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与你，你与苍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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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期剩余22小时。
丑时，或者说深夜两点，正是人精神最为疲倦的时辰。
楚秋不知道习武之人受不受这个定律影响，但她还是准备凌晨两点潜入藏经阁，完成被她搁置了大半个月的支线。
她用一百点积分换了一个可多次使用的道具，效果是无视逻辑隐藏容貌。
由于道具外观可以变换，楚秋把它变成了小说里常写的黑面巾。趁着新手期还在，楚秋把头上过于抢眼的银头饰摘了放背包，带上了黑巾，准备完毕。
使用轻功脚不沾地的楚秋，自然没有和驻守僧人正面碰上。她一路无阻地飞上阁楼，再从楼顶潜入藏经阁。
只是没想到，今夜瞄准藏经阁的，却不止楚秋一人。
当她无声落地打量藏经阁内时，正巧撞上了另一个人探究的目光。
“——苗疆五毒？”对方早就发现了她，只是在评估什么没有马上出声，直到楚秋对上了他的目光，他才不甚在意地道，“怎么，五毒教的手已经伸到中原武林了？”
“阁下才是。”
说实话突然发现藏经阁内有人，楚秋的心脏也不由飞快地跳动，到底还是个新手，做不到面不改色。索性有面巾的存在，她外表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淡定模样。虽然有些疑惑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五毒教的人，毕竟去了头饰，她一身衣着虽然暴露了些，却没那么标志性，但楚秋也没有深究。
仔细辨认对方的楚秋察觉对方并不是少林的人，极快平复了心境。她压低了声音，以免守在外的僧人听见阁内的动静，“看来中原也并非都是正人君子。”
“……呵。”那少年似是笑了，只是楚秋此刻没心思注意这些。比楚秋高一些的少年声音年轻却沉稳，不比楚秋大多少。
只是和楚秋这个开挂的不同，眼前这个少年是真正的天才，年纪轻轻便能独自潜入少林藏经阁，甚至不为人察觉。
“我们的目的一样，合作？”
“你已经得手，又何必与我合作？”见到对方手里拿着书，楚秋定神观望，只知道他拿的绝非一般秘籍，从名字上看更像兵书或是朝政之类的密柬。
楚秋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他的扮相显然用了心思，一点儿标志性的东西都没有，不像楚秋只是单纯蒙了脸，仗着系统的存在只做了简单的伪装。
楚秋无法判定他的身份。所以为了对方不给自己使绊子，楚秋只得同意他的提案，“但阁下的提议与我有益，倒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话虽如此，却根本不需要楚秋再做什么。
「支线任务（已完成）：窃取藏经阁（1/1）」
「奖励：成就点100，道具‘未鉴定的秘籍’一本」
「少林与宿主关系产生变化，目前少林声望：中立（-2000）」
随手拿了本看起来高深的秘籍，楚秋听完系统及时的任务更新，想到自己的计划，便多问了句。
「系统，如果偷走的书又被少林拿回去，任务奖励会回收吗？」
「并不会。」系统立刻回答了她，似乎擅自理解了楚秋的意思，系统再度补充，「提醒宿主，即便将书还回去，降低的势力声望也不会上升。」
「还回去？我是傻了才这么干。」楚秋觉得系统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系统更新考虑一下？你的资料库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觉得我是喜欢做无用功的人？」
「……意见已收到，我会考虑。」系统这么说完，仗着楚秋看不到有关界面，果断地单独开了文件夹，改名楚秋二字。
以游戏作参考，想刷回千点势力声望也不过几个道具的事情。更何况势力还在中立，没有变成仇视，楚秋根本就不在意。
待楚秋准备拿书走人，却发现那不知名的少年还在不远处打量她。
“这位阁下？”楚秋挑眉，因为两人的脸都裹得严实，他们都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本因现在正值黑夜，就连这一点也未见得看得清的，但两人都身负不凡功力，这样的小问题反而难不倒他们。
“一起？”他微抬下颚的动作，让楚秋隐约察觉到其实这人本性骄傲，不该是会盗藏经阁的贼人。
“你我二人此前从未见过，更无默契，一起行动怕是不妥。”楚秋摸不准此人的意思，但她是绝对不可能和他一起行动的，“更何况，一个人离开，比两个人容易。”
“这番话——你没想过离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面的少年沉吟了会，突然语出惊人地发现了楚秋的打算，“你原本便想，被外面那些守卫发现？”
“这与阁下无关吧？”楚秋因对方的敏锐而心惊，但这也不是什么非隐瞒的事情。总归她面前的人，是不可能同她一起被少林捉住的。
“呵，原来如此。”不知想通了什么，少年低声一笑，随后身形一动，楚秋眼底闪过对面反射的金属光，下一刻便见少年不见踪影。
「系统，那人是谁？」
「资料不足，无法分析。」
得不到信息的楚秋有些不安地皱眉，但确实没什么有用的参考，便不再将这事记在心里。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窃书，但楚秋莫名觉得那人并非坏人。
她在阁内观察楼外，时机成熟便从一侧溜出，制造声响让守卫发现自己，随后再度利用新手Buff藏起，一路只留下故意制造的痕迹，将守卫引到了山门上。
此时，那位少年想必已借她的阵势逃出生天。
「我再确认一遍。」楚秋在山门阶梯上站定，等着僧人找上门来，「凤凰蛊是游戏中的效果，没有任何变化，对吧？」
「是，但只有宿主的凤凰蛊有此功效。」系统已经明白了楚秋想做什么，虽然它并不建议宿主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只要宿主的积分在一百以上，攻略世界的死亡就可通过扣除点数避免。」
「那我就放心了。」
几分钟后，楚秋召出玉蟾等顺着痕迹追来的僧侣。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来的并不是一群守卫，而只有……道黎一人。
*
藏经阁位于少林寺右翼，依山傍竹，宁静幽雅。
今日是道黎驻守，眼见已是深夜，道黎不由想起了他的小丫头。
不知道她有没有平安回家，不知道她此刻是否安稳入睡，不知道她……
“——道黎师兄！不好了！”
道黎看到藏经阁内的弟子举着火把匆匆跑来，脸上隐约可见慌张。
“莫急，且慢说。”
“道黎师兄，方才有贼人潜入藏经阁，被其他几位师兄发现。”那弟子语速稍快，握着佛珠的手都有些不稳，“她盗了本门秘籍，师兄们试图拦截，只是最后终是让那贼人逃出藏经阁了！”
“可看清那人样貌？”听闻至此道黎不由眉头一皱，想到自己方才居然未发现有人离开藏经阁，心下的不安更重。
“不曾。那人乔装蒙面隐约是个女子，但见着，只怕年纪不大。”
即便此刻没有确认贼人是谁，一时间，道黎的思绪也乱了。
*
道黎站在山门下，抬头注视着因为他的到来露出惊讶表情的楚秋。
“楚小施主，很惊讶来的是贫僧？”
“是有一些惊讶。”楚秋没料到来的只有一人，但不得不说这样更好。于是道黎就看到小丫头擒着藏经阁内的秘籍，还朝他笑的乖巧，“大师，又见面了。”
“……贫僧来时，将小施主留下的痕迹消去了。”道黎一手竖在胸前五指并拢，上面挂着方丈送他的佛珠，“所以一时半刻，这里不会有他人前来。”
“……大师，这是包庇我？”楚秋一愣，随后嫣然笑问。
道黎没有解释，只是当他发现窃贼留下的痕迹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将痕迹打散。而追着痕迹见到楚秋后，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自己做了这件事。
“藏经阁一事，果然是楚小施主做的？”道黎问。
“大师，可还记得我曾问的话？”楚秋消去了故作的天真表情，深邃的双眼居高临下望着他。“若天下有难，唯舍弃一人得以破解……”
这话刚开头，道黎就明白了楚秋在说什么。
这是她曾经问过他的问题。
「阿秋有一惑，大师可否为我解答？」
「何惑？」
「若天下有难，唯舍弃一人得以破解，大师认为，此人当死吗？」
「没有谁是当死的。」
「若此人是大师呢？」
「贫僧愿牺牲自己，成全天下。」
「——那若此人，是大师最为重要之人呢？」
“看样子大师还记着。”楚秋道，“那么此刻，我亦有一惑相问，不知大师可否为我解答？”
“……何惑？”道黎握着佛珠的手一紧。
“若楚秋在此逃离，武林得知少林藏经阁并非坚不可摧，定会引起武林大乱。少林若不得安宁，其他门派亦会受牵连……”
小丫头的声音未变，只是清脆的嗓音此时却像巨石压在道黎心口。
“但若少林及时处理了盗书贼人，却可稳固武林泰斗之位，维护武林秩序。”
“此刻，若我一人得以平天下武林之乱，”楚秋再度问他，让道黎恍惚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听到小丫头带着天真的笑意，也是如此询问，“那么，道黎大师。”
“大师认为，楚秋当死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与你，你与苍生（3）
