该是身为大庄主的柳惊涛，亦或者那位武功不凡却不知所踪的柳浮云。至于那个默默无闻，又毫无争斗之心的柳静海，是万万不合适的。
但他无法否认的是，自愿去五毒内部当内应，煽动五毒教暴.乱的唐书雁，是他最能放心，不会背叛他的人选。
于是他答应了唐书雁的请求，并为她承诺事成之后，同意她嫁给柳静海。
然而让唐傲天没想到的是，他的计划虽然成功，却也因此失去了唐书雁的消息。
五毒教因教主的失踪混乱了四年，却因长老艾黎将上任教主的私生女带回而暂时平息。
找准时机的唐书雁教唆乌蒙贵叛乱并成功让五毒教分裂，却又因被发现身份而被乌蒙贵当做实验品，化为了不同于尸人的某种存在。
曾经白皙的肌肤因尸毒变为可怖的青灰，自称“塔纳”的唐书雁无法回到唐门，也无颜去见柳静海，于是她单方面地切断了与唐门的联系。
其后果便是唐拾一再无她的消息，并让唐傲天意识到事情有变，情急之下想出了其他方法强大唐门，以避免五毒再度来犯，并一统蜀地。
那个方法，便是二小姐唐小婉的婚事。
唐傲天看出柳惊涛对霸刀山庄现状的不满，便主动提出了结姻，以得到对方的信赖。而后不到一年，他便邀请了霸刀山庄的人来唐门进行密谈。
……这也是，现在楚秋能在唐门看到霸刀山庄弟子的原因。
“门主会不会太着急了？”楚秋站在唐家堡偏唐家集的哨站上，以建筑的阴影掩盖自己的行踪。她遥遥望着唐家堡的方向，语气说不出喜怒，“霸刀山庄近年自身难保，便是与之结盟，也未必需要联姻这种方式。”
“门主的想法，我们不该随意猜测。”
唐拾一站在她的身侧，注意力却一直在下方来往的行人上。他嘴里提醒着楚秋，神色却也带着一些不以为意，“更何况霸刀山庄的基业在那，便是近些年低迷了些许，被藏剑山庄抢了风头，那也不能轻易忽视霸刀山庄对其他势力的影响。”
“是吗？”知道每个门派总要出点儿事的楚秋神色淡淡，“若真如门主所预想的那样才好……谁知道他们抱着什么目的而来。”
“这就是我们在这里守着的原因了。”
唐拾一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将视线落到了楚秋身上。大概是因为楚秋之前的摊牌解开了什么心结，他恢复了楚秋熟悉的样子——至少表面上如此。
“是‘你’在这里原因，不是我。”楚秋悄无声息地走出阴影，她越过唐拾一藏匿的地点，唐门心法下的步伐形同鬼魅，除了在她面前的唐拾一，再无人察觉，“我只是好奇霸刀山庄都派了谁来，才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唐无乐的授权，警戒的部署有了楚秋的手笔，但她却不必亲自过来戒备。
毕竟她这位三小姐，也是公认的“耳目众多，却武功一般”啊。
“领头的自然是霸刀山庄的大庄主，柳惊涛了。”
唐拾一见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了出来，不由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余下的大多是霸刀山庄各位庄主的弟子，听说有几位特别有天赋的……不过我关于他们的消息不多，就是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了。”
“你真当我神机妙算吗？什么都清楚？”楚秋对他可毫不客气。她的语气虽然带着嫌弃，对比他人却又隐约多了份自在随性。
“霸刀山庄的事情我也清楚一些，比如当初霸刀的大小姐嫁给了藏剑的三庄主，虽膝下有一女，但最后落得个英年早逝；亦或者霸刀山庄的二庄主为了这位大小姐负气离家，如今以常人绝对猜不到的状态、到了一个常人不会想到的地方。”
见唐拾一脸上惊讶的表情，楚秋勾起唇角露出身为玩家的得意模样。
但下一刻，她望着走进唐家堡的霸刀众人，眼含深思，“不过那些内门弟子……却是没多少有用的消息了。”
“你到底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我倒是越发好奇了……也真难得，你会说这样的话。”唐拾一的语气带着故意的惊奇，“虽然很想问些详细的事情，但以你的规矩，想来是不会告诉我了。”
“明知故问。”
楚秋手里有不少旁人想知道的消息，在她算无遗策的名声起来后，有不少人都想探得她知道的事情，但无一例外被她拒绝。
除了任务必要的信息，什么多的情报，楚秋都不会透露。
虽然有弟子因此起了心思，但有老太太在背后撑腰，至今还没人敢越过这层关系强让楚秋开口。而等身为逆斩堂堂主的唐无乐下了命令，不准他人以个人名义打扰楚秋后，就更没人敢以身试法地动她了。
……其实老太太也好，唐无乐也好，他们出面袒护楚秋，其一是为了楚秋的安宁，其二还是为了那些唐门弟子。
知道楚秋实力的他们，在避免那些弟子触楚秋的霉头，也在防止她的武功暴露。
唐老太太是想隐瞒唐简的事情，因为在她看来，楚秋和唐简的弟子差不了多少，她想避免窥伺唐简武学的人对楚秋不利，也在避免唐门再度处于风口浪尖。
唐无乐的想法则简单多了，他不让楚秋暴露武功的唯一原因是想保护她。毕竟一个人既有超凡的武功又有常人难得的情报……太容易被当做目标了。
大概是多年的观察，知道楚秋不喜欢那些糟心事的唐无乐，选择了最为直截了当的方式，以他的手段保护她宁静的生活。
“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了。”楚秋借着系统的视角，扫了附近的地图。因为并没有发现红名，楚秋决定潜入得更深一点，“我要到他们谈话的地方看一看，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对楚秋有些了解的唐拾一见她要走，不由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不会想偷听……”
“嘘。”楚秋对他比了个手势，“你知我知，明白吗？”
虽然系统可以语音直播，但是哪有直接看现场来的有趣？
况且原来玩游戏的时候，楚秋记着霸刀山庄的校服可好看了，那几位庄主也个个不错……现在她没有任务顾忌，还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当然不需要考虑什么，直接做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堂主可在那儿候着呢。”唐拾一脸上的面具让楚秋没办法直接看到他的表情，但他沉默了一秒后，突然搬出了唐无乐的名头，似乎想借此让楚秋打消偷听他们谈话的想法，“要是被堂主发现……”
“我自有办法。”
笑话，她要使出真本事，唐无乐怎么可能察觉到她的位置？至于唐老太太……嗯，离远一点就不会被发现了。
——况且就算被唐老太太发现，她也不会被怎么样。
“好好……随你了。”唐拾一最终妥协，想着楚秋三小姐的身份，他最终只说了句，“自己小心。”
楚秋对他摆了摆手，便一个轻功往唐家堡的顶层飞去。
唐家堡的内部灯火通明，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幽暗，但唐门的上空却没有下方那么明亮。
因为唐门的大轻功需要借助特制的飞行翼，所以在学习轻功的时候，楚秋特地在学会机关术后，自己用好材料做了个。
飞行翼的整体偏黑色，配上她那身暗蓝的唐门校服，现在更是融于夜色。
几十秒的功夫，楚秋便到了离唐家堡最近的山头。
收了机关翼，楚秋将它折叠好丢进背包里，自己利用唐门结合了明教隐身的步法，从山头一跃而下落到了唐家堡顶层外的围栏里，甚至没有惊动外围的守卫。
再往下走，正是楚秋知道的空档。
位于唐家堡顶层与门主所在大厅的夹层，是没有多余的唐门弟子的，虽然环形的阶梯上布满了机关弩，但对楚秋来说这些机关没有任何威胁。
她甚至在没有触发任何机关的情况下，无声地潜入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到了地方，楚秋背靠巨型机关弩，以它来掩盖自己的身影，附耳静听下方的动静。
“……柳庄主也知道，这次邀请诸位前来，还是为了小女的婚事。”
楚秋听到了唐傲天的声音，想到她来的正是时候，他们才刚刚谈到正事。
“是，正是为了此事。”
这声音十分陌生。
楚秋听着这声音直觉声音的主人称不上稳重，但他的语气却显示出十足的沉稳。
以唐傲天方才的称呼看，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霸刀山庄的那位大庄主，柳惊涛了。
楚秋蹲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探头偷偷看上两眼。
她的视线往下一瞟，首先看到的是坐在机关轮椅上的唐傲天，为了避免被生性谨慎的唐傲天发现，她的视线不过一落便挪开了。
而后一转，她看到了柳惊涛的样子。
——倒是比游戏里还要好看几分。
不到一秒，楚秋便移开了目光，准备专心听他们的谈话。
而就在这时，楚秋一顿，用上轻功快速离开了现在的位置。
咻——
有什么东西打空了目标，留下轻微到难以发觉的声音。但下一刻，同样的地方传来了放大数倍的声响。
“——谁？！”
声音响起的同时，唐傲天注意到了。
他在出声的同时伸手掷出暗器，打在了楚秋刚刚蹲着的位置，但除了暗器击中□□声音外，他们再也没能听到其他可疑的动静。
“唐门主？”柳惊涛的目光瞥向了阁楼，心里有了计较，下一刻视线便重新落到唐傲天的身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回答他的不是唐傲天，而是坐在唐傲天身侧的唐老太太。
她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柳惊涛，甚至没有分给“意外”一点注意，“柳庄主，比起商讨小婉的婚事，或许更该花点时间……用来确认彼此的诚意。”
柳惊涛的表情有瞬间的变化，但下一刻他和气地笑了笑，冲唐老太太点了点头。
“您说的有理。”他应了一声，侧头和身边跟着的弟子耳语了几句，便笑着提出告辞，“那晚辈明日再来拜访。”
唐老太太面不改色地点头。
直到霸刀的人离开，唐傲天才皱眉看向唐老太太，以询问的姿态问道，“方才……”
“——是子秋。”
唐老太太这话刚出，唐傲天的表情便是一变，似是有些怒气又或是其他更加莫测的复杂情绪。
“她怎能——”
“傲天，你该庆幸子秋来了。”唐老太太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摇了摇头，“方才出手的不是子秋，而是霸刀山庄的人。”
“什么？”
“……看来，霸刀山庄不只是为了小婉的事情而来。”
唐老太太的眼神清明，显然猜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若非子秋，只怕谁也不会知道有人潜入了这里……没想到霸刀山庄也有精通隐匿之道的小辈。”
看唐老太太的样子，似乎对刚才潜入进来的人十分欣赏。
但下一刻，唐老太太的语气变得严肃。
“——可惜，他们估错了子秋的本事，错误地对子秋出手。”
藏于暗处的目的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能拿在明面上的事情。
看柳惊涛的样子，楼上那人显然是他认识的，甚至可以说就是他派来做些什么的。会突然对藏在那里的楚秋出手，大概是认出了她是唐门认的那位三小姐，以为她和传言一样不精武道，便想出手击晕她。
误以为楚秋和唐小婉一样，是他们最失算的事情。
那边两方突然中断的谈话，楚秋是没心思去想的。
她现在一心追着刚刚暗算她的人。
本来不打算使用全力，但眼见着对方即将离开自己的视线，楚秋还是沉了沉眼，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再度追上了对方。
单手抓着飞行翼，楚秋按下机关。随着机械声的响起，飞行翼在下落的过程中变换了形态，逐渐缩成小盒子的形状被楚秋抓在手里。
耳边是巨大的风声，但楚秋却神色冷静地任由自己下坠，直到半山腰，她才提气接上了轻功，一跃而上，站到了山岩之上。
“那边是死路。”
站定之后，她抬眸看到了同样落在这里的少年。
对方穿着和柳静海那身相似的毛绒衣服，虽然她只看到了背影，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想到……传闻武功不佳的唐三小姐，居然有如此令人惊讶的轻功。”
大概是知道自己没了退路，少年没再试图逃离，而是转身面向了楚秋，甚至朝她露出俊朗的笑，就好像刚刚对她出招的不是自己一样。
“是我失算。”
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但即便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抽出背后背着的武器，沉稳得不可思议。
“……你？”
楚秋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因为在看到对方那张脸的瞬间，楚秋无法不觉得惊讶。虽然还不到错乱的程度，但依旧让她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看唐三小姐的表情……是认识我？”少年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表情，但下一刻脸上的笑意越发刻意，“‘算无遗策’果真不是虚名，唐三小姐竟然连我这样不起眼的弟子也知道。”
楚秋深呼吸了一下，听到他的说法，她却是冷静地从背包里掏出唐简给她留的暴雨梨花针。
“说出你的目的。”她抬手，毫不犹豫地将暴雨梨花针对准了他，“你也不想尝试这暴雨梨花针的滋味吧？”
楚秋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依旧面不改色的模样，她眯了眯眼，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再犹豫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霸刀山庄的……柳一枫？”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私奔风波（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